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若凝脂，肌膚似雪。

    穆如歸心如擂鼓，貪戀著那一絲溫?zé)?，不舍得收回手，于是?dāng)夏朝生抬頭時(shí)，猝不及防地在九叔的眼里尋到了自己的影子。

    夏朝生眼珠子一轉(zhuǎn)，微微偏頭，將蒼白的手指從手焐子里抽出來，對著穆如歸一攤：“喏?！?/br>
    他笑吟吟地討夜明珠。

    穆如歸目光微閃，不敢直視夏朝生的眼睛。

    那是夏朝生親手給他的夜明珠，他就算打定主意放手，也舍不得還。

    “九叔？”夏朝生哪里猜不出穆如歸的心思？他故意湊過去，認(rèn)真道，“我的夜明珠?！?/br>
    穆如歸避無可避，撒了人生中第一個(gè)謊：“今日……今日并未帶在身上。”

    “哦?！毕某鷮⑹种匦麓нM(jìn)手焐子，看上去不像是信，也不像不信。

    他是只小狐貍，坐在馬背上，氣定神閑地想壞主意。

    穆如歸如臨大敵，摟著夏朝生的手不自然地抖了抖。

    那枚夜明珠其實(shí)就在他的袖籠里，從未離身。

    不會(huì)……被發(fā)現(xiàn)吧？

    沉默像是持續(xù)了一輩子那么長，夏朝生終于開了口，問的卻是另一件事：“九叔，你是不是要去驪山？”

    穆如歸抿了抿唇，并未隱瞞，甚至在聽出他不繼續(xù)追究夜明珠后，偷偷松了一口氣：“是?！?/br>
    “我也要去?！毕某p飄飄撂下一句話，將穆如歸暗自放松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穆如歸詫異地抬眼，望進(jìn)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到嘴的拒絕硬生生化為了嘆息。

    “……好?！?/br>
    他根本拒絕不了。

    *

    “好……好個(gè)屁！”鎮(zhèn)國侯一掌下去，書案瞬間多了個(gè)手印。

    夏朝生挑眉，慢吞吞道：“父親大人息怒?！?/br>
    “呵，你娘不在這兒，別給我玩兒這一套！”夏榮山并不領(lǐng)情，繼續(xù)用手掌摧殘書案，“生兒，為父不讓你出門，不是想把你關(guān)在侯府一輩子。為父是擔(dān)心你啊！”

    夏榮山只覺得荒謬：“你說你想去驪山，可依你如今的身子，能騎馬嗎？”

    “……你知道驪山離上京多遠(yuǎn)嗎？”

    “……你、你你你就是胡鬧！”

    夏朝生手捧一盞熱茶，面不改色地點(diǎn)頭：“父親所言極是。我不能騎馬，但侯府有馬車……此去驪山，路上不過三四日，孩兒可以忍受的?！?/br>
    “忍忍忍……你忍個(gè)屁！”夏榮山忍無可忍，早已不成型的書案不堪重負(fù)，“咔嚓”一聲裂開了。

    夏榮山氣歸氣，理智尚存，把書案往邊上一丟，緊張地逼問：“你是不是聽說太子殿下要去驪山，才想跟著去的？”

    夏朝生連連咳嗽，繼而堅(jiān)定地?fù)u頭。

    夏榮山自是不信，以為自己窺得真相，怒吼出聲：“你當(dāng)為父是傻子？”

    “前些時(shí)日，你說你愿意嫁入王府時(shí)，為父就看出來了……你是為了侯府才點(diǎn)的頭！”

    “可是生兒，鎮(zhèn)國侯府哪里需要你犧牲？”

    “不，父親，我沒……”

    “你沒有？”夏榮山痛心疾首，用衣袖擦拭眼角的淚水，“知子莫若父！為父怎能不知你的良苦用心？”

    “……你那睡一覺便大徹大悟，放下太子的鬼話，還是說給你娘聽吧！”

    千言萬語匯聚到夏朝生嘴邊，最后都被夏榮山感動(dòng)的淚水澆成了苦笑。

    他崩潰點(diǎn)頭：“父親所言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