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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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前世他傷了江六的腿,衛(wèi)國公夫人婆媳兩個登門來討伐,鄭氏也悍然護在他身前,不容衛(wèi)國公婆媳辱罵他半個字。 ……呵! 多好的嬸娘! 十余年一點一滴的水磨功夫,將他“捧”成了一個人見人厭聲名狼藉的紈绔公子!令他目中無人自信狂妄!令宣和帝對他心生厭惡不滿,生出另立賀袀為平國公世子之心! 十六歲那一年,他在軍中的比武場上,和家將們揮刀比試。 戰(zhàn)至正酣血流暢涌時,忽然頭暈?zāi)垦kp腿發(fā)麻。其中一個家將“收刀不及”,一刀傷中了他的臉孔。 那個家將,因“誤傷”主子“悔恨莫及”,當(dāng)場揮刀自盡。 而他,面容被毀,右眼被廢!成了眾人眼中的廢人。 太夫人遭此重擊,大病一場。之后,患了風(fēng)疾,嘴眼歪斜,連句利索的話都說不出口。內(nèi)宅徹底落入二房之手。 一個廢人,當(dāng)然不能被封世子。遠在邊關(guān)的平國公,主動上奏折,為侄兒請封世子。平國公世子之位,終于落在賀袀的身上。 意氣風(fēng)發(fā)的賀袀,在圣旨到平國公府的那一日,露出了自得的笑容。轉(zhuǎn)頭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輕蔑鄙夷。 鄭氏對他,也沒了往日的疼愛和憐惜,慢條斯理地吩咐他搬出凌云閣:“凌云閣素來是平國公世子的居處。如今圣旨已下,阿袀才是平國公世子。你還是早些搬出來才是?!?/br> 世上最傷人的,是殘忍的話語。 世間最丑陋的,是無情的真相。 他可以握拳揍人,可以踹飛鄭氏和賀袀母子兩個。 可縱使這么做了,又能如何? 失去的一切,都已無可挽回。 鄭氏的偽善面孔,一裝就是十幾年。賀袀對他的“友愛”,也從無疏漏。就連父親賀凜,都未生出疑心。更遑論他人? 十六歲的賀祈,嘗到了悔恨莫及的痛苦和心酸。在眾人的輕蔑鄙夷中,他默默隱忍兩年。在十八歲時,祖母病逝。平國公府,徹底成了鄭氏母子的天下。 他領(lǐng)著忠心于自己的親兵侍衛(wèi)離開京城,去了邊關(guān)。 賀家男兒,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戰(zhàn)場上。在內(nèi)宅忍辱偷生,還不如死了的好。 …… 過往種種,在心頭翻涌不休。 只要他一伸手,就能將眼前這個虛偽陰險狠毒的婦人捏死……只是,這么死,實在便宜了鄭氏。 而且,他要堂堂正正地做平國公世子,不宜明著動手。 賀祈眸色深沉,并未理睬鄭氏,旁若無人地從鄭氏身邊走過。 鄭氏:“……” 這個目無長輩的混賬東西! 不過,賀祈越混賬越無理,鄭氏就越高興。不這樣,怎么能襯托出賀袀的好來? “三郎,”鄭氏半點不惱,邁步追上前,一邊和顏悅色地笑道:“你今日怎么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是誰惹你了?莫非是因江六郎傷了腿,江家人遷怒于你?” 不等賀祈吭聲,鄭氏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江家人也真是。區(qū)區(qū)小事,只是意外罷了,又不是有意為之。再者說了,你也落了馬摔了內(nèi)傷。他們?nèi)羰且虼耸鹿重?zé)你,你不必理會。嬸娘一定給你撐腰出氣!” 賀祈腳步一頓。 快步疾行的鄭氏猝不及防,猛地撞到了賀祈的后背。 賀祈高大結(jié)實,后背硬如鐵板。鄭氏鼻子又疼又酸,差點淚灑當(dāng)場。 賀祈有些不耐地轉(zhuǎn)頭:“二嬸娘走路不看路嗎?就這么撞了我后背!換了別人,我早揍得他腦袋開花了!” ……真是個蠻不講理的混賬??! 這么多年的心血果然沒白費! 鄭氏心里欣慰,鼻間酸澀難忍,淚水毫不客氣地涌出了眼眶。只得拿出帕子擦了眼淚,溫和好脾氣地笑道:“是是是,都是我的不是。你別惱?!?/br> 賀祈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轉(zhuǎn)頭就走了。 鄭氏:“……” 忍一忍! 鄭氏深呼吸口氣,這次吸取教訓(xùn),特意放慢了腳步。 …… 平國公太夫人年近六旬,頭發(fā)花白,滿額皺紋。 不過,不管年齡多大,愛美都是女子的天性。事實上,年齡越大的婦人,越愛穿紅戴綠。太夫人便是其中翹楚。 今日太夫人穿了正紅灑金的襖裙,臉上敷著脂粉,右手的手指上戴著赤金戒指翡翠扳指寶石戒指,另有一個勻潤通透的玉鐲。 年輕的時候,太夫人是勛貴夫人圈里出了名的厲害人物。早死的老平國公,只有兩個嫡子,連個庶子庶女都沒有。 輪到兒子身上,太夫人又是另一等想法了。 子嗣多多益善。大兒媳命短,通房小妾們多生幾個也是好的。二兒媳生了一子一女,還有一個庶子。 太夫人對庶出的孫子們不錯,對嫡孫就更加疼寵了。 二房嫡孫賀袀,是太夫人的光榮和驕傲。 長房嫡孫賀祈,更是太夫人的心頭rou。 誰敢說賀袀的不是,太夫人一定當(dāng)場翻臉。誰敢動一動賀祈,那就是要太夫人的命!有這樣的祖母,何愁養(yǎng)不出橫行霸道的紈绔來? 可在賀祈的眼里,蠻橫護短的太夫人,是疼愛他的祖母,也是世上最在意他的人。 “祖母,”賀祈快步向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咚咚咚磕了三個頭。 太夫人哭笑不得:“三郎,你這是怎么了?連著幾天回來陪祖母吃晚飯,每次見面還行大禮……等等!你是不是闖禍了?” 沒等賀祈吭聲,太夫人鏗鏘有力地說道:“別怕,有祖母給你撐腰!揍誰都不要緊!” 賀祈:“……” 第三十七章 賀家(三) 賀祈哭笑不得,站起身來,俊臉上滿是無奈的笑意:“祖母,在你心里,難道我就是整日打架滋事闖禍之人?” 太夫人不以為然:“少年郎氣性重一些罷了。怎么就成了打架滋事闖禍了?這話祖母可不愛聽!” 果然還是那個毫無原則疼寵他的祖母。 賀祈心里涌起久違的熟悉的暖流。就聽祖母又說道:“江六郎的腿傷如何了?你今日去江家,是不是江家人給你臉色看了?” 賀祈回過神來,立刻道:“江六的腿救治及時,沒有大礙。我登門賠禮后,江家上下待我還算客氣。” “再者,到底是我有錯在先。她們撂些臉色,我也受著就是了。” 邁步進了內(nèi)堂的鄭氏:“……” 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 賀祈竟然知道自己有錯在先了! 太夫人先是一臉震驚,旋即滿面喜色,一把抓住賀祈的手:“三郎!你果然是長大了!竟懂得知錯謙遜了!” “蒼天有眼!我們賀家后繼有人啊!” 太夫人感動得差點聲淚俱下。 鄭氏心口陣陣發(fā)堵。 太夫人偏心賀祈,不是一日兩日了。 她的兒子賀袀才是賀家最出色的兒郎!可在太夫人眼里,賀袀再優(yōu)秀再出色,也不及賀祈!一張口,就是賀家后繼有人…… 哼! 賀祈根本不配做平國公世子! 世子之位,遲早是賀袀的! 鄭氏適時地露出笑容,張口就是一通夸贊:“婆婆說的是。我們?nèi)伤臍q習(xí)武,同齡人中從無對手。日后三郎領(lǐng)兵上陣殺敵,定然驍勇善戰(zhàn),無人能敵!” 呵! 身手再好,也只是匹夫之勇罷了!而賀袀,自幼研讀兵書,學(xué)習(xí)領(lǐng)兵布陣,如今已是七品的校尉…… “身手再好,只是匹夫之勇罷了。” 賀祈忽然看向鄭氏,目光銳利,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二堂兄自幼研讀兵書,學(xué)習(xí)領(lǐng)兵布陣。如今二堂兄是七品校尉,是大楚朝最年輕的武將。比起二堂兄,我差得遠了。二嬸娘,你說是也不是?” 鄭氏:“……” 鄭氏笑容一僵,目中閃過一絲驚駭。 那雙深沉的眼,似窺破了她心底所有的陰暗算計。銳利如鷹,冷凝如冰。 一轉(zhuǎn)眼,賀祈眼底的冰冷和殺氣盡數(shù)收斂,一切仿佛只是鄭氏的錯覺:“二嬸娘怎么不說話了?” 鄭氏強自定下心神,笑著嗔道:“你這孩子,忽然說出這等酸溜溜的話來,真是讓人嚇了一跳。讓外人聽見了,怕是以為你們兄弟不和,有相爭之意呢!” 賀祈眸光一閃,氣死人不償命地笑道:“我們兄弟和睦的很,有什么可相爭的。父親統(tǒng)領(lǐng)邊軍,二叔是父親麾下的將軍。來日等我做了世子,要去邊關(guān)打仗了,二堂兄就隨我一同去?!?/br> “二嬸娘放心,我一定會視二堂兄為左膀右臂!” 鄭氏:“……” 鄭氏心里慪得快吐血了,面上還得笑的溫和親切。 太夫人最樂意聽到這等話,笑著接過話茬:“三郎說的沒錯。二郎比三郎大了三歲,自小就對三郎照顧有加。兩人比親兄弟還要親。日后三郎承了爵位,統(tǒng)帥邊軍坐鎮(zhèn)邊關(guān),有二郎相助再好不過?!?/br> 呸! 偏心的老虔婆! 她的夫婿賀凇一直屈居平國公賀凜之下,領(lǐng)兵打仗上陣沖鋒的是賀凇,坐鎮(zhèn)邊關(guān)戰(zhàn)功赫赫的人卻是賀凜。 現(xiàn)在一張口,便輕飄飄的將賀袀壓下一頭! 鄭氏心中咬牙暗罵,面上笑得愈發(fā)親熱:“婆婆說的是。我心里也是這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