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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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錦容不敢也不愿再想下去,用力抿緊了嘴角,右手扶住肩頭背著的藥箱。 不管如何,今生還有我。 你等一等,我這就去救你! …… 接下來的一段路,程錦容走得更快了些。六皇子也不顧什么皇子氣度,索性跑了起來。 很快,宮女便領(lǐng)著兩人到了一處院子外。 這里離宣和帝的住處很近,御前侍衛(wèi)里的數(shù)名校尉,都住在這一片的院子里。此時,院外有數(shù)名平國公府的侍衛(wèi),一個個神色凝重。 程錦容此時才察覺,自己的雙手一直在微微顫抖。 一個優(yōu)秀的大夫,不管在何時,都要保持冷靜。這么一雙顫抖的手,如何為病患診脈療傷? 不行! 一定要冷靜! 程錦容用力咬了咬下唇,留下一道深深的齒印。雙手停住了顫抖,人也暫時恢復(fù)了冷靜:“請通傳一聲,就說程醫(yī)官奉提點(diǎn)大人之命前來。” 其實(shí),有六皇子在,進(jìn)一個校尉的院子,哪里還用通傳。程錦容看似平靜,在細(xì)節(jié)處卻露了端倪。 看來,容表姐和賀校尉之前的情意絕非作偽。 六皇子心里也沉甸甸的,低聲道:“隨我一同進(jìn)去便是?!?/br> 程錦容將喉間的澀意眼下,點(diǎn)點(diǎn)頭,和六皇子邁步進(jìn)了院子。 院子中間,跪著一個四旬左右的男子。 這個男子,身材高大,滿面英勇彪悍之氣。此時,男子被五花大綁,滿面慘白,目光茫然而渙散。仿佛是遭受了難以承受的重?fù)簟?/br> “賀青山!”另一個家將模樣的男子,咬牙切齒痛心不已地怒罵:“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怎么能對公子下此毒手!呸!” 一邊罵,一邊狠狠地吐了一口濃痰,落在賀青山的臉上。 跪在地上的賀青山,如失了魂魄一般,毫無反應(yīng)。 就是此人,傷了賀祈! 程錦容心中涌起憎惡的怒火,強(qiáng)忍住上前殺了此人的沖動,快步進(jìn)了屋子里。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少年背影。 身著黑色武服的少年,似心有靈犀一般,轉(zhuǎn)過頭來。滿面的焦灼和怒意,在看到程錦容的剎那褪去:“錦容,你怎么來了?” 程錦容:“……”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賀祈不是安然無恙地站在這里嗎?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張俊臉都完好無損,身上倒是有些血跡。不過,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 程錦容震驚之下,脫口而出道:“你沒受傷?” 那受傷的賀校尉是誰? 等等! 姓賀的校尉,除了賀祈,還有一個。 賀祈目中露出痛苦和唏噓:“我安然無事,是二堂兄面容受了傷?!?/br> 程錦容:“……” 受傷的人,原來是賀祈的堂兄賀袀! 程錦容緊繃著的神經(jīng)驟然松懈,有種用力過度后的疲倦和釋然。無需賀祈再多說,她已明白過來。 前世,賀袀和鄭氏母子暗中設(shè)局,令賀祈毀容。 這一世,賀祈將計(jì)就計(jì),要令賀袀也嘗一嘗被毀了相貌毀了前程的痛苦和絕望。 只是,這一計(jì)以自身做餌,委實(shí)太過膽大,也太危險(xiǎn)了。 …… 六皇子沒有多想,歡喜地快步上前:“賀校尉沒事就好。剛才來傳信的宮女,沒說清楚,只說賀校尉受了傷,傷在臉上。我和容表姐一聽之下,都以為受傷的人是你,嚇得魂飛魄散?!?/br> “現(xiàn)在總算能放心了?!?/br> 另一位賀校尉,六皇子當(dāng)然也認(rèn)識。不過,平日沒什么來往,也沒什么交情。六皇子自然也就沒那么著急了。 魂飛魄散…… 原來,她這么緊張?jiān)谝馑陌参!?/br> 賀祈心尖似被輕輕撓了一下,又癢又麻。他忍不住上前一步,輕聲對程錦容說道:“別怕,我沒事?!?/br> 程錦容心有余悸,微惱地看了賀祈一眼。 賀祈被瞪了一眼,也不氣惱,無聲地?fù)P了揚(yáng)嘴角。 被晾在一旁的六皇子:“……” 算了,他在這兒純屬多余,還是回去吧! 六皇子咳嗽一聲:“我先回去了?!?/br> 程錦容轉(zhuǎn)過頭來:“明日我再去給殿下復(fù)診?!?/br> 賀祈此時才驚覺六皇子臉上的不對勁,不由得擰起了濃眉。不過,此時不宜追問。待六皇子走后,賀祈對程錦容說道:“提點(diǎn)大人和幾位太醫(yī)都在屋子里,為二堂兄看診。你既是來了,我陪你一同進(jìn)去。” 想來,杜提點(diǎn)也誤會了,聽到“賀校尉受傷”,以為是賀祈受了傷。所以才會急急地令人傳信給她。 受傷的人是賀袀,她這個資歷尚淺的醫(yī)官,進(jìn)不進(jìn)去都無關(guān)緊要。 程錦容輕聲道:“我在外等候便可?!?/br> 賀祈嗯了一聲。 屋子里忽地傳出一聲嘶厲的慘呼聲。 這一聲慘呼,聽得人毛骨悚然后背發(fā)涼。 顯然,賀袀受傷不輕。 賀祈忽地長嘆了一聲,低聲道:“我今日去秋獵,和二堂兄正好到了一處,便結(jié)伴狩獵。沒想到,家將里有人包藏禍心,竟躲在密林暗處,以暗箭傷人?!?/br> “我僥幸躲過了一箭,二堂兄卻沒這等運(yùn)道。被第二箭射傷了臉孔,右眼被箭羽擦傷。萬幸,那支箭是從側(cè)面射過來,不是直射中二堂兄。否則,現(xiàn)在二堂兄就不是受傷,只怕性命都難保?!?/br> 短短幾句話,將驚心動魄的一幕道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意外(三) 事實(shí)的真相是什么,無需深究。 重要的是,這是眾人眼中看到的“真相”。 程錦容看了賀祈一眼,低聲道:“你堂兄的右眼,怕是保不住了?!?/br> 就像前世的賀祈一樣。 賀祈目中閃過一絲近乎殘酷的快意,語氣卻一派沉重:“希望提點(diǎn)大人妙手回春,能治好二堂兄?!?/br> 程錦容略一點(diǎn)頭,隨口問道:“聽聞還有一位校尉受了傷。不知受傷之人是誰?” 賀祈看了程錦容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程錦容先是一怔,旋即會意過來,脫口而出道:“是裴璋?他傷得如何?”語氣中透著一絲不自覺的緊繃。 于她而言,裴璋一直都是不同的。哪怕她平日從不正眼看裴璋,哪怕她對裴璋冷漠疏離??伤男睦?,根本不可能視裴璋如路人。 賀祈心里泛酸,不過,并未流露在臉上:“聽聞他今日一直心神恍惚不寧,策馬追擊獵物時,一個不慎,差點(diǎn)落馬。全仗著雙臂拉緊韁繩,才未落于馬下。不過,右臂用力過度扭傷。李太醫(yī)已經(jīng)前去為他看診療傷了?!?/br> 裴璋為何會心神恍惚不寧? 答案顯而易見。 昨晚她和賀祈當(dāng)眾互訴情衷,深深刺激到了裴璋。 程錦容沉默不語。 賀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裴璋的院子就在隔鄰,幾步路便到。我得在這兒守著二堂兄,就不陪你一同前去了。” 去不去看裴璋? 程錦容又沉默片刻,才道:“李太醫(yī)醫(yī)術(shù)精湛,有李太醫(yī)看診,裴校尉理應(yīng)無恙。我就不去了。” 她和裴璋,早已背道而馳,漸行漸遠(yuǎn)。 既是如此,不如徹底了斷,不必眷戀前塵。 …… 就在此時,迅疾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而來。守在門口的侍衛(wèi)高聲行禮:“小的見過大皇子殿下,見過二皇子殿下?!?/br> 是大皇子二皇子聞訊而來! 程錦容和賀祈迅速對視一眼,各自收拾心緒。 賀袀是大皇子的伴讀,也是大皇子正經(jīng)的小舅子。撇開利害不提,只論私交,大皇子和賀袀的情誼也遠(yuǎn)勝旁人。 驚聞賀袀受傷的噩耗,大皇子震驚惱怒又憂心。眉頭緊皺,目中閃著憤怒的光芒,進(jìn)來后誰也沒看,直接推門進(jìn)了屋子。 二皇子的面色也沒好看到哪兒去。 賀袀受傷,他當(dāng)然半分不急,甚至在心里暗暗稱快。可裴璋今日也不慎受傷……好在裴璋只是扭傷手臂,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不像賀袀,被暗箭傷了臉,聽聞右眼也被箭羽擦傷,眼睛定是保不住了。 一個眼盲又毀了相貌的賀袀,對大皇子來說,無疑是折斷了左膀右臂。 想及此,二皇子心里添了一層快意。同樣進(jìn)屋探望,過了片刻,二皇子便出來了。一臉裝模作樣的悲戚,虛偽之極。 “賀校尉遭此劫難,令人惋惜。到底是何人傷了賀校尉?” 賀祈一臉隱忍的憤怒,低聲應(yīng)道:“傷了二堂兄的,是府中家將賀青山。末將已命人送信回府,等祖母和二嬸娘趕來后,再行論處?!?/br> 既是賀家的家事,二皇子便未再多問,邁步離開,去探望裴璋。 就在此時,屋子里又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