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玥剛想擺手說：“你們倆的事兒，別摻上我。”

    程稷南又說了句：“嗯，我現(xiàn)在也回去，譚冰那兒有消息了?！?/br>
    第148章 你心里有別人了嗎

    齊郁一聽說譚冰有了消息，就迫不及待地往回趕，章玥還有別的事要辦，把她送到御江苑就開車走了。

    她一個(gè)人往里走，剛走到樓前，隱隱約約地就看到單元門前站著一道熟悉的背影。

    天色暗下來，她心里又急，直接跑上前一把拉住對方的手。

    “譚冰怎么樣？到底什么情況？”

    對方轉(zhuǎn)過頭來，視線落在她緊緊拉著自己的那只手上，眼神閃了閃。

    不甚明亮的路燈光照在對方的臉上，看清楚他的面容，齊郁剛剛揚(yáng)起的笑意僵在那兒，下意識(shí)松開手，后退一步。

    “哦，是你啊?！?/br>
    語氣淡淡地，和剛才開口時(shí)判若兩人。

    若是仔細(xì)分辨一下，甚至還有幾分失落。

    程稷北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強(qiáng)忍著滿心的不是滋味，剛要開口說話，卻忍不住咳嗽起來。

    他轉(zhuǎn)過身去咳嗽了幾聲，紅著眼圈看向她：“對，是我，不是他，讓你失望了。”

    “我沒這個(gè)意思，”齊郁撇了撇嘴，“你怎么咳嗽了？沒事吧？”

    程稷北搖頭，不在意地一笑：“可能那天淋了點(diǎn)雨，有點(diǎn)小感冒，不打緊。”

    “嗯……你要注意身體啊。”齊郁還想多囑咐兩句，又怕他多想。

    畢竟，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跟他保持距離。

    聞言，程稷北依舊笑了笑：“我知道，你還是關(guān)心我的。”

    齊郁抿了抿唇，皺著眉岔開話題，問他來找自己有什么事兒？

    程稷北見她這副明顯距自己于千里之外的神情，眼中失落不已，提到自己來這兒的目的，不免正色道：“我聽說你繼父的事兒了，你……節(jié)哀順變?！?/br>
    齊郁一愣。

    原以為，他是那天被自己強(qiáng)硬蠻橫的態(tài)度攆跑了之后，心有不甘，又過來找她的。

    原來，他也知道了？

    想來也不足為奇。

    秦氏落魄不過是這幾年的事兒，當(dāng)年，秦德明在稷城也算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和很多豪門望族都有來往。

    秦德明的死訊，會(huì)在他們的圈子里傳開，也很正常。

    程稷北莫非是專程為這事而來？

    蕭瑟的季節(jié)，耳邊盡是秋風(fēng)卷著落葉發(fā)出的沙沙聲。

    齊郁身上就裹了件針織外套，風(fēng)從毛線的縫隙拼命地往里鉆。

    卻因?yàn)槌甜⒈边@一番舉動(dòng)，心底忍不住一暖，繼而無奈地笑道：“你既然身體不舒服，還大老遠(yuǎn)地跑過來，就……為了跟我說這一句節(jié)哀順變嗎？”

    程稷北望著她，路燈淡淡的光暈照在他的臉上，神色明顯遲疑了下。

    他心里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她現(xiàn)在是不是還想聽。

    良久，他慢慢一笑，眼神愈發(fā)溫柔地說了句：“那天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說，你瘦了，是不是這些年過得一點(diǎn)都不好？”

    齊郁緩緩搖頭，違心地說道：“不，我過得挺好的，比你想象中好?！?/br>
    聽她這么說，程稷北長嘆了一聲：“如果你這樣也算好的話，那在我的想象中，你該有多慘啊……”

    齊郁本來并沒有想這么多，她也沒那個(gè)時(shí)間傷春悲秋，但是猛然聽到程稷北這么說，心里突然泛起了酸，眼淚也不知不覺盈滿了眼眶。

    見淚光在她眼中閃爍，程稷北忽然伸手就將她擁進(jìn)懷里。

    “告訴我，我能為你做些什么？為了我們曾經(jīng)遺失的那六年，我應(yīng)該怎么做，才能讓我們彼此都不這么難受？”

    齊郁被他緊緊抱著，輕嘆，很想告訴他，都過去了，無論做什么，都再也回不去了，何必苦苦折磨？

    她也曾這樣想過，如果當(dāng)年沒有發(fā)生那件事，如果她和程稷北還在一起，也許，他們會(huì)一同出國留學(xué)，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可能還做了爸爸mama。

    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只是她心底一個(gè)永遠(yuǎn)不可能實(shí)現(xiàn)的遺憾。

    自從在校慶日那天，她見到程稷北和孟舒顏，她就告訴自己，該徹底和過去說聲再見了。

    他的身邊已經(jīng)有了別的人，而她和程稷南的關(guān)系，也鬧得滿城風(fēng)雨。

    她和他，這一生都再無可能。

    她默默伸出手，回抱住他，輕輕地叫了一聲：“小北?！?/br>
    他驀地一怔，眼睛又紅了，抱著她的手臂再一次收緊，不想再放開。

    “嗯，你說，我在聽?！?/br>
    鼻尖一酸，眼淚也流出來了。

    又怕她會(huì)笑話自己，連忙用手背抹去。

    他滿心期盼著，結(jié)果卻聽到她說：“謝謝你。”

    “謝謝你喜歡過二十歲的我，也謝謝你，這么多年來，沒有忘記過我，還要謝謝你，在我那天跟你說了那么重的話之后，還會(huì)特意跑來關(guān)心我，可是我，不值得你這么做?！?/br>
    聽她這么說，程稷北急了，按著她的肩想要解釋，齊郁卻直接用手擋住了他的嘴。

    “你讓我說完。那時(shí)候，我們都很年輕，稚嫩，以為一旦喜歡了一個(gè)人，就是一輩子，殊不知未來不可預(yù)測。即使沒有當(dāng)年的事，你我也未必會(huì)走下去。你我對彼此耿耿于懷，念念不忘，但這并不能代表我們的感情有多深，只是因?yàn)?，我們錯(cuò)過了六年而已?！?/br>
    程稷北眼中流出的淚順著臉頰，落到她的指尖上，燙地她微微一顫，手便垂了下去。

    她低垂著頭，聽到他似嘆，又似笑了一聲。

    “齊郁，你總是否定你和我之間的感情，是因?yàn)槟阈睦镉辛藙e人嗎？誰？程稷南？”

    不防他突然這么問，齊郁惶然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眼前飛快地浮過那樣一道身影。

    她喜歡上程稷南了嗎？

    她不敢想。

    她只知道自己氣他一次又一次袒護(hù)江心媛，偏又對自己不放手。

    既然如此，她就陪他玩玩，努力把他攥在手里，等有了機(jī)會(huì)，再放手，讓他也嘗嘗被愚弄的滋味。

    她也不能白擔(dān)了個(gè)狐貍精的罪名不是？

    心是這么想的，就是感嘆自己能不能有那個(gè)能力罷了。

    怔愣間，旁邊的車道上突然開過來一輛車，刺眼的車燈射過來，齊郁被晃地眼睛偏過頭去，程稷北下意識(shí)擋在她身前。

    就看見那輛車在他們面前熄了火。

    坐在駕駛位上的程稷南不屑地瞥過來一眼。

    “看來你也沒那么關(guān)心譚冰的死活，還有閑工夫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

    第149章 裝模作樣第一名

    齊郁就知道這個(gè)男人的嘴里說不出什么好話。

    “程稷南，你在說什么廢話！”

    程稷北本來見到他就沒什么好氣兒，結(jié)果這家伙一出口，話就說得這么難聽，他氣得上前就要把人從車?yán)锢鰜怼?/br>
    齊郁拉著他，淡淡地說了句：“程稷北，你回去吧?！?/br>
    程稷南輕笑了聲，這回是沖著親弟弟去的。

    “這就慫了？有本事就站出來，躲到女人身后算什么？”

    程稷北怒氣沖沖地上前就要拽他出來，被齊郁攔住。

    “算了，你先走吧。”

    程稷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萬般不情愿，但是又奈何不得。

    傻子都看得出來，她雖然從不曾開口說什么，但是每一次，她的天平都是偏向在程稷南那兒。

    程稷南從車上下來，瞥了一眼掉頭離開的程稷北，嘴角那絲輕蔑也未收，直接脫下身上的外套，就要給她披上。

    “這兩天降溫，怎么沒多穿點(diǎn)？”

    齊郁卻退后兩步躲開，直接問他譚冰的事兒。

    程稷南臉上的笑意收了回去，伸出去的手腕也停在半空中。

    “我是不是打攪了你們重溫舊夢？”

    頓了頓，他重新伸手在她臉上飛快地抹了一下，“他跟你說了什么好聽的，讓你哭成這樣？”

    被他這一說，齊郁才知道自己流淚了。

    當(dāng)著他的面兒，與舊情人舉止親密又哭哭啼啼地，難怪他沒什么好臉色。

    齊郁抽噎了下，抬頭看向他，狀似無所謂地說道：“沒說什么，我讓他別再纏著我而已，他就問我，是不是心里有了別人？”

    “嗯，那你心里有別人嗎？”

    程稷南順著她的話茬，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句，低著頭從口袋里摸了煙盒出來，叼了一支又從去摸火機(jī)。

    “有啊，”她重重地點(diǎn)頭，彎了彎唇，眨也不眨地盯著他，“我告訴他，我心里的那個(gè)人不是別人，就是你?！?/br>
    按動(dòng)打火機(jī)的手明顯顫了顫，嘶地一聲，燃起的火苗映著她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臉上仍掛著沒擦掉的淚痕。

    那雙直視著他的眼睛，卻一路望進(jìn)了他的心里。

    他看得愣了神，反應(yīng)過來，再一次按了打火機(jī)，才勉強(qiáng)把煙點(diǎn)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