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語轉(zhuǎn)頭，畫面還是很凌亂，但是，只是郭秀一個人凌亂，那位灌頭鳥人整整齊齊的。

    鳥毛都沒有一絲雜亂，只是嘴巴在喳喳地動。

    郭秀已經(jīng)聲嘶力竭了：“為什么？”

    郭秀在哭訴著，她說著，她不嫌棄他們種族不同，他們灌頭人長著鳥樣，她準(zhǔn)備以身相許，可是……

    假如不愛，說一聲讓她走不就是得了嗎？

    非要吊著她？親她又不愛她，這到底是為什么？

    ……

    當(dāng)然，丁語是還準(zhǔn)備聽下去的，只是，方玄拉著她轉(zhuǎn)身飛走了。

    “喂喂，咱們不聽聽？”

    “又不關(guān)你我的事，你管他人那么多干嘛？”方玄眉眼一挑，瞪著她道。

    雖然方玄如此說，但是，到底還是滿足了她的好奇心。

    方玄說，灌頭人體能超常，需要陰來平衡體陽，也許這就是--灌頭人只需要女人，不需要愛女人的原因。

    方玄雖然說得不甚明白，但是，略帶邪惡本質(zhì)的丁語還是透徹了那句“光撩不用”。

    真是邪惡！

    方玄把丁語拉出飛瀑的時候，已經(jīng)是炊煙四起的黃昏。

    對，炊煙四起。

    對面的平原上一片金燦燦的，猶如金子在閃著光。

    丁語走近才知道是一大片黃澄澄的黍谷。

    谷子后面搭著兩兩三的屋子。

    他們剛想走過，前面的黍谷地里跑出從黍谷里跑出幾名小孩，雙腿彎曲，走路跌跌撞撞的。

    “神祇！”

    遠處有女子哭喊著跑近。

    這位女子最多也就二十來歲，只是，背已經(jīng)佝僂了，走路也猶如老人般蹣跚了。

    她跪在方玄面前，拉著方玄求救。

    兩旁幾個小孩無措地瞧著這一切。

    她說，她叫郭異，先前在雪山上的郭氏和郭秀是她姑姑和meimei。

    她聽說，是她幫她們采摘雪蓮花的，她便出來找他，只是都沒找到，不想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

    方玄是不是神祇他不知道，但是，能從山頂采摘雪蓮花的人，必定是厲害的！

    “直接說什么事吧！”方玄居高臨下地瞧著，淡淡地道。

    這位叫郭異的抹一把淚，說，他覺得灌頭人給他們下毒了，謀害他們了！

    “怎么說？”

    郭異說，五六年前，他們郭國在東海之上的島嶼沉沒。

    當(dāng)時幾乎全國都湮滅，有為數(shù)不多的飄到岸邊被人救起。

    她們一群就是為數(shù)不多中，被灌頭人救起的。

    當(dāng)時，她們國破家亡，凄苦無助，對灌頭人是感恩戴德的！

    再加上都是女子，于是，灌頭人對他們做什么都是半推半就的……

    當(dāng)然，這這半推半就都是沒有最后成事的。

    先前，他們你爭我奪，她們都以為他們很愛他們……

    后來……

    郭異說，其實，這些都還不是事，最重的是--

    她發(fā)現(xiàn)，他們來的禺人，漸漸地，大人佝僂了，小孩腳都彎曲了……

    以前都是正常的人，現(xiàn)在常常手腳發(fā)軟發(fā)酸，她覺得他們禺人有可能是被灌頭人藥物控制了。

    她攬過倆孩子，抹著淚道：“可憐了孩子！”

    丁語看到這兩位孩子的確，o形腿很厲害！

    “嗯，帶我去見見灌頭人吧！”方玄道。

    郭異怯怯地抬頭：“真的要進去？”

    “你既然叫我神祇了，神祇恩澤，豈能見死不救？”方玄淡淡地笑了笑。

    “灌頭人也是蠻厲害的！”郭異喃喃地道。

    “沒事！我們家神祇更厲害！”丁語上前拉起來她，拍拍她的衣裳。

    “但是……能不能不殺他們……”

    方玄摸摸兩個小孩的頭：“禺猇海神的后代總還是要留幾位！”

    郭異盈著淚，對著身旁的孩子道：“小春小麗快謝謝神祇，他們可以醫(yī)好你們的腿腳呢！”

    那幾位孩子居然鄭重地下拜，一臉真誠和期盼。

    方玄直接去找灌頭人了。

    丁語倒是隨著這位郭異，牽著小春去了她們的家里。

    家徒四壁，這個是不用說的。

    都國破家亡了，借住在灌頭人這。

    好吧！郭異說，灌頭人不住這兒，只是有需要才來的。

    當(dāng)郭異說著“需要”的時候，是屈辱的。

    這樣不明不白，這樣無名無分……

    這樣日夜老去……

    她想帶著孩子離開都走不了……

    等了好一會兒，還沒見方玄回來的時候，郭異煮飯了。

    當(dāng)郭異端出白黍飯的時候，丁語突然想起一個諺語：“三十里莜面四十里糕，十里蕎面餓斷腰”

    “你們都吃這個？”丁語筷子戳戳碗里粘粘的飯粒。

    這是黍……

    哦，其實，這已經(jīng)不是飯粒，都沾一起，連成一片似的。

    “不好吃？”郭異趴了一口，道，“巫主說，經(jīng)常吃黍，就不會被妖邪侵犯了！”

    “巫主？”丁語大吃一驚，“逾切國巫主？不喜穿衣，但是，被男人看到，又會把這個男人吃了的？”

    丁語對巫主印象深刻，神農(nóng)王宮被吞噬，也就是因為巫主被乾國宮人看了一眼，于是，她就千里奔波來用腹遺吞噬那么多人。

    想想也是醉了！

    郭異迷惑地道：“把男人吃了？灌灌說，巫主法力無邊呢！”

    “灌灌？”

    郭異不好意思地說，就是現(xiàn)在對好的灌頭人！

    這個灌灌雖然也玩弄她，但是，對她還是很好的……

    “巫主對你說，經(jīng)常吃黍，就不會被妖邪侵犯了？你們怎么被妖邪侵犯了？”丁語問。

    郭異說，平白無故的，沙島突然就陷落了，肯定是他們國家犢褻了神靈，被天譴了！

    丁語本來想告訴他們，也許就是地震什么的天災(zāi)，和天譴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想想自己所處的不可思議空間也就罷口了。

    好吧！丁語不了解這個世道，保持緘默！

    “其實，也就是黍才使你們腰酸背痛全身無力的！”丁語把碗筷一放，嘆聲道。

    郭異說，為了擺脫厄運，他們的確一日三餐都是黍米。

    他們以為自己都是中邪了，巫主說需要黍來驅(qū)邪，便一直吃了這個，日積月累地吃，結(jié)果，大人小孩都出癥狀了。

    剛經(jīng)歷整個郭國被大海吞沒，他們惶惶不可終日，只能靠著吃黍米來壓驚！

    丁語記得在百度百科里看到過--

    黍主治益氣，補中。長時間食用使人發(fā)熱，心煩；引發(fā)舊病，攪亂五臟；使人瞌睡，筋骨乏力。

    小兒不適宜多吃，否則會使他行走能力延遲。小貓、小狗吃了，可使它的腳彎屈……

    像這樣剛從海上救下來的小屁孩們，實在是比小貓小狗還體質(zhì)弱，于是，幾年下來，腳步o形和x形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