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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賈赦睨了他一眼,“原就指望不上你,這事兒你別管了,有人去做了?!?/br> 賈璉心底打了個突,他太了解自家父親的手段了,小聲道:“不過幾把扇子罷了,何苦……” “行了?!辟Z赦不耐煩地擺手,“九月十五秋狩,這次你我二人的名字具在秋狩名單上,這是榮耀,你早早地去打理一下行裝,別耽誤事兒?!?/br> 賈璉點頭稱是,正要退出時,又被賈赦叫住了,“名單上沒有寶玉的名字,想是他傻了的事情宮中已經(jīng)知道了,這次你二叔心底肯定不舒服,你勸勸他?!?/br> 賈璉扯了扯嘴角,心說賈赦這幸災樂禍的語氣被二叔知道了,榮國府得大亂一場。 回自己院里還沒半柱香的時間,賈璉又被王熙鳳打了出來。 “你怎么這么沒用?幾把破扇子都拿不回來,累的我還被母親說?!蓖跷貘P嘴里的母親是賈赦的續(xù)弦邢夫人,“要不是我叔父有本事,你還不知道要被父親編排多久。” “你什么意思?”賈璉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這次幫父親出主意拿扇子的是一個叫賈化的人,叔父做直隸總督?jīng)]多久就推舉他為京城府尹,聽說他有大才,便是二老爺都很欣賞他。” 賈璉冷哼一聲,心中不以為然。 王熙鳳也不與他多說什么,讓平兒陪她去向賈母請安,經(jīng)過賈璉身邊時又道:“聽說薛大傻子身邊那個叫香菱的丫頭被她的親人接走了,薛大傻子吃了好大掛落,差點兒被抓到大牢里去了,幸虧他有個好meimei,真是便宜他了。” “你做的?”賈璉問道。 王熙鳳翻了個白眼:“我不過是找了幾個不干凈的人勾引他罷了,香菱的事情跟我無關,是他自己倒霉。有叔父看著,我也不能太過分,不過我聽說薛大傻子最近在尋醫(yī)問藥,大概沒什么精力問我們要錢了,這事兒你嘴巴可要閉緊一點兒,別讓薛家懷疑到我們?!?/br> 賈璉打了個寒戰(zhàn),不干凈的人是什么意思?王熙鳳想要薛蟠的命?面對同床共枕的妻子,他心底浮出一股忌憚。 66 王熙鳳的話讓賈璉很不舒服,但是秋狩前賈母離開榮國府兩次的事情沖淡了他對王熙鳳的顧慮,他一直是為賈赦和賈政跑腿辦事兒的人,這在外走多了,見識也不差,賈母反常,讓他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而賈政這幾日頻繁與幕僚開小會也引起了賈璉的懷疑。 乘著王熙鳳陪王夫人去寧國府閑逛的時機,賈璉尋了個機會找榮國府外管事周瑞吃酒,幾杯酒下肚,賈璉從周瑞嘴里得知,寧榮二府最近有大筆銀錢取出,兩府庫房已經(jīng)空了。 賈璉還沒理清楚這大筆銀錢的去處時,賈家又發(fā)生了一件事情。 一向在道觀清修不理凡塵俗世的賈敬回到了寧國府,他當著眾家小取家法揍了賈珍一頓之后,又去到榮國府跟賈母大吵了一架,最后去宗祠當著眾耆老的面,將賈惜春的名字從族譜上劃掉,說她有道心,要帶著她遠離紅塵,出家修道。 等賈璉趕回家時,看見的便是賈惜春哭哭啼啼被賈敬帶走的畫面,賈家人沒一個敢阻攔的。 賈璉不知道的是賈敬沒將賈惜春送到道觀,而是架著馬車在山道上走了一番,然后繞了大半個山,來到一座荒郊別苑里。 賈敬把賈惜春送到一座三進小院之后,便換了一套衣裳,朝別苑正中間的樓閣而去。 這座荒郊別苑是季盛彥的產業(yè),占地面積很廣,里面的住戶除了佃戶便是工部官員,這里是工部農業(yè)部門的實驗基地,當然也是特殊部門的實驗場所。 “阮大人,您這么說就過分了,這武器重要難道糧食就不重要了?沒糧食邊關將士吃什么?” “湯子全,你們家林大人都不敢跟我這么說話?!?/br> “那是林大人脾氣好,阮大人,戶部這次的撥款有限,軍械開發(fā)的銀錢已經(jīng)給出去了,再多就沒有了,不如兵部出資點兒?” “……” 賈敬聽了一耳朵吵架的話,他也聽不懂,只能繞過前廳,從側面的小道朝后廳走去。 看見那個穿著杏黃色朝服的人影時,賈敬吐了口氣,跪倒在地:“拜見太子殿下?!?/br> “免禮?!?/br> 賈敬站了起來,低著頭道:“多謝太子殿下體恤,老朽已經(jīng)將小女帶出來了,賈家其他人老朽管不了也不管了。” 季盛彥走到上位坐下后,看向賈敬:“寧榮二府準備支持老三了?” 賈敬聞言又跪了下去,這些事情他知道時已經(jīng)晚了。 “三皇子既然聯(lián)系舅舅,必然是有所求。您的名字也在秋狩名單之內,想必是陛下對您的修仙之道很感興趣?!绷钟碇葑哌M后廳,他沒想到賈敬在接到三皇子拉攏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向季盛彥投誠,而他想要的報酬也很簡單,保他小女賈惜春半生平安。 林禹州看著跪在地上的賈敬,賈家唯一聰明的男人遠離紅塵,若他愿意留在寧國府約束族中子弟一二,賈家也不至于落敗的如此之快。 賈敬抬頭看了一眼林禹州,他面帶欣慰道:“敏兒有你這樣的兒子此生無憂矣,你很像年輕時的如海兄。” 林禹州愣了一下,他將賈敬扶了起來,“此次跟隨陛下去皇家圍場,還請舅舅多多保重,若遇到危險還請第一時間拉響我給予您的警報煙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