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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腔作勢 第129節(jié)

    程稷南被她推了一把,淡笑著向后一退,穩(wěn)穩(wěn)地靠在床沿上。

    齊郁起身欲走,卻被他直接按住摟進(jìn)懷里,低頭在她額頭一吻。

    “我既貌美如花,又能賺錢養(yǎng)家,你還有哪兒不滿意?”

    哪有人夸自己貌美如花的?尤其還是個男人?

    她忍不住噗嗤一樂,面兒上卻板著臉說道:“滿意,就是覺得我自己配不上這么完美無缺的你?!?/br>
    程稷南粲然一笑:“放心,我不嫌棄?!?/br>
    呵,他還真是,給個竿子就往上爬。

    又響起的敲門聲打斷兩人,齊郁忙推開程稷南,站起身往外走。

    楊銘來這附近辦事,辦完了順路過來看看程稷南。

    齊郁一見到他,就想到章玥在電話里說的那些話,對他的態(tài)度算不上多好。

    楊銘不是空著手來的,在醫(yī)院門口還買了水果,和程稷南坐在外間沙發(fā)上聊天的功夫,齊郁切了果盤端上來,然后就挨著程稷南,坐到楊銘對面,明知故問地問了句,他最近和章玥怎么樣?

    提到章玥,楊銘的臉上明顯有幾分不自然。

    沒等他開口,擱在桌上的手機(jī)一直在彈出消息,他拿起來掃了眼,唇角一勾,低頭回復(fù)信息。

    臉上始終都是笑著的。

    齊郁一直看著,忽覺手里的橙子又澀又難吃。

    然后,小腿就被輕輕踢了下,她的視線順著對方趿拉著拖鞋的鞋尖,一路延伸至那張明顯不悅的臉上。

    程稷南斜倚在沙發(fā)靠背上,下巴微抬,像是在無聲質(zhì)問她,當(dāng)著他的面兒,就這么盯著別的男人看?誰給她的膽子。

    齊郁心里正不高興著,偏他來招惹自己,隨手捏著一瓣橙子就塞進(jìn)他嘴里。

    程稷南見狀直往后躲,汁水還是順著他的下巴直流到衣服上。

    楊銘收了手機(jī)一抬眼,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你們兩個能不能等我走了,再打情罵俏?欺負(fù)單身狗呢?”

    “呵……”齊郁扯了一張紙巾擦手,望著他冷笑,“單不單身不清楚,狗倒是真狗?!?/br>
    “我怎么狗了?”楊銘一臉無奈,往后一靠,支起一條長腿搭在另一條腿上,“那天你也看見了,是她不理我在先?!?/br>
    “所以你轉(zhuǎn)頭又去勾搭別人了?”齊郁的目光瞥向他的手機(jī),“我要是沒猜錯,剛剛一直跟你發(fā)信息的人,就是那天那個紅裙子?”

    程稷南并不清楚那天的事兒,聞言,好奇地問了一聲:“什么紅裙子?”

    齊郁把那天發(fā)生的事兒簡單說了,但是沒提剛才章玥在電話里跟自己說的那些。

    話落,她又轉(zhuǎn)頭看向楊銘。

    “章玥的脾氣我清楚,她看著面上大大咧咧,有點(diǎn)男孩子氣的,其實心里就是個小女孩,特別幼稚,也好哄,嘴上不饒人,其實心里比誰都軟?!?/br>
    “對,那天的事兒我是在場,但是那天……大家心情都不太好,話趕話就變成那樣了,她并不是故意的。但是你也不能因為這樣,轉(zhuǎn)頭就去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吧?這變得也太快了?”

    “當(dāng)然,我也沒有逼你的意思,畢竟,你們兩個也沒真正在一起,如果你有別的想法也行,攤開了說清楚,也省得以后見面了彼此都別扭?!?/br>
    齊郁很少有嘴皮子這么利索的時候,一口氣不停歇地說了一通。

    楊銘忍不住一樂,便程稷南抬了抬下巴,“看來談戀愛真的能改變?nèi)税?,我怎么瞧著,她自打和你在一起,好像任督二脈都打通了?”

    程稷南臉上明顯露出得意,仿佛在說,

    他的女人,本來就很出色。

    楊銘覺得自己今兒就不該來,明顯是閑著沒事找虐來的。

    他輕咳了一聲,對齊郁正色道:“麻煩你幫我轉(zhuǎn)告她一聲,我沒別的想法,我是喜歡她,但更不喜歡強(qiáng)人所難。”

    齊郁聞言,挑了挑眉,似乎不太相信他說的“沒別的想法”。

    程稷南果然懂她,直接替她問出口:“那紅裙子怎么回事?”

    楊銘一哂,沙發(fā)上一靠,回道:“那個女人啊,我是見過她幾回,但都是因為公事,她找我給她打官司,她婚內(nèi)出軌被老公發(fā)現(xiàn),因為財產(chǎn)問題談不妥,僵持不下,來找我的,給的律師費(fèi)也不低。嘿,你們說,我打開門做生意的,能和錢過不去么?”

    齊郁仍有些懷疑:“你真的跟她只是談公事?但我覺得,她好像對你有意思。”

    楊銘無奈地一攤手:“我又不能阻止別人對我有意思。但這個女的,名聲挺臭的,仗著家里有錢,出去亂搞,聽說還包了好幾個。這種女人,你覺得我除了跟她談公事,還能談什么?”

    齊郁的目光在他手機(jī)上一掃,“那剛才跟你發(fā)信息的不是她?”

    “你說這個啊?”楊銘點(diǎn)開手機(jī)頁面,調(diào)轉(zhuǎn)了屏幕方向遞給齊郁。

    只見最上面名字的那欄顯示著三個字:“程女士”。

    “今天是我爸生日,結(jié)果最近家里事兒多,他又忙著工作,自己都忘了,我和我媽商量著怎么給他個驚喜呢?!?/br>
    他剛說完,程佳歲就來了。

    雖然她平日里也是一副端莊得體的模樣,但今天明顯特意打扮過。

    程佳歲一進(jìn)來,沙發(fā)上的三個人就都站起來了,齊郁隨著程稷南打了聲招呼,就低著頭站在那兒,一臉尷尬。

    程佳歲笑著問他們聊完天沒有,是不是自己下來早了。

    程稷南意有所指地回了句:“時間剛剛好。”

    齊郁瞬間覺得,他應(yīng)該早就知道了和楊銘發(fā)信息的就是程佳歲,故意逗著她玩呢。

    她氣得暗暗踢了程稷南一下。

    結(jié)果他卻突然叫住正要走的母子倆,瞥了齊郁一眼,轉(zhuǎn)頭對程佳歲說道:“姑媽,有件事麻煩你幫忙?!?/br>
    一個眼神,程佳歲就明白,這事應(yīng)該和齊郁有關(guān)。

    第194章 坦白

    齊郁也覺察到了,但是她想不出來自己有什么,需要程稷南拜托程佳歲做的。

    總不會是讓他姑媽在他爺爺面前,替她說幾句好話吧?

    程佳歲的目光飛快地在齊郁臉上劃過,笑著看回程稷南,問他是什么事兒?

    “我記得姑媽有個朋友,名下有幾家口碑不錯的幼兒園,不知道姑媽方不方便幫忙問問,他們現(xiàn)在需不需要聘請幼師?”

    聞言,齊郁倏地抬起頭,遇上他的目光,她又慌忙低下頭去,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她垂在身側(cè)的手,被他輕而易舉地握住,藏在身后輕輕揉捏了下。

    程佳歲愣了下,隨即恍悟地看向齊郁,“齊小姐想做幼師嗎?”

    齊郁有些不好意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有這個打算,不過,我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br>
    “我可以問問,你們等我消息吧?!?/br>
    程佳歲和楊銘一走,齊郁就長舒了口氣,問程稷南怎么不事先和自己說一聲,就找他姑媽幫忙。

    雖然她知道程稷南是好心,程佳歲對她也很客氣,但是委托人家?guī)兔ψ鲞@種事情,齊郁還是會忍不住心虛,不知道被程家人知道了,會怎么看她。

    程稷南笑她想太多,她沒有工作經(jīng)驗,靠自己也許很難應(yīng)聘成功,還浪費(fèi)時間,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托關(guān)系,讓她進(jìn)最好的幼教機(jī)構(gòu),跟最好的團(tuán)隊去學(xué)習(xí),歷練,如果以后想跳槽去別的幼兒園,或者干脆自己開家幼兒園,就有經(jīng)驗了。

    齊郁根本自己都沒想過那么長遠(yuǎn)的事兒,她現(xiàn)在連幼兒園的大門都沒摸進(jìn)去呢,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勝任,更別提自己開一家了。

    但程稷南顯然對她很有信心,還表示,只要她想做,他全力資助。

    齊郁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程稷南,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啊?”

    他好笑地看著她,搭在她腰后的手慢慢收緊,“對你好,也要有理由?”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神色困惑,“從我前面二十多年都比較倒霉的運(yùn)氣來看,不應(yīng)該啊,我很怕,怕哪一天我醒來,一切都是我做的夢?!?/br>
    程稷南嗤地一聲笑,“原來,你在夢里也是想和我在一起的?”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直到齊郁露出不舒服的表情才罷手,“夢醒了嗎?”

    “沒有。”她埋頭在他的懷里蹭了蹭。

    “我說過的,像我這種命格好的人,你跟我在一起,所有的霉運(yùn)都會遠(yuǎn)遠(yuǎn)避開,相信自己,你會越來越好的,你值得更好的?!?/br>
    “嗯,我相信自己,更相信你,程稷南,謝謝你?!彼o緊抱著他,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一啄。

    謝謝你,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時刻,你一次又一次地帶我走出泥濘,讓我對未來抱有期待。

    齊郁在聽周牧說譚冰的情況有很大好轉(zhuǎn)之后,去了趟醫(yī)院。

    這是在譚冰離開稷城之后,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tài)下面對齊郁。

    雖然比那天在永川看到他時,明顯好多了,但依舊有些瘦脫了相。

    譚冰還要反過來安慰她。

    “醫(yī)生說了,因為我的積極配合,用不上一個月就能出院,你放心吧?!?/br>
    齊郁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結(jié)果,又聽譚冰問她,秦德明身體怎么樣?等自己出院了,過去看看他。

    “我本來還打算在外面多待一陣再回來,結(jié)果有一天突然就發(fā)了燒,渾身不舒服,在旅店躺了兩天,第三天能下床就開車往回趕,本以為能早點(diǎn)回來,誰知道卻出了這樣的事?!?/br>
    齊郁心里一驚,暗暗推算著日子。

    如果她沒記錯,譚冰發(fā)燒的那晚,正逢秦德明去世。

    原來,血親之間真的會有心靈感應(yīng)的。

    齊郁再也忍不住,淚水簌簌而落。

    譚冰臉上的笑容僵住,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兒?”

    齊郁深吸了口氣,緩緩抬起頭。

    齊郁回到程稷南那兒的時候,他正在整理東西,明天就可以出院,他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地。

    齊郁見狀,又想起了譚冰。

    心里驀地一酸。

    在被告知秦德明去世的消息后,譚冰良久都未發(fā)一言,躺在病床上,手背遮著緊閉的眼睛,直到一行淚從眼角里滑落出來。

    譚冰心里其實很矛盾,對自己的父親,既愛且恨,恨他一味投身于事業(yè)而忽略家庭,恨他在母親尸骨未寒之時就娶了別的女人,恨他在久病纏身,事業(yè)一落千丈的時候,還要靠齊郁犧牲自己的幸福去挽救秦氏。

    他有太多的恨,可是,在乍然聽到死訊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傷心落淚。

    眼前一幕幕浮現(xiàn)的,都是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一左一右牽著父母的手,開開心心地在動物園里閑逛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