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可以嗎？”

    “嗯?！?/br>
    “我要不要再用一點力？”

    “嗯?！?/br>
    …………

    站在屋外的紅五面色怪異，敲門的手，舉起又放下。

    他現(xiàn)在進去，不會攪了王爺和王妃的好事吧？

    紅五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硬著頭皮敲響了門。

    “進來?！蹦氯鐨w的聲音聽起來沒什么波瀾，不像是生氣的模樣。

    紅五松了口氣，垂著頭走進去。

    “何事？”

    “啟稟王爺，咱們留在上京的人傳來了話。”紅五單膝跪地，將得到的消息一股腦全說了出來，“陛下不日就會前往驪山獵場，秦大人……留在了上京城?！?/br>
    “秦通達留下來了？”穆如歸詫異地挑眉，目光落在夏朝生皎潔如月的面頰上，若有所思。

    “去把秦小公子叫來?！币恢睕]有出聲的夏朝生忽而開口，示意紅五去叫人。

    而等他離去后，穆如歸望著眼珠子滴溜溜轉的夏朝生，不著痕跡地勾起了唇角。

    一炷香的功夫，紅五帶著秦軒朗回來了。

    秦軒朗搓著手，笑著對他們行禮：“王爺，王妃。”

    夏朝生并不賣關子，直言：“你的信起作用了?！?/br>
    “我爹當真了？”秦軒朗沒有絲毫的意外，臉上的笑意透出幾分涼薄，“也是，我爹當了這么多年宰相，驕傲自負，就算我在信中含糊其辭，并沒有說明，王爺?shù)降资芰耸裁磦?，他只要看到我字跡潦草，王爺被狄人所傷，就會理所當然地認為嘉興關守不住了。”

    夏朝生沒有打斷秦軒朗的話，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我爹不會同大梁的江山共存亡?！鼻剀幚世淠?，“王爺，我這么說……是因為我了解父親，也了解在他眼里，秦家的榮華富貴比大梁的江山更重要?！?/br>
    “可以這么說，若是大梁國破，狄人能許他同樣的榮華富貴，他……”

    秦軒朗說不下去了，鄙夷地抿起唇。

    將手放在暖爐邊的夏朝生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前世秦軒朗會和秦氏一族斷了聯(lián)系，寧愿自立府邸，也不愿回到盤庚錯節(jié)的秦家之中，是因為他們父子有著不同的立場，一人想做謀臣，一人卻想做權臣。

    “那你覺得，你爹會做什么？”夏朝生收回思緒，輕聲問，“以你對他的了解，能判斷出他留在上京的用意嗎？”

    秦軒朗猶豫道：“許是……按兵不動，看上京城能堅持幾日，然后……”

    “然后，將大梁的都城拱手讓給狄人?！?/br>
    夏朝生倒吸一口涼氣，聯(lián)想到方才紅五帶回來的消息，意識到秦軒朗猜得半點不差。秦通達當真支開了梁王，在上京城內按兵不動。

    他忍不住抬起頭，與穆如歸對視一眼。

    穆如歸會意，起身揉了揉他的頭：“是時候回去了?！?/br>
    *

    秦通達與梁王密謀后的第二天，圣駕就帶著后宮妃子與宮中皇子，急急忙忙地離開了上京。

    值得一提的是，無論秦皇后怎么哀求，太子依舊被留在了東宮之中。

    城中人心惶惶。

    雖然梁王尋了個“狩獵”的名頭，可誰不知道，梁王前不久剛去過驪山，還逮到一頭雪白的猛虎？

    于是，原本不信狄人攻破嘉興關的人，也準備攜家?guī)Э谕暇┏峭馓?，而走不掉的人，則想盡一切辦法囤積糧食，寄希望于上京城能在狄人的侵略下，多支撐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