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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身上有傷,吊著手臂,臉上還有一道痕,穿著囚服,絲毫沒有世家貴族子弟矜持高貴的樣子。大概是在上位處久了,就算在牢房里,他仍然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氣勢,只是這股氣勢怎么看都有些色厲內(nèi)荏的感覺。 看著來人,袁紹眉頭皺得死緊,他走到牢房門口,開口問道:“你是誰?” 林禹州笑答:“你我明里暗里交手這么多次,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誰嗎?” 袁紹猛地抓住了鐵門,眼中閃過不可置信,“你是董卓?”大概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他的聲音有些發(fā)飄,“不可能!十幾年前我見過你,你不長這樣!” 袁紹見過董卓?林禹州眼底閃過暗光,他的神魂已經(jīng)重新塑造了這具身體,長的不像是正常的,長期呆在他身邊的人或許察覺不到,但是見過董卓幾面如同袁紹這樣的人,卻感觸很深,“時間總是很厲害,能將翩翩君子塑造成你如今模樣,自然也能將魁梧大漢塑造成我如今模樣。” “呵呵。”袁紹臉上露出諷刺的笑,“上蒼對你是厚愛,對我卻不然。我不明白,以你的能力,自己做皇帝綽綽有余,何苦要為劉家效力?” 林禹州挑了一下眉頭,問道:“你真這么想做皇帝?” “誰不想做皇帝?難道你真就沒這么想過?”袁紹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對世人來說,只要當(dāng)了皇帝,財富,權(quán)利,女人等等,只要是想要的,通通唾手可得,真有人能抵擋住這種誘惑? 倘若沒有輪回世界的經(jīng)歷,沒有前三個世界的生活,林禹州也不敢說自己不想當(dāng)皇帝,但從水滸世界出來之后,他真對皇帝這個職業(yè)提不起來一點兒興趣。 他與季盛彥的遭遇不具有代表性,他們不想做天下最尊貴的人,多的是人想要那個位置,所以他能理解袁紹的想法,卻不贊成他為一己之利,而傷害天下人的行為。 見林禹州不以為然,袁紹自嘲道:“果然只有擁有劉氏血脈的人才是正統(tǒng)嗎?才能得到上蒼的眷顧嗎?” 林禹州沉默了,作為一個未來人,從來對“君權(quán)神授”都是嗤之以鼻的,他和季盛彥之所以選擇幫助劉協(xié),只是順勢而為,方便行事。 “不論是劉氏還是袁氏,亦或是其他豪門貴族,得民心者得天下,古往今來不外乎是。你本有大好前程,可惜斷送在自己的私欲之下,權(quán)利是個好東西,可一旦被它驅(qū)使,就會變成一個可悲的人?!绷钟碇蓍_啟了嘴遁能力,可惜他修煉不到家,沒有某個動畫片的主角厲害,寥寥幾句絲毫沒有動搖袁紹的心神,若是給他機會,袁紹還是會選擇這條造反的老路。 袁紹甩了了一下衣袖,諷刺道:“成王敗寇而已,如今你為刀俎,我為魚rou,隨你怎么處置吧。”說完他就坐回到床上,低著頭,再也不理會林禹州了。 林禹州瞇了一下眼睛,轉(zhuǎn)身走出牢房區(qū)域。他順著通道來到了犯人放風(fēng)的活動場所,這里占地面積很寬,四周豎以高墻,高墻上還嵌著鋒利的琉璃碎片和鐵釘,八個方向,八個吊腳樓,上面站著弓箭兵,四周更有巡邏隊伍不停巡視。 獄卒頭領(lǐng)走到林禹州身后,林禹州轉(zhuǎn)身看了他一眼,開口道:“袁紹手上或許還有其他部曲,為了防止他們劫獄,這周圍的看守力度,還需要再加強?!?/br> 牢頭拱手道:“將軍放心,尚書已像高順將軍說定,即日起會有特種營的士兵駐扎進來?!?/br> 林禹州點了點頭,有特種營在,他自然放心的。 漢靈帝時期,士族與宦官產(chǎn)生了嚴(yán)重的沖突,黨錮之禍中,袁紹救了很多士族,說是朋友遍天下也不為過,他如今被抓,想救他的人依舊很多,就連朝堂上都有幫他說話的人。世家大族之間盤根錯節(jié),袁紹手中難免有其他家族的秘辛,想將他繩之以法,肯定需要暴力手段,說不定朝堂又要動蕩一番了。 “將軍!”林禹州沒在院子里待多久,劉協(xié)走了過來,“將軍見過袁紹了?” 林禹州點頭,他問道:“陛下也見過劉辯了?” “嗯?!眲f(xié)抿了抿嘴,語氣頗為復(fù)雜,“他跟以前一點兒都不像了,很瘦很虛弱,精神也很萎靡?!庇洃浿械膭⑥q已經(jīng)散去,那些年困擾劉協(xié)的噩夢,已經(jīng)完全消失不見。 牢頭見劉協(xié)這么說,小聲解釋:“回稟陛下,太醫(yī)署的大夫說,袁紹曾經(jīng)給偽帝安排了太多的女人,過多的……就算不將他關(guān)進牢房,日子久了,他的身體也會垮掉的?!毕氲窖矍暗男”菹逻€沒成親,更沒女人,牢頭將某些話隱去了,他接著說道:“大夫還說,若是偽帝不能修身養(yǎng)性,他的壽數(shù)不過幾年,就算他修身養(yǎng)性不近女色了,能活過而立之年,也是難得?!?/br> 酒,rou,女色,都是能腐蝕人心的東西,劉辯根本沒有定力,就算袁紹不挖這個坑,時間長了,他自己也會挖坑埋自己。有些事情看漢靈帝的生活就能推測出來,林禹州和季盛彥之所以選擇劉協(xié),也有這方面的考量,當(dāng)初他還小,尚未經(jīng)人事,很多東西還能教,而劉辯幾乎已經(jīng)定型了。 劉協(xié)仰頭看了一下四方天空,將劉辯軟禁起來,讓他遠離女色,也算是變相照顧他的身體了。只是長久而沒有自由的清醒生活,也不知他能不能堅持下去,或許墮落的生活更合適他? 冬日的天氣忽晴忽雨,剛才還有太陽,這會兒已經(jīng)陰云密布,林禹州轉(zhuǎn)身對劉協(xié)說道:“陛下,我們該回宮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