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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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包里有幾兩碎銀子,還有一張百兩的銀票。 重賞之下,廚房里的廚子們動作十分麻溜,很快就做了十幾道菜肴送來。還有冰鎮(zhèn)過的果飲,入口微涼,清甜可口。 程錦容已吃過午飯,半點不餓,捧著一杯果飲慢慢啜飲??粗鴰兹艘钥曜訐尣藶闃罚燥堃矝]個消停,頗為趣味。 賀祈在一眾好友面前,也沒了平日的冷靜自持,更沒有程錦容記憶中的沉默冷厲,就如一個普通的十六歲少年郎一般,生氣瞪眼,張口戲謔,無比鮮活。 如果沒有國仇家恨,真正的賀祈,就應該是這副樣子吧! 程錦容靜靜地凝望著挑眉壞笑的賀祈。賀祈似有所察,轉頭看了過來,沖程錦容一笑。笑容之燦爛,簡直要閃瞎人眼。 程錦容也微微一笑。 朱啟玨等人絲毫沒有自己礙事礙眼的自覺,兀自嚷道:“賀三,來劃拳。誰輸了,就將這碗紅燒rou的湯汁都喝了。” 大熱的天,喝這等油膩膩的湯汁,實在太狠了。 賀祈豈能認輸,挑眉邪魅一笑:“好,誰來!” 江堯不甘示弱,同樣挑眉一笑:“我來!” 一通劃拳后,江堯痛苦地捧起碗,咸香油膩的湯汁喝入口中,那滋味就別提了。眾人笑得捧腹,紛紛鼓掌道好。 “鄭三,都是你這個缺德冒煙的出的餿主意!”江堯連著喝了兩杯果飲,才壓下心里的油膩難受,狠狠地指著另一碗放了茱萸紅通通的湯汁:“現在你和賀三劃拳,誰輸誰喝這碗湯汁!” 來就來,誰怕誰! 鄭清淮卷起衣袖,和賀祈一通劃拳。 然后,鄭清淮悲催地喝了一碗又油又辣的湯汁,慘呼連連:“辣!辣!辣!快辣死我啦!快些拿水來?!?/br> 葉凌云促狹地端了一杯熱水過去。 鄭清淮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然后噗地一聲噴了葉凌云一臉。 這群活寶,實在太能鬧騰了。 程錦容忍俊不禁,輕笑連連。 賀祈一臉自得,湊到程錦容耳邊笑道:“他們幾個,劃拳從來都不是我對手。逮著機會,就想報仇。結果你也看到了……” “喂喂喂,賀三,你別太囂張!”江堯今日格外叫囂得厲害,連連張口“挑戰(zhàn)”。 幾人熟知江堯脾氣,都清楚江堯去過二皇子府后心里一直不痛快。今日這通“胡鬧”,有大半都是為了幫江堯發(fā)泄出心里的怒氣。 賀祈看著江堯有些發(fā)紅的眼,心里暗暗嘆了口氣。下一次劃拳,故意輸了一回,喝了一碗酸甜口味的湯汁,一雙濃眉皺得快打結了。 江堯先是哈哈笑了一通,笑著笑著,眼睛便紅了,然后哭了起來:“二姐這么好的人,偏偏嫁給了一個不知尊重疼惜她的夫婿。昨日我去看她,她肩上的傷還沒好,動了胎氣后,一直在床榻上安胎。面色蒼白,連點血色都沒有。我這個弟弟窩囊沒用,不能為她撐腰出氣……” 江堯哭包慫貨之名,早已傳遍京城。三不五時地哭一回,眾人早就習慣了。 可這一回,江堯哭得格外傷心,也格外難過。 眾人便是想安慰,也無從安慰起。 賀祈看在眼里,頗有些不是滋味,不得不低聲提醒:“江六,你在我們面前牢sao幾句也就罷了。在別人面前,萬萬不可說出這等話。免得傳入二皇子殿下耳中,惹來禍端?!?/br> 朱啟玨嘆了一聲,低聲說道:“表哥說的沒錯。江六,你昨日去二皇子府,已探望過二皇子妃了。你能做的,也只這些罷了?!?/br> 就連嘴欠的鄭清淮,也勸江堯:“你二姐如今是二皇子妃,和二皇子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是為了二皇子妃著想,你也得忍一忍?!?/br> 江堯紅著眼點了點頭,用衣袖擦了眼淚,擠出笑容:“是我太掃興了。來,大家伙兒繼續(xù)劃拳,別管我?!?/br> …… 第三百四十三章 愿望 這一頓飯吃完,已近傍晚了。 眾人鬧騰夠了,終于一一離去。賀祈和程錦容,也總算有了獨處的時間。 “他們幾個在一起,少不得喧鬧。”賀祈低聲笑道:“是不是吵著你了?” 程錦容抿唇笑道:“這倒沒有。我整日在御前當值,出來進去安靜無聲,一日下來也說不了幾句話,其實挺氣悶的。倒是和你們在一起恣意痛快些?!?/br> 是啊! 在御前當值,看似風光,實則片刻不能松懈,時時謹言慎行。就像手腳被捆住一般,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賀祈沉默了片刻,忽地低聲問道:“阿容,你有沒有想過以后要做什么?” 當然想過。 程錦容目中閃過一絲向往:“想過。等過幾年,一切平息,我就離開皇宮,最好離開京城,四處游歷行醫(yī)?!?/br> 這樣勾心斗角殫精竭慮的日子,她能適應??蛇@絕不代表她喜歡這樣的生活。 她不想留在太醫(yī)院官署,不愿在宮中做太醫(yī)。身為大夫,為飽受病痛折磨的病患看診,行醫(yī)治病,救死扶傷。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可她現在已身陷宮中爭斗,短期之內都不可能脫身。 賀祈凝望著程錦容,低聲道:“會有這一天的?!?/br> 程錦容從悠然的幻想中回過神來,抬眼看著賀祈:“你呢?你想過什么樣的生活?” 屋里的光線暗了下來,賀祈的俊臉卻半點都不暗淡,黑眸中閃出堅定奪目的光芒:“阿容,我是平國公世子,遲早有一日,我要承襲爵位,接替父親掌邊軍坐鎮(zhèn)邊關。這也是我想要的生活?!?/br> 他是賀家兒郎,身體里流著保家衛(wèi)國的熱血。 程錦容被賀祈的一席話,勾起了在邊關生活數年的回憶。不由得沖口而出:“好,等到那一日,我隨你一同去邊關。你領兵打仗,我治病救人?!?/br> 賀祈心頭一熱,伸出手。 他的手掌結實有力,掌心里有著長期習武練箭磨出的繭。 程錦容也伸出手,將手落入他的掌心。賀祈無聲地笑了起來,目中滿是喜悅開懷。他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兩人就這么握著手,彼此凝視,久久沒有說話。 此時無聲勝有聲。 …… 不知過了多久,賀祈才松了手,人卻靠近了一些。 不知是天氣炎熱,還是他的體溫有些灼人,程錦容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也有些發(fā)熱,面頰耳后也微微泛紅。 好在賀祈并未唐突孟浪,也未趁機輕薄,輕聲說道:“我昨晚回了平國公府,蘇木向我稟報,那五百韃靼親兵并無異動?!?/br> 說起正事,程錦容心里那點旖旎很快散去,略略蹙了眉頭:“元思蘭此人心機深沉,狡詐如狐,或許是在等最佳的時機?!?/br> 賀祈目光一閃,淡淡道:“以我看來,除了這些親兵之外,他一定另有暗中的人手,可以暗中傳遞消息回韃靼?!?/br> 這可能性確實很大。 元思蘭人在宮中,一舉一動無不在眾人眼皮底下。那些親兵,也十分醒目惹眼。以宣和帝為人,定會暗中派人盯著這伙親兵。元思蘭要傳遞消息,定然另有后手。 程錦容眉頭蹙得更緊:“京城這么大,這么多人,要從中找出元思蘭的暗線,談何容易?!?/br> “此事確實不易?!辟R祈淡淡道:“不過,只要有心,總能查出來。雁過留影,風過留痕。只要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跡。這世上,沒有天衣無縫的秘密?!?/br> “我已令蘇木,加派人手,盯著宮門的動靜。元思蘭要傳遞消息,總得派人出宮。這等隱秘之事,他只能動用自己身邊的人手。只要那些人一出宮,暗中尾隨調查,摸清他們去過什么地方,接觸了什么人?!?/br> “此事也不必著急,一個月兩個月不行,就一年兩年??傆幸惶欤乙獙瘟怂械淖ρ?!” 最后一句,說得冰冷入骨。 沒了可用之人,無法傳遞消息回韃靼,元思蘭就只能被困京城。只要他不能離京,就掀不起風浪來。 程錦容舒展眉頭,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對付元思蘭,不能情急冒進?!?/br> 頓了頓,程錦容又低聲道:“皇上下旨,令大皇子五日之內平息流言。這一回,大皇子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二皇子屢次寫信給皇后娘娘和六皇子,也令皇上惱怒不已?!?/br> 賀祈看著程錦容,意味深長地說道:“皇上龍體好轉,壽元勝過前世。想來不會急著立儲?!?/br> “這對六皇子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br> 六皇子今年十一,相比起羽翼初成的大皇子二皇子來說,實在太過年少。要爭儲位,六皇子最缺的就是時間。 程錦容又點點頭,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輕嘆一聲:“皇后娘娘一定是和他說了些什么。這些時日,他讀書習武都格外勤奮刻苦,也在竭力討皇上的歡心?!?/br> 語氣中,露出一絲心疼和憐惜。 賀祈卻道:“他這個年齡,也不算小了,也應該長大了。生在天家,身為皇子,一味隱忍退讓,一味善良天真,根本活不長?!?/br> 程錦容:“……” 程錦容一臉被噎到的表情。 賀祈并未緩和語氣,目光愈發(fā)銳利:“我知道你心疼六皇子。可他必須要長大,否則,不論大皇子還是二皇子,他們誰爭了儲位,都容不下六皇子。六皇子想保護裴皇后,想在宮中立足,不能不爭?!?/br> 六皇子前世是什么下場? 尚未成年,便夭折殞命。 這一世,她想所有人都好好地活下去。爭儲,是六皇子繞不過去的路。 只是,踏上這條路,就不能再回頭。大皇子二皇子對六皇子的嫉恨不滿,已表露無遺。四皇子五皇子心中未必沒有算計。 現在六皇子人在皇莊,暫時還算安全。等回了京城,回了宮中,不知要面對多少風雨。 程錦容緩緩呼出一口氣,苦笑著嘆了一聲:“你說的對,是我太過心軟了。總覺得他還年少……他生性善良正直,重情重義。我只希望,他是自己想通,而不是被逼著走了這條路。” 第三百四十四章 晨起 賀祈的一席話,勾起了程錦容深藏在心底的心事。 這一夜,程錦容躺在床榻上,思潮起伏,翻來覆去。不知何時才勉強入睡。然后,她做了一個噩夢。 夢中的六皇子,身量長高了一些,面容愈發(fā)俊秀,正是前世十三歲時的模樣。 他面色慘白,目光暗淡,絕望又無助地躺在床榻上,身邊竟連伺候的內侍也沒有。他嘴里動了動,似乎在喊母后,然后他閉上眼,再也沒有醒來。 元辰! 程錦容霍然從噩夢中驚醒,眼角一片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