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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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也怪可憐的,每日課業(yè)比我們重了一倍不止?!?/br> 第三百六十六章 臣心(三) 所以,四皇兄五皇兄到底是同情可憐他,還是心中暗喜幸災(zāi)樂禍? 或許是這樣的情景經(jīng)歷得多了,六皇子一開始滿心晦澀,到現(xiàn)在也漸漸適應(yīng)了。擠出笑容應(yīng)道:“多謝四皇兄五皇兄關(guān)心?!?/br> “我一直喜歡讀書,太傅們用心教導(dǎo),加重課業(yè),都是為了我好。時常訓(xùn)斥,也是希望我戒驕戒躁沉下心來讀書。絕不是故意折騰我什么的。” “這等話,兩位皇兄也別再說了。萬一傳進太傅們耳中,我可真是無顏見幾位太傅了?!?/br> 呵呵! 瞧瞧這強顏歡笑打落牙齒和水吞的可憐樣! 四皇子五皇子心中哂然,口中笑著應(yīng)道:“得了,你不想聽,我們不說就是?!?/br> 到了散學(xué)之際,四皇子五皇子便可以離去。六皇子卻被太傅留了下來,單獨指點課業(yè)。 今日上課的是周太傅。 周太傅在朝中任禮部尚書,也是三位太傅中官職最高的一個。禮部是朝廷最清貴的衙門,周太傅為人端方生性肅穆,張口閉口都是一個“禮”字。所有皇子見了他都發(fā)憷。 原本尊師重道的六皇子,在周太傅面前就更乖巧聽話了。 周太傅板著臉孔挑剔了一番,又吩咐六皇子今日寫一篇以國朝禮儀為題的策論。 六皇子也不叫苦,乖乖點頭應(yīng)下。 孺子可教! 周太傅目中閃過一絲滿意和贊許之色,右手捋了一把胡須,忽地問了一句:“聽聞殿下曾為梁尚書求情,不知殿下和梁尚書是否私下有過來往?” 六皇子搖搖頭:“這倒沒有。我和梁尚書從無來往,半點不熟。其實,當(dāng)日也談不上為他說情。我想到什么,就和父皇說了?!?/br> 最可貴的,就是平心而論秉性而行??! 周太傅看著六皇子的目光愈發(fā)溫和,卻未多言。待六皇子行禮離去后,周太傅才輕嘆一聲。 六部尚書都是朝堂重臣。他和梁尚書多年同僚,也頗有私交。 宣和帝重武輕文,朝中武將地位頗高,此消彼長,文臣們的地位不提也罷。 梁尚書言語激烈,觸怒天子,一把年紀了還挨了一頓廷杖。眾文臣凜然之余,不免有些唇亡齒寒的悲涼。 大皇子的側(cè)妃是梁尚書的親孫女,出了這等事,大皇子一力撇清,令人齒冷。二皇子在圣前說的話,不知被何人傳了出來,更令一眾文臣心寒。 唯有六皇子,憐惜臣子,冒著被天子遷怒的風(fēng)險,去梁府探病贈藥,全了梁尚書的顏面…… 想到六皇子,周太傅忍不住又捋了把胡須,目中閃出笑意。 …… 六皇子課業(yè)加重之事,很快傳到宣和帝耳中。 宣和帝召來幾位太傅,問詢六皇子課業(yè)情形,還下令賞了幾位太傅。 幾位太傅皆是文臣中的佼佼者,教導(dǎo)皇子們讀書素來盡心盡力。得了宣和帝的賞賜后,這份盡心盡力前就得加一個“更”字。 裴皇后私下對程錦容嘆道:“小六原本讀書就刻苦,現(xiàn)在每日課業(yè)幾乎翻了一倍,幾位太傅對他要求也越來越嚴苛。他現(xiàn)在埋頭苦讀,絲毫不弱于要參加科舉的讀書人了?!?/br> 皇子們讀書,是為了曉事明理,又不用參加科舉,往日再辛苦,又能苦到哪兒去? 可現(xiàn)在,六皇子被迫勤奮苦讀,都快拿出頭懸梁錐刺股的勁頭來了。 裴皇后頗有些心疼,語氣中不免流露了出來。甚至有些嗔怪宣和帝的意思:“小六為梁尚書說話,犯了皇上的忌諱。臣子們最會揣摩圣意,看人下菜。” 這可未必。 程錦容眸光微閃,笑了一笑,意味深長地低語道:“我倒和娘娘想的不一樣。如果皇上真的不喜六殿下,想責(zé)罰想冷落,多的是辦法。” “太傅們加重課業(yè),對六殿下要求嚴格,這正說明,太傅們對六殿下的期望頗高?;蛟S,皇上也是一樣?!?/br> 裴皇后:“……” 程錦容這幾句話,猶如伸手撥開了裴皇后眼前的迷霧。 裴皇后眼睛一亮,喃喃低語:“你說的沒錯?;噬先绻麆恿苏媾?,厭棄小六,根本不會召見太傅,特意問起小六的課業(yè)?!?/br> 程錦容低聲接過話茬:“依我看來,皇上令人打了梁尚書一頓板子,氣頭一過就后悔了。六殿下為無親無故的梁尚書說情,正可見他純善寬厚。所以,皇上才會允六殿下去梁府探病贈藥?!?/br> “只是,皇上不喜別人揣度到他真正的心意,或許也是想保護六殿下。表露出來讓人窺見的,只有憤怒不快了?!?/br> 宣和帝多疑善變,喜怒無常。揣度圣心圣意,絕不是易事。程錦容在御前當(dāng)值,說起來也只一年左右??伤毿拿翡J,這一席話說得十分篤定。 幾位皇子不敢冒半點風(fēng)險。 六皇子憑本心說話行事,卻誤打誤撞正合了宣和帝的心意。 裴皇后細細思慮許久,才呼出一口氣:“但愿如你所言?!?/br> 程錦容微微一笑,伸手握住裴皇后的手:“六殿下就如一塊美玉,雖然年少,卻難掩光華。娘娘和我能看到,皇上當(dāng)然也能看到。朝中眾臣,也不乏眼明心亮之人。” “娘娘放心,總有一天,這塊美玉,會被雕琢成舉世無雙的珍寶?!?/br> 裴皇后面上露出一絲淡淡的愧色,反手握住程錦容的手,低聲道:“錦容,這些年,我既對不住你,也對不住小六……” “娘娘不要這么說?!背体\容輕聲安撫:“沒有娘娘在宮中隱忍苦熬,我和六殿下如何能安然長大成人?娘娘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裴皇后鼻間泛酸,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門忽地被敲響了:“啟稟皇后娘娘,奴婢有急事稟報?!?/br> 守在門外的是珞瑜,此時珞瑜聲音十分急切。 裴皇后和程錦容對視一眼,松了手,各自平定心緒:“進來吧!” 珞瑜很快推門而入,神色間難掩一絲驚慌,迅速低語道:“啟稟皇后娘娘,長樂宮里的宮女前來送信,公主殿下這些時日胃口不佳,今日反胃作嘔,吐了兩回?!?/br> 第三百六十七章 震怒(一) 裴皇后略略皺眉,淡淡道:“生病了召太醫(yī)便是?!?/br> 珞瑜略一猶豫,又低聲道:“奴婢斗膽稟報,公主殿下不肯宣召太醫(yī),也不準宮人來報信。據(jù)說,前兩日就曾吐過。只是公主殿下一直壓著宮人,不準傳出消息來。這已是第三日了,宮人不敢再瞞著,悄悄跑了出來。” 一聽就不對勁。 生病了為什么不宣太醫(yī)? 為什么不準宮人來通稟? 前兩日就吐過。這已經(jīng)是第三日了…… 裴皇后眉頭擰了起來,看向程錦容。 程錦容心中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和裴皇后對視一眼,輕聲道:“公主殿下千金玉體,不容有失。娘娘還是去長樂宮看看吧!我也隨娘娘一同前去,為公主殿下看診。” 裴皇后似從程錦容意味深長的目光中品味出了什么,暗暗倒抽一口涼氣,眼睛倏忽睜大,眼前忽然有些模糊。 “娘娘!”珞瑜一聲驚呼。 程錦容眼明手快,及時伸手扶住裴皇后的胳膊:“娘娘小心!” 裴皇后用力閉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氣:“錦容,你和本宮一同前去?!?/br> 程錦容輕聲應(yīng)下。 有杜提點在保和殿當(dāng)值,她離開一兩個時辰也無妨。 …… 此時已是傍晚,天際一片昏黃,晚風(fēng)微涼。 裴皇后神色微沉,不疾不徐地前行。程錦容隨在身側(cè),珞瑜等十余名宮女緊隨其后。浩浩蕩蕩一行人,想不引人矚目都不行。 在宮中,想完全隱瞞動靜消息幾乎不可能。 “奴婢見過皇后娘娘?!遍L樂宮的宮女們,一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行禮。 裴皇后壓著滿心怒氣,隨意嗯了一聲,直接邁步進了寢宮。 尚未靠近壽寧公主的寢室,就聽到壽寧公主的驚聲怒喝:“混賬!你們幾個賤婢,竟敢瞞著本公主去送信!本公主今日就要了你們的賤命!” 前往保和殿送信的,是壽寧公主的貼身宮女。另外幾個貼身宮女幫著打掩護,此時一個個面無人色,跪在壽寧公主面前:“請公主殿下息怒!” “請公主殿下饒命!” “殿下生病不適,不宣太醫(yī)怎么行。奴婢們也是一片忠心為主啊……”話未說完,便聽咚地一聲悶響,一聲慘呼。 裴皇后目中燃起騰騰怒焰,快步走到寢室邊。 程錦容搶先一步推開門。 被關(guān)在長樂宮里的壽寧公主,連著“茹素”近半個月,一張美麗的臉孔顯而易見的清瘦了,還帶著些異樣的蒼白。此時,壽寧公主滿面震怒,一雙眼眸似要噴出火星來。 跪在地上的幾個宮女,其中一個被茶碗砸破了額頭,鮮血直流。 壽寧公主聽到推門聲,倏忽轉(zhuǎn)身,程錦容的臉孔率先映入眼簾,然后,便是裴皇后含著怒火的沉凝面容:“壽寧!你這是干什么?” 壽寧公主就像一個漲滿了氣的皮球,被這句話厲聲怒喝戳破,俏臉上陡然閃過心虛驚惶:“母后!” 這副模樣,任誰都能看出不對勁。 裴皇后一顆心直直往下沉,整個人反而冷靜下來,先張口下令:“所有人都退下,沒本宮的吩咐,不準有任何人進來。” 跪在地上的宮女們齊聲應(yīng)下,扶著滿面鮮血的宮女退下。 裴皇后身后的宮女,也都退了出去。 當(dāng)然,程錦容留了下來。 壽寧公主用力咬了咬嘴唇:“程錦容!本公主和母后有話要說,你也出去!” 程錦容如何肯走,淡淡應(yīng)道:“皇后娘娘鳳體虛弱,禁不起太大的刺激。微臣不敢擅離半步?!?/br> “禁不起太大的刺激”是什么意思? 壽寧公主被這幾個字激怒了,狠狠瞪了過來:“你以為你是誰?區(qū)區(qū)一個太醫(yī),竟敢這般和本公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