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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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和帝盛怒之下,總算還有一絲殘余的理智,強忍著痛呼的沖動,咬牙道:“快給朕止痛!” 杜提點逃過一劫,后背已是一身冷汗。 他磕頭謝恩,迅速起身,為宣和帝解開龍袍,轉(zhuǎn)頭吩咐程錦容:“取金針?!?/br> 程錦容低聲應(yīng)下,打開藥箱,拿出金針包,打開后,取出最長最粗的一根,送入杜提點手中。 杜提點定定心神,將手中金針刺入宣和帝腰腹處。 趙公公等內(nèi)侍,圍站在龍榻邊,一個個緊盯著杜提點的一舉一動。 此時,誰也無暇過問,為何程錦容也跟著進了寢室。 周太醫(yī)李太醫(yī)還跪在地上,沒敢起身。兩人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濕,額上冷汗如注。在令人窒息的沉悶中,豎長了耳朵。 杜提點沒有再說話,凝神專注施針。 金針刺入皮rou,熟悉的酸脹刺痛襲卷而來。令人發(fā)狂的劇烈疼痛,漸漸緩和。 宣和帝的暴怒也緩緩平息了一些。 杜提點高高提在嗓子眼的心,也終于慢慢落回了原位。張口吩咐周太醫(yī)李太醫(yī):“你們兩人,去熬一碗寧神的湯藥來。” 熬藥這等事,本該由藥童來做。讓兩位太醫(yī)熬藥,委實有些大材小用。不過,對兩位太醫(yī)來說,簡直是求之不得。 周太醫(yī)李太醫(yī)忙低聲應(yīng)了。 宣和帝服用的寧神湯藥,是杜提點特意配制的藥方,比普通的寧神湯藥藥性重了許多。兩位太醫(yī)都是內(nèi)行識貨之人,一見藥方,心里俱是一驚。 天子的病癥,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重…… 兩位太醫(yī)不敢再多想,親自拿了藥方去配藥,然后熬藥。一炷香后,苦澀熱騰的湯藥便端到了龍榻邊,由內(nèi)侍試了藥后,被喂入宣和帝口中。 宣和帝如一頭暴怒的巨龍,喝下湯藥后,意識模糊,昏沉睡去。 所有人都暗暗呼出胸口的悶氣,不約而同他涌起逃過一劫的慶幸。 又過一炷香時辰。 之前拖了常院使出去的兩個內(nèi)侍悄然回來了,低聲對趙公公道:“常院使已被杖斃?!?/br> 趙公公神色未動,略一點頭。 天子之怒,只能以鮮血和人命來平息。今日倒霉遭殃丟了性命的,是常院使。一個五品的太醫(yī)院院使,在天子的盛怒下,猶如螻蟻,死不足惜。 程錦容心中掠過一絲近乎殘酷的快意。 常山做了那么多喪盡天良之事,死有余辜! 最妙的是,常山是被宣和帝下旨杖斃而死,和她沒半分關(guān)系。她和常山之間的恩怨,徹底了結(jié)。 …… “啟稟皇后娘娘,”椒房殿內(nèi),菘藍神色復(fù)雜地來稟報最新的消息:“常院使在看診時觸怒皇上,被下令杖斃了。” 常山就這么輕飄飄地死了? 裴皇后目中閃過驚愕,心中一時竟不知是什么滋味。 這些年,她被困宮中。每日所見的,是青黛和菘藍。永安侯夫人每個月進宮請安兩回,早已被永安侯重金收買的常山,每三日來請一回“平安脈”,開一些不痛不癢的補藥。 她憎惡常山,幾乎不弱于永安侯。 這段時日,她從未宣召過常山看診。心里也在暗暗盤算著要如何除去常山。卻未想到,常山死得這么容易。 宣和帝盛怒之下,一個五品的院使,說死就死了。 這就是殘酷無情的皇權(quán)! 這就是高高在上的皇權(quán)! 而她,是中宮皇后,是這世間唯一可以站在宣和帝身邊的人。 她的善良溫軟,一直在禁錮著她。她竟忘了這一點。竟然忘了自己無需太多理由,也可以要一個人的命…… “還有一件事,奴婢要稟報皇后娘娘,”菘藍的聲音在耳畔響。 裴皇后抬起眼,定定地看著菘藍:“什么事?” 那目光,奇異而冰冷。 菘藍心里驟然涌起寒意。 她“伺候”裴皇后多年,對裴皇后的性情脾氣了如指掌。可現(xiàn)在,眼前的裴皇后似徹底變了一個人。目中的冰冷殺意,令人心驚。 菘藍將心頭的驚濤駭浪壓下,低聲稟報:“程醫(yī)官也隨杜提點大人進了保和殿。” 什么? 錦容去保和殿做什么! 宣和帝剛下令杖斃常院使,萬一殺紅了眼,遷怒錦容怎么辦! 裴皇后目中一閃而過的殺氣,瞬間褪得干干凈凈:“本宮這就去保和殿?!?/br> 第二百一十七章 權(quán)勢(一) 菘藍下意識地張口勸阻:“皇后娘娘,皇上宿疾發(fā)作時,從不允任何人探病。連宮中的皇子公主殿下們,也只當做不知。娘娘此時去了,萬一惹得皇上不快…” “住嘴!”裴皇后冷冷道:“本宮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br> 菘藍:“……” 裴皇后異常的強硬,令菘藍心中寒意更盛,立刻跪下請罪:“奴婢多嘴,請娘娘責罰!” 一旁的青黛,一并跪下:“請娘娘息怒!” 現(xiàn)在不是收拾青黛菘藍的好時機。 裴皇后急著去保和殿,冷然道:“你們兩人罰跪一個時辰。以后再敢多嘴,就給本宮滾出椒房殿?!?/br> 沒有青黛菘藍,椒房殿里多的是伺候的宮女。 裴皇后在一眾宮女的簇擁下,離開椒房殿。 青黛菘藍一同跪在原處,面色俱都十分難看。 不知過了多久,青黛才低聲擠出幾個字:“菘藍,她變了。” 菘藍目中閃過nongnong的苦澀,低低地應(yīng)道:“是。你我都得小心了。” 沒錯,裴皇后變了。 不是虛張聲勢,更不是裝模作樣。 她已變成了真正的中宮皇后。她們兩人,若不謹慎伺候小心應(yīng)對,常山今日的命運,就是她們?nèi)蘸蟮南聢觥?/br> …… 裴皇后出了椒房殿,直接去了保和殿。 偏殿里的文臣武將們,聽聞皇后娘娘來了,俱是一驚,紛紛對視一眼。 裴皇后在宮中存在感稀薄,遠不及鄭皇貴妃風光。直至這幾個月,裴皇后病癥日漸好轉(zhuǎn),在后宮中壓制住鄭皇貴妃,才漸漸令人印象深刻。 宣和帝宿疾發(fā)作,唯一有資格理直氣壯前來的,也只有裴皇后了。不過,話是這么說,誰也沒料到,裴皇后真的敢來。 永安侯心中的驚駭,更勝旁人。 裴婉如的性子脾氣,沒人比他更清楚。宣和帝這次宿疾發(fā)作得厲害,常山被遷怒,被下令杖斃。 這等時候,裴婉如怎么敢來? 衛(wèi)國公咳嗽一聲:“我等一起出去恭迎皇后娘娘?!?/br> 往日的裴皇后,不肯露于人前。眾人自然沒將裴皇后放在眼底。 可現(xiàn)在,裴皇后做出了和地位身份對等的舉動,他們這些臣子,自要表現(xiàn)出對中宮皇后應(yīng)有的敬重。 永安侯深呼吸一口氣,和眾人一同應(yīng)下。 眾臣一同出了偏殿,到了殿外,拱手相迎:“微臣見過皇后娘娘?!?/br> 大楚朝肱骨之臣,皆在眼前,對著自己低頭拱手。 這是因為,她是中宮皇后,是宣和帝的原配正妻。在宣和帝宿疾發(fā)作不知情形的關(guān)頭,一個堅強冷靜的皇后,能代天子震懾群臣,也能安撫宮中躁動的人心。 權(quán)勢二字,既復(fù)雜微妙,有時候似乎又異常簡單。 在最合適的時間,做最合適的事,便能獲得眾人的尊重和敬畏。 裴皇后剎那間心思通明,溫聲道:“諸位請起?!?/br> “皇上宿疾發(fā)作,不知情形如何。本宮心中憂急,所以特意來了保和殿。諸位也不必在此等候了,現(xiàn)在各自去官衙里當差。這也是諸位為皇上分憂解難的時候。你們的忠心,皇上和本宮都能看到?!?/br> 簡而言之,皇上生病了,你們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否則,便有窺探天子的不忠之嫌。 眾臣一同拱手應(yīng)下:“微臣謹遵皇后娘娘之命?!?/br> 眾臣一一離去。 …… 神色復(fù)雜目中閃著驚疑的永安侯,到了最后才走。在經(jīng)過裴皇后身側(cè)時,永安侯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了裴皇后一眼。 裴皇后也不偏不巧地看了過來,和永安侯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裴皇后目光冷漠如寒冰。 永安侯被裴皇后目中的冰冷刺得心頭巨震。剎那間,心中竟涌起強烈的悔意。 早知有這么一日,他絕不該放程錦容出府,絕不該容程錦容進宮,絕不該讓她們母女見面…… “永安侯請留步,”裴皇后并未刻意太高音量,聲音也如往常一般柔和:“你隨本宮一同進保和殿?!?/br> 永安侯又是一驚,反射性地拒絕:“皇上正在看診,微臣豈能驚擾?!?/br> 誰不知宣和帝最忌諱有臣子窺探自己的宿疾? 今日他要是跟著進去了,難保宣和帝心里不生忌憚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