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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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祈目力敏銳,趁著開門之際,迅疾看了一眼。 鳳塌邊的少女背影映入眼簾。 …… 推門聲一響,程錦容已反應(yīng)過來。 她轉(zhuǎn)過身,行了跪拜大禮:“微臣程錦容,見過皇上。” 這幾日,程錦容這個名字,在耳邊出現(xiàn)了數(shù)回。 宣和帝目光掠過穿著綠色官服的少女。少女跪在地上,看不清面容,只看得見窈窕的身形。 “免禮,平身。” 程錦容謝過恩典,站起身來。 誰也不能抬頭直視天子。程錦容站直后,略略垂頭,視線落在不遠(yuǎn)處的明黃色龍袍上。 宣和帝的聲音響起:“程錦容,你此次救治皇后有功,朕定有厚賞!” 程錦容恭聲應(yīng)道:“多謝皇上。微臣斗膽,不要厚賞,只望能在椒房殿里待上幾日,為皇后娘娘伺疾,直至娘娘病愈再離宮。微臣懇請皇上恩準(zhǔn)!” 裴皇后身體孱弱,此次昏厥了半日。不知何時才能養(yǎng)好身體。椒房殿里本就要有伺疾值夜的醫(yī)官。 程錦容是女醫(yī),貼身伺疾看診方便,而且,她又是裴皇后嫡親的外甥女。于情于理,留在椒房殿都是最合適的。 宣和帝略一點頭:“朕準(zhǔn)了!” 天子開了龍口,常院使有再多的手段也沒用了。 程錦容一顆心踏實地落了下去,再次謝恩。 宣和帝未再多言,走到鳳塌邊,注視著面色蒼白的裴皇后。 裴皇后臉上的淚痕被擦得干干凈凈,流出的淚水都已流淌至被褥上。過了一個多時辰,一小片濡濕早已干了。 宣和帝也未多留,看了片刻,吩咐杜提點等人好好伺候,便擺駕離去。 又過一個時辰,裴皇后再次醒來。 …… 這一次醒來,再見程錦容,裴皇后總算沒那么激動了。水光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很快隱沒在眼底。 程錦容沖裴皇后微微一笑。 錦容沒有怪她,還肯認(rèn)她這個娘。 裴皇后鼻間一酸,心里涌起的卻是無盡的喜悅。 杜提點上前,為裴皇后診脈,然后開方。 二皇子壽寧公主和六皇子都進了寢室,守在裴皇后的鳳塌邊。很快,宮中其余幾位皇子也都來了。 湯藥熬好之后,需有人試藥。 程錦容主動上前試藥。等了盞茶功夫,毫無異樣,程錦容才端著藥碗上前,伺候裴皇后喝藥。 眾目睽睽之下,程錦容端著藥碗的手十分沉穩(wěn),一勺一勺的湯藥喂入裴皇后口中。 裴皇后喝了十余年湯藥,早就深惡痛絕。今日喝在口中,卻沒有半分苦澀,全是甘甜。 六皇子窺了個空,湊了過來,小聲道:“我也想喂母后喝藥。” 裴皇后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程錦容已輕聲應(yīng)了,將藥碗遞給了六皇子。 裴皇后:“……” 錦容一定知道,六皇子是她同母異父的弟弟了吧! 所以,錦容是以實際的舉動告訴自己,她并不怪自己這個親娘。 裴皇后眨眨眼,眼中熱意稍褪。 六皇子小心翼翼,舀起一勺湯藥,吹了吹,然后送到裴皇后口邊:“母后張口?!?/br> 那張俊秀的小臉,和程錦容的臉孔都在眼前。 裴皇后心中悲喜復(fù)雜,無人知曉。過了片刻,才張口喝了湯藥。 六皇子很是高興,咧嘴一笑,繼續(xù)喂藥。片刻后,將剩余的藥全都喂進了裴皇后的口中。 二皇子為表孝心,坐到了鳳塌邊,對著裴皇后噓寒問暖。 壽寧公主上前,輕聲為永安侯夫人說情:“……母后忽然暈厥,父皇龍顏大怒。直到現(xiàn)在,舅母還在門外跪著呢!母后既是沒有大礙了,就讓舅母起身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鳳威 如果可以,讓永安侯夫人一直跪到死才好。 可眼下,裴皇后和裴家牢牢地捆在了一條繩上。 裴皇后沉默片刻,才道:“傳本宮口諭,讓永安侯夫人起身?!?/br> 傳口諭的人,正是菘藍(lán)。 這大半日,菘藍(lán)心緒不寧,腦中紛亂如麻。 菘藍(lán)打起精神去傳口諭。跪了一個多時辰的永安侯夫人,面色慘然,額上滿是冷汗,雙膝酸軟麻木,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全仗著兩個宮女的攙扶,才勉強站了起來。 菘藍(lán)沒心情憐憫永安侯夫人,低聲道:“請夫人重新梳洗,再去謝皇后娘娘恩典。” 永安侯夫人點點頭。 梳洗是借口。一進屋子,菘藍(lán)便將伺候的宮女打發(fā)了出去,關(guān)上門。菘藍(lán)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壓低聲音問道:“夫人,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何程錦容竟知道了當(dāng)年的隱秘?” “為何夫人和侯爺不攔下程錦容,還容她進宮?” “你們知不知道,程錦容救治有功,已得了皇上首肯,從今日起就可以長留在椒房殿?” “奴婢和青黛花了十余年的功夫,清除了皇后娘娘身邊所有的耳目。卻在今日毀于一旦!” 哪怕菘藍(lán)再有城府,也動了肝火,話語里沒了恭敬,只有憤怒的詰問。 永安侯夫人被嚇破了膽子,竟也沒覺得菘藍(lán)的態(tài)度有什么不對,低聲解釋:“我也不知程錦容是從何處知曉了當(dāng)年之事。她以秘密相挾,侯爺不得不讓步?!?/br> “我本打算早些進宮,將此事告訴你和青黛,再哄一哄皇后娘娘。誰曾想,程錦容速度竟比我快了一步?!?/br> 菘藍(lán)聽了這番解釋,并未釋然,心里涌起了徹骨的涼意。 原來,永安侯已經(jīng)疑心她和青黛了! 永安侯后夫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菘藍(lán),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沒用處了。從今日開始,你和青黛要多加三分小心,為程錦容多遮掩一二。千萬不可令人窺出異樣?!?/br> 也就是說,她們不但不能攔著,還得為程錦容打掩護。 菘藍(lán)喉頭似被什么堵住,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過了許久,菘藍(lán)才點頭應(yīng)下。 …… 永安侯夫人“梳洗”后,隨著菘藍(lán)去謝恩。 裴皇后的寢宮里,俱是皇子公主。后宮嬪妃們都在門外候著。永安侯夫人平日再自持身份,此時只有低頭的份。 永安侯夫人跪到鳳塌前,磕了三個頭,聲音有些顫抖:“臣婦多謝皇后娘娘寬恕之恩?!?/br> 裴皇后半躺在床榻上,看著磕頭謝恩的永安侯夫人,淡淡道:“今日錯不在你,是本宮情緒一時激動才昏迷。你起身吧!” 永安侯夫人再次謝恩,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起身之際,姑嫂兩人的目光短暫的交匯片刻。 裴皇后冷靜漠然,永安侯夫人惶惶難安。 往日居高臨下的人是永安侯夫人。從此時起,兩人的位置顛倒過來。占了上風(fēng)的,是裴皇后。 “錦容,”裴皇后輕聲吩咐:“你代本宮送一送永安侯夫人?!?/br> 程錦容恭聲領(lǐng)命。 讓一個醫(yī)官送一位誥命貴婦,當(dāng)然不合規(guī)矩。不過,程錦容還有一層身份,是裴皇后的姨侄女,也是永安侯夫人的外甥女。送永安侯夫人出宮,也不算出格。 壽寧公主下意識地張口:“母后,還是由女兒去送舅母吧!” 也給永安侯夫人添幾分顏面。 裴皇后卻道:“你過來,陪母后說說話?!?/br> 壽寧公主:“……” 壽寧公主只得應(yīng)下,心里掠過一絲奇異的感覺。 母后昏迷醒來后,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沒了往日的沉默溫軟,多了令人心驚的威嚴(yán)。 或許應(yīng)該說,這才是中宮皇后應(yīng)該有的威勢。 二皇子和六皇子對視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驚訝。 “啟稟皇后娘娘,”一個宮女進來稟報:“皇貴妃和諸位娘娘在外待了半日,想進來給皇后娘娘請安?!?/br> 裴皇后略一蹙眉:“本宮沒什么大礙,她們在椒房殿里待了大半日,定然又累又乏。不必再來請安,讓她們各自回自己的寢宮吧!” “沒本宮傳召,不必來伺疾了?!?/br> 宮女應(yīng)聲退了出去,對一眾嬪妃傳了皇后口諭。 話語再委婉,也是攆人走。 嬪妃們面面相覷,不敢多言,各自離開。 鄭皇貴妃心里冷哼一聲,起身離去。 …… 永安侯夫人走出椒房殿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程錦容不疾不徐地走在永安侯夫人身后。什么也未說,永安侯夫人卻如芒在背,喉嚨陣陣發(f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