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罪有應得
楊韜父母早死了,爺爺楊賜履對他要求非常嚴格。他一夜都不回來,楊賜履認定他肯定是去找女人了。楊韜硬著頭皮說是在舅舅家去住了一晚。楊賜履一聽就知道他在撒謊,打了他三四十扳子,不讓他吃飯,命令他跪在院子里內(nèi)讀文章。 又凍又罵,又打又罰,楊韜真夠倒霉的。不過,他仍舊癡心不改,更想不到是伽羅捉弄自己。過了兩天,他又去找伽羅。伽羅故意上來就抱怨楊韜失信,急得楊韜直發(fā)毒誓。 伽羅一看這情況,不來點兒狠招,他是不明白。她說:“今天晚上,你在楊府那個廢院子的空屋里等我,可別再耍我了?!睏铐w問:“真的嗎?那可是個鬼屋,meimei你就不害怕”伽羅不高興地說:“怕!怕你就別來。” 楊韜著急地說:“來,來,來。就是死也要來!”這傻老爺們兒,正準備為愛情犧牲呢,一聽成功就在眼前,又“飛”著回了家。晚上,等爺爺睡了覺,楊韜溜到說的那個鬼屋子里等著。他心里像著了一把火,在地上直轉(zhuǎn)圈兒。 楊韜在這鬼屋里來來回回轉(zhuǎn)悠了一個時辰,自言自語:“是不是又讓我凍一晚上?!彼谙共?,就見地來了一個人。楊韜心想這肯定就是伽羅了,正要一個箭步上去,那個人走近,楊韜一看,居然是個披頭散發(fā),滿臉是血的女人。 哪個女人一把抱住楊韜:“心肝,等死我了,不如和我一起死吧。”楊韜嚇得動彈不了了。這個女鬼力氣真大,一把把楊韜抱到屋里床上就胡亂地脫衣服。楊韜好像被人使了迷藥,迷迷糊糊的。 等醒過來的時候,楊韜看到亮堂堂的燈光,楊家的總管正看著他。楊韜的手腳都綁著,身上赤條條的,只穿著小衣。楊家的總管說:“好啊,楊楊韜!老實說,你和那個丫頭做了那見不得人的事?” 楊韜聽了,嚇得渾身哆哆。他本能地求饒:“大總管,我不敢啊!我沒有,絕對沒有!”總管說:“好吧!那女的也沒有抓到,這個事情傳出去了,又是一番大搜查,不知道多少人遭秧!放了你很楊易,不過不知道你用什么謝我?空口無憑,給我寫一個東西吧。” 楊韜為難了:“這怎么寫呢?”總管胸有成竹:“寫一個賭錢輸錢,借白銀多少兩就行了?!睏铐w窮對付:“這倒楊易??墒沁@里也沒有紙和筆啊?!笨偣芡纯斓卣f:“這好辦啊?!彼f完,出去就拿來了紙和筆??磥硎窃缬袦蕚浒?。兩個人討價還價,總管堅持要楊韜寫了個五百兩的欠條給了他。 楊韜一聽五百兩,咬著牙就是不答應??偣苷f:“啊呀,那就別怪我就這么把你提溜出去了,楊先生可是老人了!他孫子居然是這樣一個王八,你說……嘖嘖嘖?!睏铐w急得都要磕頭了,沒辦法,就給總管寫了一張五百兩的欠條。 總管說:“我們放了你,肯定被責怪。你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連我們都要玩完了。你不能平白無故來了我們府里,得有個由頭,才能出去。這樣吧,我就你是來給我們上課的。老爺也總是說,我們這些下人該多念書,與時俱進。跟我們來吧!” 說完,總管拉著楊韜,到了院外,總管看到了墻腳的廁所。楊韜已經(jīng)六神無主了,就像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所以老老實實地被總管拽著走進了廁所。突然,總管揪住楊韜的頭發(fā),把他往馬桶里一摁。楊韜猝不及防,“咕嚕?!眴芰艘蛔焓耗?。 楊韜被摁了好一會,都快喘不過氣了,總管看他沒力氣掙扎了,松開手。楊韜踉蹌了一下,總管一腳把他踹進了糞坑。楊韜自己掙扎著從糞坑爬出來,一路抖著從后門跑到家里。 叫開門后,下人就問出什么事了,他只能撒謊說:“一不小心掉茅房里了?!边@時他也楊白伽羅在耍他,但自己有罪說不周,只能是恨得牙根癢癢。再想想伽羅擋不住的誘惑,心里又癢癢得不行。楊韜翻來覆去,一夜也沒合眼。 這一夜,楊韜沒合眼,伽羅也沒有合眼。伽羅今年已經(jīng)一十九歲了,從她一十三歲上成了望門寡,拒絕鈕鈷祿家讓她去守寡的要求,獨自跑到了楊家,她就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這六年來,沒有一個人來提親,她做出那么多努力,無非想讓人知道她是多么能干,無非是想多結(jié)識一些優(yōu)秀青年,也許這之中就有膽敢向她提親的??墒牵~出家門,沒有遇到才俊,卻遇到了流氓。 伽羅楊白自己的處境,自己來了楊家,卻不能在楊家做一輩子老姑娘。如果再過幾年還是嫁不出去,佟國維會悄悄把她接回去,在佟家守寡??墒?,伽羅不甘心。 她并不是無路可走,她不能從楊家到別的男人家里了,她卻有一個可以一輩子留在楊家的辦法。那就是,嫁入楊家??墒?,楊家男丁稀薄,大房楊爽家的楊爽已經(jīng)快四十了,又是個酒囊飯袋,好色之徒。 二房楊忠家的楊整樣樣都好,是真正的才俊??蓷钺允潜硪棠赣钗氖系幕顚?,她怎么允許自己的兒子娶一個望門寡。正室是不能指望了,即時是姨太太,就算表姨母答應,自己答應,爹佟國維怎么會答應!國舅的女兒怎么能做姨太太! 楊忠還有一個兒子是楊堅,這個楊堅是個平庸之輩,就是太淘氣,還有幾分痞子氣。可是,最大的問題卻不是這些,楊堅今年才一十四歲,自己比他年長了五歲。 宇文老太太再怎么不喜歡楊堅,也不會給他娶一個長他五歲的妻??!漫漫長夜,伽羅想到自己的處境,想到寄人籬下的種種,暗暗流淚。 楊堅到楊府之后的日子并不好過。 宇文氏同意按照楊忠的意志讓楊堅回楊府認祖歸宗,實在是一石數(shù)鳥。 這不僅可以整證自己在楊家的地位無人能敵,檢驗了自己的權(quán)威,而且宇文氏提出了一個附加條件,讓楊堅認自己做額娘,宇文氏照顧楊堅,楊忠不得插手。 在接楊堅回來的前前后后,楊忠讓宇文氏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宇文氏看到手握楊堅,楊忠就對她言聽計從,她相信要讓自己的權(quán)威依舊,這么做是對的。進入楊家后,她為排除異己而費盡心機,對于一切楊府的一切cao作那樣得心應手,這使宇文氏頗為得意。 但在得意之時,楊堅的生母苦桃出現(xiàn)了,這個狐媚的女人讓一向?qū)ε瞬焕洳粺岬臈钪疑窕觐嵉埂S钗氖祥_始隱憂,尤其是苦桃懷上楊堅之后,如果日后楊忠寵溺楊堅,讓楊堅承繼楊家的家主,自己的心肝楊嵩就要屈居楊堅之下了。 楊嵩在天色仍暗的時候就起床了,三月的天氣乍暖還寒,早上是最冷的。他縮著脖子,哆哆嗦嗦穿上衣服,費了好大功夫才弄出一身行頭。楊嵩看著銅鏡里的自己,不像是算數(shù)家,倒像是賬房先生。楊嵩對自己的慫包樣子很不滿意,卻只能這樣走出房門。 綏州城的多數(shù)城門都隨著天楊六時的鐘聲開啟。鳴鐘的時間以太陽的高度為基準。綏州是一個利用門限嚴格統(tǒng)制的都市。即便是眾人敬畏的綏州駐軍。也不得在門限時間過后通行。 對于習慣拖延的京城子弟楊嵩,要如此嚴格遵守時間,還真是有點難度。楊嵩這么早前往綏州城外的第一要務就是接今天到這里的顧炎武。楊嵩要防備布政史府的人先他一步找到顧炎武。 這是天地會接頭的人給他布置的第二個任務,楊嵩心里很氣自己,沒有什么比趕不上時間還要粗心大意。所以,他加快腳步。楊嵩被背上的大算盤的重量弄得七葷八素的。楊嵩幾乎是城門一開,就飛奔穿過。 從東城門過了護城河橋,他快步穿過一條林蔭小路,朝著珠江碼頭的方向而去。穿過沙面商業(yè)街,走過一條獨木橋,他終于找到大周早就營業(yè)的驛站。可是馬卻病了,不能用,楊嵩真是哭笑不得。 幸虧還有轎子。轎夫們也正打著哈欠,在做準備。這個背著算盤的年輕人喘著粗氣來到眼前,轎夫們嚇了一跳,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大事,表情一陣緊張。 轎夫問:“您要去哪兒?”楊嵩氣喘吁吁:“珠江碼頭。”楊嵩順了順呼吸。他心急地往轎上坐??︵暌宦?,大算盤撞上轎子的兩仉,被彈了回來。 “啊,真是的?!苯辜钡臈钺员孔镜匕阉惚P從背上拿下。轎夫露出狐疑的表情。仔細一看,楊嵩好像只是個一般的書生,但他卻背著個大算盤,而且打扮十分優(yōu)雅,想必一定來自某大戶人家。 轎夫沒辦法在一瞬間就判斷出這個來歷不楊的人物是誰?!澳ブ榻拇a頭做什么呢?”其中一個轎夫帶著戒心詢問這名奇妙的客人。 睡覺前坐在后罩樓的美人靠上看星星是楊堅的習慣,他的雙眼可以把五十米外的事務看的周周楚楚。伽羅也和他一起坐在美人靠上,不過不是為了看星星,而是為了看他那正在眺望星星的側(cè)面。楊堅的睫毛短而齊整,長相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