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呂苦桃的往事
楊忠聽到爹提起了奶奶,心里也有幾分動容。楊烈接著說:“你喜歡苦桃這我們知道,苦桃為了進這個家門,為了生下孩子受了多少苦,這我們也記在心里。楊忠你還有李榮也需要爹,你對楊嵩也有責(zé)任啊!” 楊忠央求母親:“母親,能不能再過些時日,等苦桃情緒穩(wěn)定一些,讓苦桃母子再好好相處一段時間?!?/br> 老太太的意思卻很明確:“長痛不如短痛!”內(nèi)務(wù)府總管的職位這的確是一個不小的誘惑,楊忠覺得自己又窩囊又憋屈,于是出去喝酒。 天黑了,總算是給勸回來了,楊忠學(xué)著浪蕩公子邊往回走邊撒碎銀還苦口婆心地勸樊蒙:“樊蒙,你要知道節(jié)儉,碎銀子不是讓土地公公使的,得搶回來,??!” 走過家里的花園,楊忠大喊著:“楊忠,你大爺?shù)?你這個慫包窩囊廢!”一頭栽到了池塘了。樊蒙嚇傻了,邊哭邊喊,大家伙撈上來的時候還有氣。楊忠做了一個久久的夢。 “哎,你怎么還在這跪著呢?去去去,你礙不礙眼???““管家,大總管,求求您,您就讓我見見大冢宰吧。只要能跟在大冢宰身邊,我干什么都行?!?/br> 七月初,京城,太陽很毒,湊在旁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楊忠剛和老婆吵了架,剛好路過,湊上前來,這個年輕人卻昏倒了。這個年輕人倒是和自己長的有點像。 我們知道,楊家曾做過三代四任的太子太保,這樣,楊家與宇文氏兩家,便為世交。相互通婚是一件很普遍的現(xiàn)象,這也是官場上通過結(jié)婚以結(jié)盟的慣常做法。 母親不滿指腹為婚,和一個私塾先生私通生子,那廝是個沒膽的貨,逃了,外祖父將孩子送人了,還是每年施舍一些銀兩,聽說和自己長得頗像,外祖死后,便失去了音訊,沒想到在此次遇到。 這個年輕人被少爺救了,少爺看著年輕人一直不停得笑著?!盀槭裁??” “苦桃,你聽過嗎?她是京城的名妓,得罪了一個貝子,只能躲到杭州老家。兩個月以后,我要去杭州,你代替我在家。” “可是,我誰都不認識。” “我們做交易,我和宇文泰熟,讓他收你做徒弟,還額外給你一百兩,其他人都好說,最重要的是我老婆。” “我有喜歡的姑繼母,不能陪你老婆睡覺?!?/br> “我抽你!我老婆已經(jīng)有了,你閉上臭嘴。我是說,我老婆很厲害,你挨打挨罵是家常便飯,但是挨罵的時候要很賤,挨打的時候要超賤。不能讓她識破,不能讓她傷心。” 于是楊忠把他得不到尊貴美麗的小姐的凄慘的愛情鬧劇告訴了楊忠,出了很多的莫名其妙的問題考驗了楊忠以后,實戰(zhàn)告捷。 楊忠踏上了尋名妓的旅途。八日后,順治爺突然宣布南巡,由李家接駕。順治爺龍舟三日便到了京城,可是楊忠卻不見回來。楊忠心里又害怕又后悔。楊忠整日尋花問柳,全然忘了外面的世界。 這日,楊忠在怡紅院和另一個嫖客起了爭執(zhí),那嫖客是縣令的公子,虎落平陽被犬欺,楊忠自然吃了虧,又雇了打手,卻被抓進了大牢。在受了大刑,又染了風(fēng)寒以后,苦喊自己是太子太保的兒子,卻還是無人問津,死在了大牢。 縣令方才想起他可能是太子太保的兒子。便行賄州府官員,向順治爺檢舉太子太保之子在接架天子之時,不顧廉恥的在煙花巷嫖妓。楊烈方才想起兒子近來的種種異常表現(xiàn),心中方寸大亂,天子剛剛登基,正是想立威信之寄,自己正撞在槍口上。 苦桃卻早已識破了他不是自己的真名天子,只是她懷著孩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多生閑氣。不想,竟然遇到天子南巡這樣的突發(fā)事件,更不知如何是好,于是選擇靜觀其變。天子那邊還沒有銀訊,但是楊忠也免不了受考驗。 楊烈馬上派人找自己的兒子,他從樊蒙那里知道楊忠是去煙花巷了,從煙花巷的傳聞到獄卒的口述,楊烈親自到了杭州,自己的兒子被埋在了亂墳崗,連個碑都沒有,還是獄卒憑著記憶找到的。 楊烈恨兒子不成氣,要是順治爺知道了這些荒唐事,李家兩代人的榮光就都沒有了??吹絻鹤拥膲炓院?,他更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自己的身體一天天不行了,要是白白便宜了表侄楊爽,還不如讓這個替身作為兒子在自己膝下盡孝。 苦桃覺得自己就像個大笑話,她埋怨爹把她嫁給了這么一個靠不住的人,她的自由沒了,她的后半生的希望沒有了,她的依靠沒有了。她知道丈夫這時候還沒有回來,公公沒有理由的離開說明了什么。 楊忠覺得苦桃是那么美,她濃妝的時候媚,素顏的時候美,天生麗質(zhì),身上又有一種自然的高貴和桀驁不馴。他甚至覺得自己在精神上背叛了憶雪,他覺得自己更愛苦桃。 能作為楊忠和苦桃在一起的日子是幸福的。以前楊忠和自己說少爺如何被自己老婆欺負時候那種笑呵呵的開心他總算是理解了。他甚至覺得那些美好的記憶在他身上發(fā)生過,那是他自己的記憶。 楊忠,不,應(yīng)該是楊忠,他真的是中毒了。楊烈私下和縣令和解,看著眼前這個油光滿面,肥頭大耳的昏官,楊烈實在心痛,就是這個人把李家唯一的血脈折了。 然而他為了自己的家族卻不得不討好他,幸好那個州府官員的折子還沒有遞上去,只是找人故意在楊烈的耳朵邊放風(fēng),想大撈一筆。明明經(jīng)歷失子之痛,卻不得不裝成沒事人,正是人生難得糊涂。楊烈回去以后,他的兒媳已經(jīng)病了有一段時間了。 吃完點心,大夫人就讓楊堅去見未來的公公和兩位大伯。大伯父楊爽的妻子索綽氏說:“我?guī)鸵娝蟛?,不正方便嗎?”于是她就帶楊堅去了。到了楊爽院子的正房,就見穿著華麗的丫環(huán)站了一大群。 楊爽讓別人傳話,說自己身體不好,怕傷心就不見面了。索綽氏留楊堅吃飯,楊堅說,大伯媽賞給我飯,我很愿意吃。不過,我還要去拜見未來的公公。請大伯媽您原諒。 楊堅又回到李府,到了五間很大的正房,看到寫著“淡泊”二字,比大夫人住的地方還要高大氣派??磥磉@是整個院子里真正的正房大屋。進入堂屋,就見迎面掛著一塊大匾,上面還有 “靜室”兩個字。 金絲楠木桌子上,擺著三尺來鎏金銅香爐,地下兩排十六張紫檀木交椅。楊堅來到宇文氏常住在東邊的偏房內(nèi)。楊堅坐到床床上,剛喝了幾口茶,一個丫環(huán)又將她帶到一個小的正房里。 宇文氏說:“你舅舅今天去吃齋了,以后再見面吧。我得叮囑你一下,你的三個姐妹相處很容易。我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家里那個小混蛋,他是你未來夫婿的弟弟,你未來的小叔。” 大夫人看伽羅臉紅了,于是說:“保兒今天到宮里陪皇上讀書去了,晚上就能見了。當(dāng)初李家和竇氏定親的時候,約定了兩個孩子滿十四歲就成婚,眼下你還小,且安心住著?!?/br> 伽羅也常聽爹說,自己未來夫婿的弟弟是楊忠家的庶次子,又調(diào)皮又搗蛋。還好自己的未來夫婿長了一幅好模樣,是嫡長子,還聰明伶俐,過目不忘。現(xiàn)在聽宇文氏這么說,就笑著說:“我們女孩都單獨住在內(nèi)院,怎么會招惹他呢?" 宇文氏笑了:“看你這么懂事,我就安心了。這時,有一個丫環(huán)來說老太太叫吃晚飯。宇文氏就帶著伽羅去了。她們路過一個小院子,有四五個十幾歲的小男孩恭恭敬敬地伺候在院門口。宇文氏介紹說:“這是你棠夏jiejie的院子,有什么事只管和她說?!?/br> 進屋后,伽羅又是好一陣謙讓,大夫人笑著說:“你大伯媽、嫂子們不在這里吃飯。你是客,就應(yīng)該坐在這里。”伽羅這才說聲謝謝坐下了。吃完飯,丫環(huán)捧上茶。伽羅接過茶杯,照別人的樣子漱了口。 洗完手后,又上了茶,這才慢慢喝起來。大夫人說:“你們都回去吧,我和伽羅拉會兒呱兒。”宇文氏這些人就走了。大夫人問:“伽羅琴棋書畫你擅長哪些?“伽羅說:“都只是知道些皮毛罷了。” 伽羅問:“姐妹們讀什么書?”大夫人說:“沒讀什么書。不過認得兩個字,不是文盲罷了!”正在這時,一個丫環(huán)進來笑著報告:“楊嵩來了!”看來,楊嵩跟丫環(huán)們的關(guān)系不一般,他的名字下人怎么能隨便叫? 伽羅心里想: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混蛋玩意兒,還是不要見到他的好。不過,自己未來的夫婿,多少還是有些好奇心的。正想著,進來一個年輕公子,穿戴打扮高貴瀟灑,玉樹臨風(fēng)。眉清目秀,帶著一種微微的笑意,感情親切又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