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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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袀留在皇莊里養(yǎng)傷,鄭氏也一并留下。太夫人心中再憂急,也只能在府中等著消息。 賀祈目光微閃,低聲道:“賀青山是個硬骨頭,連著用了幾日嚴刑,也沒能撬開他的嘴。大哥和四弟今日就該押著賀青山回府了。” “賀青山!”太夫人提起這個名字時咬牙切齒,語氣中滿是憎惡憤怒:“這個賀青山。這么多年來,我們賀家待他不薄。沒想到,他竟然包藏禍心。等他回府,我要親自審問,問個究竟?!?/br> 賀祈點了點頭。 賀青山已經死了。 太夫人的念頭注定是要落空了。 “啟稟太夫人,”丫鬟輕聲稟報:“二少奶奶前來給太夫人請安?!?/br> 賀祈凌晨時回府,睡了大半日方起身。心憂夫婿的魏氏,等得心如油煎。終于按捺不住前來。 太夫人略一點頭:“讓她進來?!?/br> …… 片刻后,魏氏走了進來。 短短數(shù)日,魏氏清瘦了一大圈,衣裙穿在身上,也顯得曠蕩。魏氏顯然沒有收拾裝扮的心情,臉上也未敷什么脂粉,就這么神色晦暗地來了。 “孫媳見過太婆婆,”魏氏給太夫人行禮問安。 太夫人嘆了一聲:“自家人,就不必講究這些虛禮了。二郎受傷,你這個做媳婦的心里不知怎生惦記。你有什么想問的,不妨問問三郎。” 幾句貼心話入耳,魏氏幾乎立刻紅了眼眶,眼巴巴地看著賀祈,顫巍巍地問道:“三弟,你二哥他到底如何了?” 鄭氏陰毒,賀袀狠辣無情。可魏氏一直都對他不錯。前世他受傷毀容后,一夕之間落入塵泥,人人對他避之唯恐不及。唯有魏氏心善,時常照拂他的衣食起居。 看著魏氏傷心過度隨時會暈厥的模樣,賀祈心里難得有一絲歉然,硬著心腸張口應道:“二哥心緒不穩(wěn),情緒激動。每日復診換藥后,都得喝一碗寧神湯藥,才能安靜下來?!?/br> 魏氏眼里的水光,凝結成了淚珠,滾落眼角。 這幾日,勸慰的話,太夫人也說了不少。只是,再多的安慰,也換不回賀袀的右眼和完好的俊容了。 魏氏這一哭,太夫人眼角也有些濕潤,打起精神說道:“慢慢將養(yǎng),總有傷勢痊愈的一日。也別太難過了……” 話未說完,便有丫鬟神色倉惶地來稟報:“太夫人,不好了。大公子四公子命人急傳口信回府,說是天牢里出事了!” 太夫人一驚,霍然起身:“送信之人在何處?立刻讓他進來!” 魏氏倒抽一口涼氣,用力地攥緊手中的絲帕。心里驟然涌起一絲不妙的預感和恐慌。 賀祈目光一閃,心中哂然冷笑。 算一算時間,他們剛離皇莊沒多久,鄭氏就迫不及待地動了手。引君入甕之計,果然奏效了。 …… 前來傳信的,是賀祈留在皇莊里的親兵侍衛(wèi)。 這個侍衛(wèi),年約二十,一臉精悍,嘴皮子也十分利索。進來后先磕頭行禮,沒等太夫人追問,侍衛(wèi)便沉聲稟報:“小的奉三公子之命,在天牢里看守假的賀青山。昨夜四更時,有人暗中潛入天牢,欲殺人滅口。小的們早有防備,抓住了這個刺客……” 等等! 太夫人眉頭一跳,看向賀祈:“什么是假的賀青山?三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氏手中絲帕攥得更緊,面容蒼白地看著賀祈。 賀祈沒有看魏氏,沉聲對太夫人說道:“對不起,祖母。之前我一直瞞了一件要緊的事。其實,賀青山早有死志。嚴刑三日后,就趁著灌續(xù)命參湯之際咬舌自盡了?!?/br> “當時,我將此事瞞了下來。令人假扮成賀青山,繼續(xù)待在牢中。大哥和四弟,也被我反復叮囑,守口如瓶,未將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二嬸娘和二哥,也不知此事?!?/br> “賀青山背后定有指使之人。我要以假的‘賀青山’為魚餌,設下這一局,將幕后主使者釣出來?!?/br> “所以,我伴駕隨行,故意令大哥四弟延遲一日再啟程。幕后之人,想殺賀青山滅口,一定會趁著這‘大好時機’出手?!?/br> “現(xiàn)在看來,請君入甕之計果然成了?!?/br> 太夫人一顆心直直往下沉。 她活了大半輩子,飽經世故,歷經風雨。早已嗅出了此事的不對勁。這些時日,她不知思慮了多少回,越想越覺心驚。 禍起蕭墻! 魏氏也不是蠢人,腦中緊繃著的弦?guī)缀跻獢嗔?,聲音異樣的尖銳:“那個刺客,到底是誰?為什么能潛入皇莊的天牢殺人?” 這個問題問的好。 賀祈目中閃過冷意,看向侍衛(wèi):“刺客現(xiàn)在何處?” 侍衛(wèi)目中閃過無奈,沉聲答道:“這個刺客被抓住之后,立刻咬破口中毒藥,自盡身亡。小的們搜遍刺客全身,也未能找到能證明刺客身份之物。” “二夫人十分憤怒,要將刺客尸首扔去喂野狼。大公子四公子堅持要將尸首送回京城,仔細查驗刺客來歷?!?/br> “一番爭執(zhí)后,到底還是隨了二夫人的心意。刺客的尸首,小的未能帶回來。大公子四公子命小的傳話給二公子,說他們愧對二公子的叮囑。請二公子見諒?!?/br> 賀祈神色沉凝,淡淡道:“大哥四弟已經盡力了,我不會怪他們?!?/br> 太夫人目中閃過不敢置信,全身顫抖不已。 魏氏更是心如亂麻,腦海中幾乎成了一片漿糊。 侍衛(wèi)說的這番話,每一個字她都聽進了耳中。聯(lián)到一起,卻異常晦澀沉重。 第二百六十三章 入甕 鄭氏恨賀青山入骨,想將賀青山千刀萬剮毫不稀奇??蛇@個刺殺“賀青山”的刺客,鄭氏為何不留下尸首,查出身份來歷,而是堅持毀了刺客尸首? 是誰派了刺客去殺“賀青山”? 守衛(wèi)森嚴的皇莊里,刺客是如何潛入的天牢? 到底誰是幕后主使?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涌入魏氏的腦海。 魏氏亦是將門出身,自少也曾習武練箭,不是那等遇事動輒昏厥的脆弱女子??纱藭r,心底那個模糊又可怕的念頭在心頭不斷涌動,令魏氏面色慘然,全身不停顫抖。 太夫人的臉色同樣難看。 無言的沉默,在內堂里蔓延,似要將人的血液凝結。 不知過了多久,太夫人才沙啞著聲音張口:“你先退下。休息半日,再去皇莊傳我口信。讓大郎和四郎先回平國公府吧!” 侍衛(wèi)迅速看了賀祈一眼。 賀祈微不可見地點頭。 侍衛(wèi)這才張口應下,很快起身退了出去。 魏氏用力地咬著嘴唇,在下唇上咬出一個極深的印記:“孫媳也想去皇莊,請?zhí)牌攀卓??!?/br> 太夫人深深看了魏氏一眼:“賀青山和刺客之事,慢慢查探,總能查出真相。這等時候,誰也不能慌了手腳。你在府里待著,不必去皇莊了?!?/br> 魏氏急得哭了起來,撲通一聲跪下了:“孫媳實在憂心夫婿,求太婆婆,就讓孫媳去吧!” 一層一層的驚疑,如巨石一般壓在魏氏的心頭。 她一定要去見賀袀和鄭氏,她要親口問一問他們,這一切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樣。 太夫人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恢復了冷靜,聲音里透出凜然:“有二郎在,大郎四郎也在皇莊里,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明明白白。你就留在府里,陪一陪我這個老婆子?!?/br> 魏氏:“……” 太夫人絲毫沒有動搖之意,魏氏哭著哀求,也未能令太夫人改變心意。魏氏無奈應下,以袖掩面退了出去。 出了內堂后,魏氏一路疾行,最后幾乎是跑著回了自己的屋子里。終于沒了任何異樣的目光。 魏氏終于無需克制自己,放聲慟哭起來。 …… 魏氏離開后,內堂里沉默了許久。 太夫人終于看向賀祈。 那張熟悉的俊臉上,浮著陌生的冷凝和銳利。 太夫人像是第一次看見賀祈一般,慢慢地緩緩地仔細地看著他。 賀祈神色未動,任太夫人尖銳的目光刮過自己的臉孔。過了許久,太夫人才張口問道:“三郎,賀青山的第一箭,你事先有提防,是也不是?” 賀祈和最疼愛自己的祖母對視片刻,才低聲應是。 太夫人目中閃過傷痛,繼續(xù)問道:“傷了二郎的那一箭,絕不是賀青山射出來的。是誰暗中潛伏在賀青山身側,射出了第二箭?” 不等賀祈吭聲,太夫人又道:“對了,這個人不但身手超卓,而且一定深得賀青山的信任。所以,才能暗中取了一支賀青山的箭。才能嫁禍于賀青山!” “賀青山無妻無女,亦無親人,只收過一個徒弟。那個徒弟也是你的親兵侍衛(wèi)。想來,立功的就是此人了?!?/br> “鄭氏自以為運籌帷幄,暗中設局害你。卻不知你早已洞悉一切,將計就計。最后,被暗箭所傷的是她的親生兒子?!?/br> “賀青山之死,早在你意料之中。你令人假扮賀青山,繼續(xù)引鄭氏出手,令她露出馬腳?!?/br> “是也不是?” 太夫人目光如刀,看著賀祈的目光里,不再如往常那般慈愛溫和,而是深切的失望和痛楚。 賀祈心中一痛,沒有否認:“是,祖母料事如神,一切都猜中了。” 料事如神? 太夫人忽地笑了起來:“好,不愧是賀家三郎!這一連環(huán)計,險之又險,卻又精妙至極。鄭氏母子兩人聯(lián)手,也不敵你一人,皆落入你的算計之中。” “不,不止鄭氏母子。刺客之事,怕是大皇子妃也被牽連其中?!?/br> “皇莊里外都是侍衛(wèi),天牢里更是守衛(wèi)森嚴。等閑人,別說進天牢,便是想靠近也不可能。有這份能耐,買通守衛(wèi),潛入天牢的,寥寥可數(shù)?!?/br> “這個人,只會是大皇子妃?!?/br> “他們母子三人,一定沒料到,一切早已落入你的算計之中。好一計引君入甕!” “有這般有出息的兒孫,我就是現(xiàn)在閉眼,也能安心了?!?/br> …… 最后一句,如犀利的刀劍一般,深深刺痛了賀祈。 在動手之前,他便料到,祖母知悉真相后,一定會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