第175章 發(fā)飆
最終秦泰的目光終于被那抹哀婉之色所停留了。 伽羅緩緩的站起身來,離了座位。 華裳扶著她,低聲問:“夫人,不看了嗎?” “看什么?”她反問。 華裳不解:“舞姬出錯,定是要被責罰的?!?/br> 不,她不愿意看的只是楊堅的表演而已。她似乎已能看見秦夫人悲涼的神色了,那個聰穎卻從不喜歡妥協(xié)的女人。 縱是無所出,也不欲將自己的丈夫割舍給其他的女人。 她佩服秦夫人,卻也為她今日感到悲哀。 那舞姬之色豈不就是當年的秦夫人之貌? 男人啊,永遠都是專一的,他們永遠都著年輕,著年輕逝去的那張容顏,卻從不曾回過頭去看看身邊陪他進入不惑的女人。 “起風了?!彼蝗徽f了這么一句。 夏日的晚風刮起了樹葉,沙沙的聲音悅耳動聽,華裳陪著她回到殿中,一路上萬籟俱靜。 那酒宴之上,舞姬被杖責出殿,秦泰沒有惋惜,只是命人悄悄的去打聽舞姬的身份。 而散去昏暗的燈光后,明亮的燭光之下,楊堅正要起身去換衣,眾人也連忙相送。 他不經(jīng)意之間看見了站在陳氏身后的陳玥翊。 “隋王,夫人已經(jīng)回殿了。”張蒼沒發(fā)現(xiàn)他的失神稟告到。 可所有人的視線都已跟隨著他的停頓轉向了陳玥翊。 那個青絲發(fā)鬢之上簪著一朵紅色絨花的嬌艷女子。 與夫人的暗紫色端莊貴氣相比,她身上有年輕和不曾有的新鮮。 一時間果真起風了吧。 那個陳玥翊,長得酷似當年的厲夫人。 最能撥動男人內(nèi)心的是第一個愛上的女人,和最后一個愛上的女人。第一個女人讓他成為了男人,最后一個女人用愛情贈與了皇權最高貴的饋贈。 很不幸的是伽羅是楊堅第一個女人。 宮娥文淵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將剛才宴會散去的事告知,伽羅慢條斯理的舀著燕窩,心思似乎沒有放在這件事上。 華裳很是憤恨,怒問:“后來呢?隋王是否納了何姑娘?” “否。”文淵回道:“隋王只是愣了一會兒,叫何姑娘抬起頭來,然后,然后……”她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伽羅臉色,繼續(xù)道:“然后隋王問何姑娘喜歡玩什么?” “嗯?”華裳不解:“問這個干什么?”如果直接著,不應該是納入后宮嗎? “是。就是這樣子。”文淵一字未漏一只未瞞。 伽羅放下了湯勺,目光這時才注意到她身上,笑問:“何姑娘是如何說的?” 當年厲夫人很是喜歡騎馬打獵,楊堅就是這樣與她遇上的。 “妾身不愛女紅,獨愛舞刀弄槍?!眳柗蛉耸沁@樣告訴楊堅的。 文淵道:“何姑娘說,她愿為隋王效犬馬之勞?!?nbsp;果真是親表姊妹啊。 伽羅微微一笑,淡淡的撇下了頭。 華裳追問:“那隋王是如何說的?” “隋王說,難得女子不愛女紅愛戎裝,以后何姑娘可多進宮玩耍。” “夫人!”華裳立刻轉頭看向伽羅,又氣又急,伽羅推了燕窩道:“收了吧,我想歇息了?!?nbsp;“是?!蔽臏Y不敢多言,指揮宮娥將燕窩等收下,又倒了熱水服侍她洗臉凈手。 華裳心下雖急卻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只能忍著性子服侍著,直到她換好寢衣躺下要吹燈歇息時,她的急脾氣這才爆出來了:“夫人,難道您都不著急嗎?” 伽羅靠在榻頭看她:“急?” “隋王難得對女子青睞有加,您如今正懷著身孕,若是隋王召何姑娘進宮為夫人該如何是好啊!”她替伽羅抱不平,平日里雖憤恨楊堅所作所為,可她私心還是希望夫人能獨榻后宮,這種微妙而有難以持平的心境大概也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能體會。 但伽羅不同,她明白華裳的想法,也曾經(jīng)體會過那種糾結的心境。 但華裳實在是太年輕了。 她嘆了一口氣,溫熱的小手覆蓋住她的收握的拳頭,認真道:“華裳,我并不在意他是否有其他的女人,這已經(jīng)都不重要了?!?/br> 華裳一怔,傻呆呆的看她,只聽她繼續(xù)講:“就算今日沒有何姑娘,明日還有張姑娘,許姑娘,難道我要和全天下的女人為敵嗎?” “可!”華裳剛要反駁,她搖頭笑道:“男人的心看不住的,只要他想做的,誰都勉強不了他。 而我不在意的愿意是因為我知道他不是甘愿守著一人的人,那些什么白首不相離,執(zhí)子之手于我兩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星辰罷了?!?nbsp;她說的很忙,卻透著一種看開世故的淡泊。 華裳還是不能理解她的,她的憤怒眼神出賣了她的想法,但是讓伽羅慶幸的是華裳一直是愿意懂得為她設身處地的,她感受著她的悲哀,喜悅著她的幸福。 人生之中又何必只對男人的愛耿耿于懷呢? 做人還是快樂就好了呀。 “去吧?!辟ち_推了推她的手,連續(xù)半個月的守夜也是難為她了。 “今夜還是我來吧。文淵畢竟才剛上手。”她說。 “華裳,你總不能時時刻刻陪在我身邊,若是你不在,其他人又不懂得侍候我,以后我又該如何自處呢?”伽羅問她。 華裳低下頭,想了半會兒,朝她俯身做了個揖,出門去了。 正打開折門,迎面就滾來一陣酒氣。 她差點撞到回來的楊堅,而楊堅卻也是老神的看了她一會兒,最后瞇了瞇眼,帶了稍許的不耐煩:“退下?!?nbsp;華裳攔到:“隋王,夫人已經(jīng)安歇了?!?/br> 楊堅的目光一瞬間陰沉了下來,推開她阻攔的手,直往里走去。 四下自是無人敢攔的,唯有華裳一人還苦苦跟在后面。 楊堅的速度多快呀,豈是一個深宮女子可以跟得上的? 直到他掀開了榻幔,看見燭光下闔衣看書的伽羅,才停下了腳步。 “夫人,夫人……”華裳跟了過來。 楊堅只是深深的盯著伽羅,步履踉蹌一步半步的往她走去。 伽羅從榻上下來,攙扶住他。 華裳還要再說,也被她眼神示意退下。 “你在這兒?。俊睏顖钥吭谒砩?,打了個飽嗝,沉沉的身體壓在她身上,伽羅只能半扶半拉著把他拉到了榻上。 他足足高出了她兩個頭,那樣龐大的身軀豈是她能受得了的? 正累的滿頭大汗,松了一口氣,支起身來。 楊堅一個轉身將她壓在身下,嘴對著嘴,眼對著眼,呼吸之間噴出的熱量都能灼熱燙到對方。 他撫摸上她光滑的臉龐,略帶迷離的眼神從她的額頭到了她的嘴角,最后眷戀的撫摸著。 “伽羅?!彼吐曕?。 伽羅笑了笑,還好沒在這張榻上喊錯人。 “伽羅?!彼灰啦火埖睦^續(xù)喊著她的名字,連喊數(shù)聲也不罷休,最后伽羅耐不住他,低低應了一聲。 粉紅的唇口微微開啟,露出里面潔白的牙齒,和著攪動的紅舌。 楊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斷的臨摹著她唇上的痕跡。 最后是無法饜足的,從身體里有一頭野獸不斷要沖出牢籠掙扎著要狠狠的撕裂這表面的安寧。 楊堅右手往下滑過她的紅唇,拽住她的下顎向上一抬,強迫著她把雙唇送上。 香甜的滋味在他口中彌漫,這是獨屬于伽羅的味道。 他眷戀啊,他貪婪啊,他覺得世間沒有一種比這種味道更讓他沉醉的香味了,它比烈酒還濃稠,比甜酒跟香甜,甚而它讓他覺得心口都撕裂的替她疼痛。 楊堅閉上了眼睛,粗糙的大掌覆上她的雙眼。 從始至終她的眼睛都是睜開的,直視著他,沒有絲毫的激情和悸動,只有終于認命的無賴。 楊堅極度厭惡她的平靜!他甚而開始嫉妒起她的毫無波瀾的情感! 她怎么可以如此平靜! 怎么可以安心的享受他的供給后連一絲情感也不施舍給他! 楊堅邪惡的盯著她的臉,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輕的舔、弄著她圓潤的耳垂,低聲的沙啞的在她耳邊輕聲說:“伽羅,我今天見到厲夫人了。” 伽羅心沉了一下,睜開了眼。 楊堅惡趣的低低一笑:“不是厲夫人,是她的表姊陳玥翊?!?nbsp;“我見過她?!辟ち_說:“的確和厲夫人很像?!?nbsp;楊堅拉著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下探去,他知道她如今懷著他的孩兒,不能進她的身體傷著他。 伽羅掙扎著要抽出手,可抬起眼睛觸目的卻是楊堅深邃暗紅的雙眸。 “我叫陳玥翊日后可以通行無阻的進宮。” 伽羅的手被他緊緊的拽住上下摩擦,就這樣明明冰冷的聲音卻是可用這般極致榻的身影糾纏在一起,空氣中迷茫的是歡好的味道把他們緊緊的束縛在一起。 這樣熱烈的氣氛讓她覺得難受。 最后被逼急了,她問:“隋王決定的事,何必與我說?”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連偽裝都偽裝不下去的厭惡明明白白的出現(xiàn)在她的臉上。 楊堅卻覺得放松了。 這種以撕碎她平靜表面做出的勇價,讓他感覺異常的滿足。 楊堅滿足的想著,靠在了她的身側,大掌眷戀的撫摸著她的小腹,低低一笑。 “我不會讓陳玥翊進宮的。”他保證。 伽羅嘆了一口氣,望向他。 楊堅說:“即便有一日這宮中必須有她的一席之地,她也不會威脅到你的地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