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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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阿彤她們?yōu)橐槐P紅燒rou高興的像孩童,想到這句歌詞。 她不替她們高興,也不替她們難過,她喜歡她們,感謝她們。 她終于擁有了歸屬感。 忽然之間,這多撿來一次的人生,不只是小說故事中的一個插曲。 她也不僅僅是煽動翅膀改變未開的蝴蝶,而是她自己。 殷冉感覺到一股熱血在涌動,這一生是有意義的。 拋開過去束縛她的一切——那些物質(zhì)的陷阱,那些腐蝕人心的他人眼光和虛榮心。 在這里,她要活出她的與眾不同,她的獨(dú)一無二。 吃最香的rou,與最有趣的人喝酒,殺最兇殘的惡人,譜寫最自由肆意的傳奇。 “放下那塊rou!”殷冉展顏,她大笑著站起身,伸長手臂去搶盤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塊兒紅燒rou。 “啊——我的!”呦呦也絲毫不讓,尖叫一聲幾乎撲到桌子上,差點(diǎn)栽進(jìn)盤子,簡直是拿命在搶那塊rou。 “哈哈哈哈……呦呦,你得罪了大廚,以后她不做了怎么辦!” “哈哈!” “啊哈哈。” 三個小丫鬟瞧著一人一妖的滑稽樣子,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這時刻,她們忘記了自己命運(yùn)的清苦,忘記了往日的疲憊和謹(jǐn)小慎微。 烏云密密匝匝壓過來,卻壓不住斷刃山腰上的暖意融融。 殷冉仿佛也忘記了再過一個月時間,便到了靈草園雪狼妖王上山,向教主匯報今年靈草收成情況的日子。 …… …… …… 如夜般烏黑的巨大翅膀收攏,殷玄聽落在斷刃山腳下。 不想被人看見‘左護(hù)法’自由來去斷刃山,他只得每次都在斷刃山附近降落,再盡量避人耳目登山。 今日不湊巧,他遇到了雪狼妖王宿信。 “左護(hù)法身上的傷可好了?”宿信才在密林中發(fā)現(xiàn)兩株雪菇,瞧見左護(hù)法降落在附近,便收好雪菇朝著對方走了過來。 上次瞧見左護(hù)法時,可是被教主教訓(xùn)的不輕,現(xiàn)在瞧著好似傷已好的差不多了嘛。 “……”殷玄聽掃了宿信一眼,以往他只對宿信了解不多。 當(dāng)年他將小雪狼從人類世界救回來便沒怎么管,他自己慢慢長大,慢慢修行成了擅長辨認(rèn)和種植靈草的妖王。 殷玄聽也沒多留意,不過是給他開了靈草園,讓他管著而已。 可現(xiàn)如今殷玄聽對宿信卻有了一些新印象: 雪狼雖難得在千年間修成妖王,但應(yīng)變、處事能力卻很差,不然便不會被眾妖隨便一鼓動就率先登斷刃山了。 再者,雪狼也絕稱不上機(jī)靈,被那小丫鬟隨便詐了幾句,就嚇的屁滾尿流逃離大殿,真是不聰穎。 想到這里,他皺起眉,這些年他常令左右護(hù)法出島辦事,卻忽略了其他大妖,使他們幾乎沒見過什么世面。 “今天很多妖都看到了左護(hù)法在島上各處飛行檢視,您在忙什么呢?” 宿信目光也正上下打量‘左護(hù)法’,當(dāng)年三足烏鴉陸延被教主任命左護(hù)法時,他就不服氣。 到得今日,他也覺得一定是教主認(rèn)為他擅長種植重要靈草,要留他在島上看護(hù)靈草園,不舍得派遣他四處奔波,才沒任命他當(dāng)左護(hù)法。 但想歸這樣想,可每每對上左護(hù)法,瞧見對方自以為是的樣子,他都還是氣不打一處來,想跟左護(hù)法打上一架。 現(xiàn)在更糟糕了,宿信發(fā)現(xiàn)左護(hù)法不僅趾高氣昂,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壓,挑撥的他心里又覺得發(fā)毛,又格外惱怒。 殷玄聽原本不想理睬雪狼,但聽其提問,想到殷冉的作為,猶豫后冷聲道: “教主令我巡島?!?/br> 說罷轉(zhuǎn)身便朝斷刃山走去,黑色大氅甩的呼呼聲響。 “……哼,教主有事吩咐你做,很威風(fēng)嗎?炫耀什么?!彼扌爬涑埃瑓s不想他話音剛落,前面黑色頎長身影忽然又停住腳步。 他莫名覺察到一陣壓迫感,幾乎令他窒息。 奇怪……這是教主才能帶給他的感受,怎么左護(hù)法身上也有了這樣的氣勢? 殷玄聽回過頭,眼睛瞥向宿信,聲音涼涼道: “接下來一年不要再食用任何草藥,每月圓夜去靈龜背玄心處望月,捏巽字訣,不可偷懶。你在妖王初境也停留了太久了,該往前進(jìn)一步了?!?/br> 在宿信不敢置信的呆愣眼神注視下,他又道: “南靈園的黃岐金翅草若是治不好,今年島上的淬體丹只怕煉不成了,你若不想接教主的領(lǐng)罰令,還是快些想想辦法吧?!?/br> 說罷,殷玄聽再不停留,幾個大步登上斷刃山路,從背后望去,便如一道黑云,掠影而去。 宿信呆愣在原地,好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巽字訣……巽字訣……原來是巽字訣嗎? 還有!左護(hù)法怎么知道南靈園黃岐金翅草的事的????。。?/br> 難道……教主也知道了??? 這……這可怎么…… …… …… 黑色掠影拐過半山腰時,聽到女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忍不住駐足。 他站在院外陰影處,一身黑色便于夜晚完美融合。 許久后,他才轉(zhuǎn)步繼續(xù)登山,帶起一縷涼風(fēng)。 雨又淅淅瀝瀝,起初不盛,可伴隨著雷鳴,卻大有后勁滂沱之勢。 殷冉吃飽后,囑咐了其他三個小丫鬟們明天可以回山頂,將舊屋子院子拾掇好,便可搬回去住。 “教主雖然不用我們服侍,但只要我們上山后不靠近大殿,不打擾他修行,也沒關(guān)系?!碑吘股巾斔齻冎白〉脑鹤痈鼘挸ǎこ匾财?,而且大殿后方還有高山溫泉,搬過去后大家生活質(zhì)量能提升不少。 三個丫鬟答應(yīng)下來,殷冉便丟下杯盤狼藉,帶著大包小包和呦呦上山了。 “以后你跟我們一起住吧?!币笕綘恐燥柡茸愫笥悬c(diǎn)乖巧的小紅狐,柔聲道。 小東西雖然沒有大聲稱‘好’,卻也沒有拒絕,顯然這頓飯已經(jīng)把她收買了。 到山頂后,跟呦呦分道,殷冉拐進(jìn)大殿,便見左護(hù)法坐在殿中,正盤膝閉目冥想。 他一如既往的通身黑色,墨發(fā)隨意束在身后,微微披散著似與黑色大氅融為一體。 一個小藥瓶被放在他面前,顯然是輔助修行的圣藥,或者療傷靈品。 在他一呼一吸間,絲絲縷縷的黑氣順著他頭頂和七竅流出,彎彎繞繞的向上漂浮,直至散溢在空氣中消失不見。 一腳踏進(jìn)大殿的瞬間,她就感到了巨大的壓迫感。 那是一位超強(qiáng)大妖修行時,所釋放的無窮威壓。 殷冉雖覺在靠近時會無法自控的覺得呼吸滯澀,腳步沉沉,仿佛行走在沙漠或深海,但她卻頂住這壓力,盡量走的從容。 并使出一流的表情管理術(shù),即便難受的不行,仍維持著淡淡笑意。 殷玄聽在她靠近時睜開眼,瞧見她從容不迫淡笑前行的樣子,嘴角微微動了一下。 “左護(hù)法~”殷冉雖然內(nèi)心忌憚,但還是笑瞇瞇的打招呼,聲音超甜,甚至恭敬的朝他行了個福禮。 看起來仿佛非常尊重他,愛戴他似的。 “……”怎么有人變臉這么厲害。 殷玄聽不言不笑,只凝眸望著她,似有深意,又似只是防備盯視而已。 殷冉也不管,招呼打完,便挺胸繼續(xù)往前走,直到拐過影壁,穿過守殿禁制,他看不見她了,才扶著墻狠喘了幾口氣。 還好他的威壓無法穿過守殿禁制,不然這寢殿她是待不下去了。 心中有些憤憤,但當(dāng)下也只能如此,她便先丟開左護(hù)法不管。 在寢殿小廳中站了一會兒,殷冉便拐進(jìn)內(nèi)室。 她在殷玄聽床榻前站定后,長長嘆一口氣,回想今天與凌溪大妖對峙時的一切,既恨自己弱小,又恨yin蛇令人作嘔,沉吟半晌便咬牙開口: “教主,你島上的妖,妖品參差不齊,我可要幫你維持治安,管教惡妖了!” 昏迷中的殷玄聽自然不會回答,殷冉只自顧自道: “yin蛇妖將欺辱您殿前首座大丫鬟,那就是對您不敬。他不遵從您的規(guī)矩,隨意欺辱島上人類,那便是違逆您。我收拾他,也是為了清君側(cè)?!?/br> 她愈說,臉上表情愈是嚴(yán)厲,顯然決心已定,無論如何都不會手軟了。 …… 而在寢殿外的大殿上,殷玄聽通過rou身中那一絲魂氣,聽到了殷冉的言語。 他皺起長眉,眼眸黑沉愈濃。 凌溪雖然不算很強(qiáng),但到底是個妖將。 妖族境界分妖兵、妖將、妖帥和妖王。 如果人類修行境界對應(yīng)的話,便是煉氣士、筑基修士、元嬰修士和化神期的人仙。 殷冉了不起算是個剛?cè)腴T的煉氣士,她要如何打敗相當(dāng)于高她一整個境界的妖將? 這不是自己去送死嘛。 他以為她是自己的機(jī)緣,但…… 他絕不可能有一個這么短命的機(jī)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