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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腔作勢 第139節(jié)

    程稷南也笑,“總不好讓他自己去做電燈泡啊。”

    齊郁聞言,把手機(jī)搶回來,低聲問道:“你真要來啊?”

    程稷南聞言,輕嘖了一聲,反問她:“我很拿不出手嗎?”

    齊郁緊張地一噎,小聲解釋:“我沒有那個意思……”

    他怎么會這么想?即便真的有人拿不出手,那也是她好不好?

    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掰扯下去,她忙轉(zhuǎn)移話題,問他現(xiàn)在還在程家嗎?是因?yàn)槭裁词聝禾匾饨兴厝ィ?/br>
    聽出她聲音里的緊張和忐忑,程稷南神色一黯,說自己已經(jīng)出來了,家里沒別的事兒,只是他爺爺年輕時候的戰(zhàn)友落葉歸根,今天來程家一起吃頓便飯而已。

    只字沒提林笙的事兒,既不想,也沒那個必要。

    “真的只是老戰(zhàn)友吃頓飯這么簡單嗎?”

    齊郁有些半信半疑,程家又不是不知道程稷南傷得有多嚴(yán)重,這才剛出院兩天,就被叫回家去招待客人?

    “不然呢?你以為是因?yàn)槭裁???/br>
    聽到他輕松的聲音,齊郁也松了口氣,稱自己只是好奇心作祟。

    程稷南說他在開車,晚上見面再聊,就掛斷了電話。

    程稷南驅(qū)車去了周牧那兒。

    如今,兩人的關(guān)系不用避諱了,他隨時可以去公司,或者周家找他。

    周牧今天哪兒也沒去,在家睡了個午覺剛起,就聽傭人進(jìn)門請示,說程稷南來了。

    他連衣服都沒換,穿著那套淺金色繡暗紋的真絲睡衣,趿拉了雙拖鞋就下了樓。

    往沙發(fā)上一坐下來,一開口先是打了個哈欠。

    “這是什么風(fēng),把程家大少爺?shù)拇篑{吹來了?”

    程稷南正在喝茶,見狀,手里的杯子也放下來,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你貌似挺清閑啊。”

    周牧一攤手,笑道:“我不是一向如此嗎?”

    程稷南白了他一眼,繼而又環(huán)顧了四周,問他:“家里怎么這么安靜?周玫呢?”

    “嗐,去醫(yī)院照顧老爺子去了?!?/br>
    程稷南蹙眉,有些納悶:“她不是一向?qū)δ銈兡俏桓赣H怨恨挺深的?她去醫(yī)院,你確定她是去照顧人?不是去拔氧氣管的?”

    “嘿,你把我meimei當(dāng)成什么人了?”周牧踢了他一下,搖頭笑道:“不管怎么說,她都是學(xué)醫(yī)的,救死扶傷是天職,怎么可能干出那種事?!?/br>
    程稷南清了清嗓子,糾正道:“獸醫(yī)?!?/br>
    周牧瞪了他一眼,“獸醫(yī)就不是醫(yī)生嗎?獸醫(yī)就不救死扶傷了嗎?”

    程稷南笑著抿了口茶,“你說得對。”

    他放下茶杯,幫周牧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又問周玫什么時候回來?

    周牧納悶地看著他,“你怎么總問周玫?原來你是來找她,不是來看我的啊?”

    “我是有點(diǎn)事想問她?!?/br>
    周牧更奇怪了,瞇著眼睛打量他,“她一個開寵物醫(yī)院的,天天不是對著貓就是對著狗,你有什么事需要問她?沒聽說你家除了養(yǎng)人,還養(yǎng)別的東西啊?”

    程稷南斂了笑意,肅容道:“我是想問她那個朋友的事,林笙。”

    提到那個有點(diǎn)熟悉的名字,周牧恍悟地點(diǎn)了下頭,繼而摩挲著下巴,皺眉思考。

    “我說你小子,跑到我家來,跟我meimei打聽別的女人,你這是什么意思?喜新厭舊,又看上別的女人了?別忘了,齊郁現(xiàn)在可也是我meimei,手心手背都是rou,你覺得,我是應(yīng)該幫你瞞著她呢?還是盡早跟她提個醒,省得日后被你拋棄了呢?”

    “少來,”程稷南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誰看上她了?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種人?”

    周牧沒吱聲,臉上卻掛著欠欠的笑意,翹著二郎腿,茶杯握在手里,一邊輕輕吹著氣,一邊緩緩搖頭。

    那神情分明像是在說:你不是,誰是?

    程稷南無奈地一嘆:“我沒看上她,是她看上我了?!?/br>
    “哦?這世上竟然會有這么讓人不可思議的事?說來聽聽?!?/br>
    程稷南怎么看,周牧都像是在幸災(zāi)樂禍。

    這個人,看著總是樂呵呵地,一副好脾氣的模樣,但是那心里黑著呢。

    但是也沒辦法,就周家那個環(huán)境,周牧要是沒有點(diǎn)手段,早被陳玉玲母子倆弄死了。

    程稷南沉吟了下,把今天的事兒簡單說了。

    周牧聽得直皺眉,末了一嘆:“你家老爺子真是亂點(diǎn)鴛鴦譜?!?/br>
    程稷南指尖在桌上敲了敲,提醒他別跑題。

    “嗐,林笙嘛,你也不用問周玫,我當(dāng)年就打聽清楚了。”

    程稷南聽他這么說,忽然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周牧和周玫的母親剛走那幾年,兄妹倆過得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陳玉玲明面兒不能把他們倆怎么樣,但背后的陰招卻也不少。

    周牧是存了臥薪嘗膽的意志的,但周玫是女孩子,年紀(jì)又小,周牧擔(dān)心自己顧及不到,費(fèi)盡周章地在周錫堯面前,游說他把周玫送到國外念書。

    周錫堯是個重男輕女的,根本不怎么在乎這個女兒,陳玉玲又總是吹枕頭風(fēng),說這兄妹倆不聽她的話,索性,就按周牧說的,把周玫送了出去。

    第208章 得便宜賣乖

    雖然離開了虎xue,但是才十二三歲的女孩一個人在異國他鄉(xiāng),周牧并不放心。那時,他已經(jīng)出來幫周錫堯做事,輾轉(zhuǎn)聯(lián)系到周家在國外定居的故交,幫忙照看。

    后來,他有了自己的勢力,更是想方設(shè)法地暗中保護(hù),把每個接近周玫身邊的人都查個底兒掉。

    其中,就包括周玫后來上大學(xué)時,跟她一起合租房子的林笙。

    林笙雖然家里條件很好,但并不是個嬌氣的人。

    因?yàn)閷W(xué)醫(yī),課業(yè)很多,早出晚歸的,為了方便,就在學(xué)校附近租房子住。

    林笙和周玫念的是同一所大學(xué),雖然專業(yè)有一點(diǎn)差別,但籠統(tǒng)地說,都是學(xué)醫(yī)的,而且兩個女孩子年紀(jì)相仿,老家都在稷城,又都是小小年紀(jì)就漂洋過海,所以特別聊得來,沒多久就成了閨蜜。

    放假的時候,林笙還常邀請周玫去她家里玩。

    周牧知道了,就暗中派人去查過林笙的背景。

    知道了她家世顯赫,雖然父母早早就因?yàn)橐馔獠辉诹?,但有個在國外經(jīng)營私立醫(yī)院的爺爺,林家當(dāng)年在稷城也是有一號的。

    林笙本人更沒什么問題,品學(xué)兼優(yōu),雖然性子清冷了些,但心地很好。

    周牧也就放心了周玫跟她在一起。

    周牧說的這些,程稷南基本也都知道,聽他說完,不免問道:“就這些?沒了?”

    周牧說得口干舌燥,連連喝了好幾杯茶,末了不悅地反問:“這還不夠?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程稷南的手指在杯口一敲,直言:“感情,我想知道,她交過男朋友沒有?對方是誰?為什么分開?”

    聽他這么說,周牧審視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掃,搖頭笑道:“還說沒看上人家呢,那怎么非要知道人家的感情史?她什么時候談過戀愛,跟誰,到哪一步了,跟你有關(guān)系嗎?你問得著嗎?你是她的誰?。俊?/br>
    周牧說得沒錯,他這么打聽人家女孩子的私事,確實(shí)不妥。

    但程稷南就是有種預(yù)感,總覺得這個林笙一言一行都怪怪地,尤其是,她似乎很針對齊郁這一點(diǎn)。

    而她又是他爺爺看好的未來孫媳婦人選,這個林笙,很有可能會成為他和齊郁感情路上的絆腳石。

    雖然擺在他們面前的這條路已然很坎坷了,但程稷南不想再橫生多余的枝節(jié)。

    想到此,他莞爾一笑:“你不知道便說不知道,我也不難為你,回頭,我去問周玫?!?/br>
    周牧顯然是個妹控,聞言連連擺手:“你可別為這點(diǎn)事去煩她,你別忘了,她和那個林笙關(guān)系有多好,萬一你跑去問她,她再同林笙提起來,豈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程稷南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心思一動,就有了個絕佳的主意,卻裝模作樣地問周牧,他有什么好意見?

    “還是我去跟周玫打聽吧,不提你。等我打聽清楚了,再和你說?!?/br>
    程稷南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周玫要是問你,怎么想起來問這些,你怎么回答?”

    “嘿,那還不好說,就說我對那個林笙一見鐘情,想追她?!?/br>
    程稷南聞言,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個理由真是絕佳,以周玫的性子,再加上這么多年一直盼你這棵老樹開花結(jié)果,聽了你這話,肯定是要努力撮合你們倆的。到時候,也省得我家老爺子再費(fèi)力巴拉地把人往我這兒塞了?!?/br>
    周牧的說法,正好和他剛剛的想法不謀而合。

    周牧知道程稷南這是把自己也算計(jì)進(jìn)去了,也不惱,反而樂呵呵地一點(diǎn)頭:“你和齊郁,一個是我兄弟,一個是我干meimei,為了你們倆能有好結(jié)果,我就是把我自己奉獻(xiàn)出去也值了,就怕人家看不上我?!?/br>
    “嘖,這可不像周老板會說的話,殺母之仇都眼睛沒眨地報(bào)了,現(xiàn)如今,讓你幫忙追個女孩子,還沒行動就怕了?”

    此時此刻,程稷南在周牧眼里,笑得就像只狐貍。

    忒狡猾,也忒氣人。

    得了便宜還賣乖。

    周牧“呵”地一聲笑,從桌上的煙盒里夾了支煙出來,點(diǎn)著了,抽了幾口,隔著淡淡的煙霧,五官和神情都變得有些模糊。

    “就我的這個身份,好人家的女孩看不上我,而那些擠破腦袋想要爬到我身邊來的,哪個不是沖著我的錢?她們跟陳玉玲沒什么兩樣。這種女人,我不稀罕?!?/br>
    程稷南聽到他這么說,又想到那天晚上,他煙盒里藏著的糖。

    程稷南想問過對方是誰,但周牧把話題岔開了,顯然就是不讓自己問,問了,

    他也不會答。

    有些事,不適合說得太明白,有些人,更適合放在心里。

    程稷南從周家出來,開車去見齊郁的路上,想起周牧,想起程稷北,甚至想起了裴然。

    他似乎比他們都要幸運(yùn),他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

    雖然開頭和過程不怎么美好,但只要結(jié)局是好的,就足夠了。

    程稷南去到飯店的時候,齊郁和章玥已經(jīng)到了,兩個人面對面坐在那兒,低頭研究餐單,誰都沒留意他進(jìn)來。

    章玥甚至把他當(dāng)成了服務(wù)生,直接推過來空杯子,讓對方幫忙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