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惜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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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蠱之后的半個月是林燁最難熬的日子,頭兩天是劇痛,劇痛過后他就明顯覺得腳上有勁兒了,但神醫(yī)說等腳上傷口痊愈后才許他站起來,他便焦心等著,等到神醫(yī)拆線,拆線后再包扎幾日,直到傷痂都脫落了,才許他站起來。 這一日林家眾人都來陪著他,連二老和林琛一家都來了,他們也想看看林燁重獲新生的樣子。 林燁興奮又緊張,他感覺得到腿腳的力量,但又怕自己沒站起來,讓家人失望。 兩個小廝扶著林燁從輪椅上站起來,腳沾地的瞬間有些不著力,小廝攙著他,他站了一會兒,漸漸便適應了,自己扶著桌子,讓小廝走開,他試探性地走兩步。 腳步還是虛浮無力,但最起碼站起來了,也走得動了,林燁幾乎要喜極而泣,他終于站起來了。林琰夫婦也要喜極而泣了,他們的兒子重獲新生了。 “神醫(yī),你的大恩大德我們一家無以為報,請受我們一拜!” 林琰夫婦對神醫(yī)行跪拜禮,神醫(yī)忙避過了,讓他們起來,“救死扶傷是醫(yī)者職責,我也不白治,把診金結給我就行?!?/br> 之前林家要付診金,他先不收,說等林燁的腳好了再收,如今確實好了,他們也該給了。 林琰感激道:“這是自然,診金不會少,神醫(yī)盡管在府中住著,日后有什么用得上我們家的,我們定然盡力而為?!?/br> 神醫(yī)道:“林燁的腳好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像他的手一樣做康復訓練,我就不多留了,百味會在這兒守一陣子,她會安排好的?!?/br> 神醫(yī)要走了,林家人雖然早有準備,但眼看著林燁傷好了,他們就更不舍了,林夫人問林燁還有沒有哪里覺得不妥的,趁神醫(yī)在這兒都問清楚。 林燁如今正沉浸在雙足復健的興奮中,無暇多思其他,神醫(yī)要走他就不留了,反正他也好的差不多了,日后百味陪著他便是。 “沒有大礙了。多謝神醫(yī)救我,請受林燁一拜?!?/br> 林燁這一拜他就受了,他是長輩,又為了林燁的傷付出了許多,還受不得林燁這一拜了嗎? “還得多謝你有個好叔叔,既你覺得還好,我這就啟程了,你日后好生保養(yǎng),注意事項百味都會告訴你的?!?/br> 神醫(yī)剛治完就想走,多留一晚都不愿意,林家挽留無效,林琰便親自送他出城,結果在城門口被宮里的人追來攔下了,說陛下請神醫(yī)進宮。 神醫(yī)暗暗翻了個白眼,就差一步,他就出城了,這一進宮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呢。 林琰也猜到了宮里的意思,但皇帝沒傳他,他也不能跟去,便打道回府,和百味說了一聲。 神醫(yī)進了宮里,給皇帝行禮請安,皇帝聽說他治好了林燁的腳,讓他和太醫(yī)院那些酒囊飯袋說說,是怎么治的,他也在一旁聽聽。 神醫(yī)說了他研制的種蠱接筋之法,太醫(yī)們都覺得匪夷所思聞所未聞,苗疆蠱蟲是毒,怎么還能拿來治???便是林燁真的站起來了,恐怕也有后遺癥,日后甚至還會遭到反噬,這一定是治標不治本的。 “你們連標都治不了,別說日后如何,他如今是站起來了,日后再有什么問題就再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最差也就是廢了那雙腳,它本來也是廢的,多站一會兒還是他賺了呢?!?/br> 太醫(yī)院眾人覺得這江湖郎中毫無醫(yī)德,只是礙于皇帝在不好指責罷了,皇帝倒是很欣賞,覺得神醫(yī)醫(yī)術精湛又有奇思妙想,宮里就需要一個神醫(yī)來治這些疑難雜癥。 皇帝把眾位太醫(yī)遣退,留神醫(yī)單獨說話,又舊話重提,請神醫(yī)留在太醫(yī)院,他可以許他院正之職,所有太醫(yī)都聽他調遣,要什么藥材盡管取用,不比他當個江湖郎中到處奔波好嗎? 這話去年他進京時皇帝便說過,當時他怎么拒絕的,如今還是怎么拒絕,他不愛功名利祿,就喜歡閑云野鶴,他雖是個江湖郎中,也不缺錢財,皇帝開出的條件留不住他。 皇帝利誘不成就想威逼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是在朝堂也好,在江湖也好,都是朕的地方,你不為朕效力,哪里都沒有你的立足之地?!?/br> 神醫(yī)不卑不亢道:“陛下若有需要,草民不遠萬里也會趕來相救,陛下若是強留,草民反而不愿盡心了?!?/br> “放肆!你在威脅朕?” “草民不敢,只是草民鄉(xiāng)野之人不懂宮廷禮儀,也不會說漂亮話。在宮里容易得罪人,陛下這不就對草民惱火了么?草民真的不適合宮廷,請陛下放臣自由?!?/br> 皇帝目光陰沉,“好啊,你可以走,不過你那個小徒弟,朕看她挺喜歡京城的,便留在京里吧,神醫(yī)不愿留下,萬一宮里出了什么事情,神醫(yī)遠在萬里趕不回來,也能讓她頂一頂?!?/br> 神醫(yī)忙道:“百味只是個學徒,她學藝不精,不敢獨當一面,宮里有太醫(yī)在,哪里輪得到她班門弄斧?!?/br> “朕可以博采眾長嘛,百味跟在你身邊耳濡目染,想必也有許多奇思妙想,宮里的太醫(yī)太保守木訥了,需要些新鮮血液中和一下?!?/br> 神醫(yī)低頭不語,想著到時候怎么讓百味溜出來,皇帝可能還不知道百味是女子,太醫(yī)院又不收女太醫(yī),還能留她嘛,她若是在林家,總有辦法出城的。 既然神醫(yī)執(zhí)意要走,皇帝便不再強留了,讓他去給太上皇和太后請個平安脈,看看身體如何,可要吃什么藥調理一番。 神醫(yī)聽命去了,太后倒是個很明事理的女人,聽說他治好了林燁更多的是夸贊,倒也沒說什么讓他留在宮里當皇家大夫的話,請完了脈他說身體無礙無需開藥,太后便沒多留他,給了些賞賜讓他帶出宮去了。 太上皇天生癡傻,曾經太后問過神醫(yī)這病能不能治,他看了說不能,這是娘胎里帶來的頑疾,若是小時候可能還能治一治,這都四十多歲了還怎么治?便是能治,也要受盡苦楚,太上皇每天不過的挺開心的嘛,干嘛讓他受那么多苦去治病。太后也不舍得讓丈夫受苦,便沒多問了。 這皇帝要是有他娘一半靠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