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抓鬼的？”陸潛捏捏他的臉蛋，軟乎乎rou嘟嘟的，很有質(zhì)感，玩得不亦樂乎。

    小孩皺眉，手都已經(jīng)伸到半空中想要格擋，在碰觸到他冰涼軀體的瞬間又收了回來，強(qiáng)忍著不適任他捏：“我是劍客。”

    陸潛強(qiáng)調(diào)道：“是未來的劍客?！?/br>
    小孩眉心蹙得更近了，小小年紀(jì)眉中央已經(jīng)隱隱有溝壑形成的痕跡了，他反駁道：“劍客心中有正氣，闖蕩江湖，為人除害，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學(xué)習(xí)捉鬼的法術(shù)了?！?/br>
    陸潛挑眉看向他周圍的法器，嗤笑道：“嚇唬我？就這些？那我在你面前已經(jīng)站了如此之久，也沒見魂飛魄散啊。”

    小孩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低頭不言不語，半晌抬臉：“那你為什么不敢下來?！?/br>
    陸潛唇角彎彎，向下飄了點(diǎn)：“怎么不敢，你以為我是怕你這些東西才上去的嗎？笑話?！?/br>
    他手捂著嘴巴，發(fā)出兩聲輕笑：“小屁孩一個(gè)，竟然有膽子夜闖小樹林，這次要不是我，你就真的有來無回了?！?/br>
    小孩瞪大雙眼，眼睜睜看著他接觸地面的雙腳變得透明，逐漸消失。

    陸潛皺眉：“你害怕？”

    小孩愣了愣，搖頭：“我是劍客，自然不怕?！?/br>
    不怕就好，陸潛摸|摸|他的腦袋：“看吧，我不怕你的東西，只是因?yàn)轱h下來之后也沒腳，怕嚇著你而已?！?/br>
    小孩眼底閃過一絲淺淡的嫌棄，但又瞬間轉(zhuǎn)為震驚。明明剛才還能感覺到他冰涼手心的觸感，可現(xiàn)在……

    小孩雖然看不到自己的頭頂，但也能想象得到此刻他的手想要摸自己，卻穿過了自己的腦袋。

    順著他的視線陸潛看一眼自己的手，懊惱道：“原來已經(jīng)這么虛弱了嗎？”

    小孩皺了皺鼻子：“你沒了五分之一的精血，很快就要魂飛魄散了?！?/br>
    陸潛垮了臉，又因?yàn)橛|碰不到小孩只能干瞪眼：“你這小孩怎么說話呢，我可是因?yàn)榫饶悴艜兂蓸拥?，就不能盼我點(diǎn)好的嗎？”

    小孩臉上愧疚，雙手緊緊抓著下衣擺，沉默半晌最后說道：“你還有什么遺愿，我可以幫你完成?！?/br>
    陸潛：“……你這小孩怎么越看越不可愛了?！彼D(zhuǎn)身，“你走吧，我早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能有什么遺愿?！?/br>
    走出去幾步路，他轉(zhuǎn)過身，盯著還站在原地不肯動(dòng)的小孩納悶：“你怎么還不走啊，待會要是還有鬼過來要吃你的話，我可沒有精血救你了?！?/br>
    小孩猶豫，但腳下跟扎了根似的一動(dòng)不動(dòng)：“不行，你是為了我而死的，我……”

    陸潛不耐地打斷他的話：“……說了多少遍了，我早都死了，我死的時(shí)候你還沒出生呢?！?/br>
    小孩頓了頓，正兒八經(jīng)地改說法：“你是為了我而魂飛魄散的，我……”

    “得得得，打住打住打住，小屁孩，誰跟你說我要魂飛魄散了？”為了節(jié)省氣力，陸潛索性直接飄在半空中。

    月光下的白色身影越來越淡，小孩幾乎能透過他看到后面霧蒙蒙的昏暗小樹林。

    他伸出手，手臂穿過他的身體，面無表情：“你就要消失了?！?/br>
    陸潛呸呸呸三聲：“你這孩子怎么恩將仇報(bào)呢，我現(xiàn)在變這樣可都是為了你，你怎么還咒我呢，幸虧我已經(jīng)是鬼了，否則我要真有個(gè)什么好歹來非得跟你拼命不可?！?/br>
    小孩抿唇：“你還是盡快說出你的遺愿吧，我不想等你消失之后還欠你的人情。”

    陸潛挑挑眉毛：“你想報(bào)答我？所以一直不走？”

    小孩眉心微蹙，表情閃過一絲掙扎，低頭不回答。

    陸潛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腦袋，抬起手來才想起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辦法觸碰到人了，遺憾地笑笑：“年紀(jì)雖小，人品倒還不錯(cuò)，不過你放心吧，我不會魂飛魄散的?！?/br>
    小孩驀地抬起頭，一臉的不相信。眼角眉梢似乎都在說著——你不用騙我，我知道你已經(jīng)快要魂飛魄散了。

    陸潛無奈，繞著他飄了一圈，停在他的前面再一次無力地解釋道：“我真的不會消失，嗯，要怎么說你才相信呢，我……”

    他頓了頓，歪著腦袋想了好半天，抬起越來越暗淡的衣袖：“我這樣只是因?yàn)槭Я司?，沒辦法保持人能看見的形態(tài)罷了，但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我依舊好好的。”

    陸潛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抬臉看他：“你看懂了嗎？你碰不到我是因?yàn)槲揖珰馓酰鳛楣淼奈?，還存在。”

    越說越亂，自己都快被繞進(jìn)去了，陸潛不耐煩說下去，但也不想讓小孩一直內(nèi)疚下去：“就跟你們?nèi)祟惿∫粯?，現(xiàn)在只是身體虛弱，等我精氣補(bǔ)回來了自然就好了。”

    小孩搖頭：“精氣哪是那么容易補(bǔ)的。”

    陸潛看他半晌，忽然張開血盆大口，只是因?yàn)樗菝矔i麗，自有一股弱柳扶風(fēng)之風(fēng)流俊態(tài)，再加上鬼影已經(jīng)漸漸暗淡，絲毫沒有嚇到小孩。

    不過他自己毫無所察，依舊玩得很開心：“小屁孩，那你就不懂了，我可是鬼，還是一只長得很好看的鬼，引誘個(gè)男人來幫我補(bǔ)精氣很難嗎？”

    小孩眼中閃過異色，一腔浩然正氣沖的陸潛面色又白了兩三分：“你要吃了他們嗎？”

    陸潛忍住胸腔里的翻云倒海，勉強(qiáng)地笑了笑：“自然不是吃了？那些人又不像你，血rou里都是精純的精氣，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