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林：“…………”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你怎么這么污！

    …………

    Bruce也沒想到，但他林居然在空間匣里放了那么多食材。重新把文件拿出來后，紙張上一股濃厚的魚腥味，搞得他愣神之余，又有些失笑。

    火車沒有隔門，只有一塊老舊的布，根本遮不住這味道。鄰近立馬就有人抱怨起來：“靠，誰帶魚上火車了啊，能不能包嚴(yán)實(shí)，熏死人了?！?/br>
    這是輛通往俄國小城鎮(zhèn)的火車，抱怨的人也說的是俄語。但他林根本沒聽懂，Bruce無奈地看了但他林一眼，默不作聲地把文件又收回去了。

    這次招募，但他林是跟著亞茨拉斐爾給他列的名單找尋的。名單上列舉的，是亞茨拉斐爾的記憶中，讓最他印象深刻的各地、各類美食。自創(chuàng)世紀(jì)初到如今，這可算得上一份極具歷史、分量很重的名單，足足有幾十頁。但他林時常納悶，亞茨拉斐爾這么貪口舌之欲，以至于身為天使還有小肚子，算不算是違背了節(jié)制這一美德？

    撇除這些不談，即便有名列，尋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歷史不斷變遷，許多亞茨拉斐爾記憶中的地方早已物是人非，因此想要直接找到地方傳送是不可能的，還得去了相應(yīng)的區(qū)域，對照搜索一番。

    但他林見Bruce盯著自己不放，警惕地解釋：“這可是你自己塞的，誰知道剛好就塞到河產(chǎn)那一堆去了！”

    既然出門是要招攬廚師的，那最能吸引廚師的是什么？待遇這些俗氣的東西先不提，最具有吸引力的，當(dāng)然是最優(yōu)質(zhì)的食材??！

    但他林自覺扳回一城，還敲敲桌子，端起架勢教訓(xùn)：“你看，我就說不方便。本院長做事，心里都是有譜的！文件都被你弄花了，這可怎么辦？真是急死我了！”

    Bruce看著但他林無語。你倒是擺出個著急的樣子，樂得嘴都咧起來了。

    他倒是能立即聯(lián)系院里，重新發(fā)文件原件過來，可是看看但他林閃亮亮、充滿期待的眸子，Bruce還是保持了沉默。

    平時在院里，但他林每天也基本沉浸在工作中，尤其是每次開發(fā)新業(yè)務(wù)時，他都會十分積極。那時候，但他林也是活力十足的，但不像現(xiàn)在這樣，好像臉上都帶著光，高興地手指都不老實(shí)地擺來擺去。

    但他林樂呵到一半，冷不丁地和Bruce對上視線。

    “…………”小院長猛地扭過頭，睜大眼睛，心跳加速，背后冒汗：糟糟糟，秘書又在用那種眼神看本院長了。本院長該不會出個差，就把自己交代在路上了吧！不不不不行。

    但他林立馬收斂了笑容，一下?lián)七^旁邊的空間匣，嚴(yán)肅道：“其實(shí)，我覺得你說得對。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能不負(fù)責(zé)任呢？”但他林一堆接一堆地把文件往外掏，總能找到還完好的文件吧，當(dāng)場就把它們給分了，塞了一半給Bruce，“工作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Bruce：“……”

    小院長的心思真難捉摸。

    …………

    亞茨拉斐爾的名列很長，而且大多數(shù)的鬼魂都已經(jīng)離開，去他們該去的地方。不是每個廚師鬼都對廚藝有執(zhí)念的，但這也恰恰使得，最終被但他林找到的這一批，都是徹頭徹尾的廚癡?？吹降帜贸龅氖巢模致牭终f，簽約后能重獲觸碰廚具、自由下廚，幾乎全都迫不及待地答應(yīng)了。

    這些鬼，之所以能滯留下來，一方面是有執(zhí)念，另一方面，則是有執(zhí)念的承載體——凡是這些鬼存在的地方，但他林都能找到傳承極久的美食老店。但他林收到最后，都不好意思了，感覺自己實(shí)在是占了天大的便宜。特地每次收完，就跑到人家的門店里買些吃食出來，以表抱歉，卻引來這些祖宗鬼們，一路七嘴八舌地嘮叨：

    “別買！唉，你還花錢干嘛，等回去了我給你做??！這么多年過去，配方早就不是當(dāng)年的那個味道了，還好意思把老店的招牌掛出來。這群不孝子孫！”

    “唔，我倒是覺得，我家最近新出的酒心巧克力還不錯。當(dāng)年我還在世的時候，可沒有這么好的材料，也沒有這么便捷，到底是新時代?。≡洪L，咱們什么時候能回去啊？我迫不及待想動手啦！”

    “對啊，要么把我們先送回去么！我都在后廚蹲了幾百年了，天天就只能看這些沒出息的后輩玷污神圣的廚具，手早就癢了！”

    但他林正和一位漁民商量出海的事，原本就靠著手機(jī)翻譯，對話得十分辛苦，鬼鬼們再各種語言，天南海北地一吵，只覺得腦瓜仁都疼了起來，還只能當(dāng)做聽不見：“……對，就是，要去，這片海域?！彼M(fèi)力地指著手機(jī)上的翻譯說。

    漁民直搖頭：“不行，太遠(yuǎn)了。今天的天氣不好，去那兒萬一遇上風(fēng)暴，有去無回怎么辦？再等幾天吧！”

    祖宗鬼們抱怨的聲音頓時更大了。

    Bruce微微皺起眉頭，眼神往人類的眼睛看不見的鬼魂方位掃了一遍。

    嘈雜的聲音頓時一下沒了。鬼鬼們噤若寒蟬地瞅著旅途過程中，大多不怎么出聲的Bruce，只覺得這個男人身上，帶著一種讓人心生畏懼的氣勢。

    然而下一秒，Bruce就很自然地抬手，攬住但他林的肩膀，把人拉到背風(fēng)口，用很流暢的葡萄牙語說：“我們租船?！?/br>
    漁民大約也才一米八的個子，Bruce一站上前，高大健碩的身材無形之中就給了他極大的壓力，不過他還是堅(jiān)持道：“不行，萬一你們沒了，我難道還找死人要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