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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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風(fēng)玉不回答,半晌才溫文爾雅地笑起來,側(cè)頭對琴水嗯了一聲:“我曉得。” 他聲音輕且溫柔,琴水受寵若驚,謝風(fēng)玉卻恍若不覺,只對沈柔道:“既如此,沈小娘子好自為之,謝某還有要事,先行告退了?!?/br> 沈柔好似沒看到他對琴水的溫柔,客氣道:“告辭。” 她說罷,帶著趙二和葉佳轉(zhuǎn)身離開,謝風(fēng)玉亦和琴水與眾郎君從另一頭走出崇仁坊,兩方人漸行漸遠(yuǎn),人流攢動之中,誰都不回頭。 此后,謝風(fēng)玉暫且不談,沈柔卻是拉著趙二葉佳回到天香樓,一路上臉色平靜,偶爾還笑一笑,看起來并未受影響。 她走入廂房中,把醉的七歪八倒的人都叫醒,而后叫人送了新鮮羊rou湯來,熱辣羊湯和焦香胡餅的味道充斥鼻端,所有人都如夢初醒,圍著桌子大快朵頤。 沈柔卻只吃了一點就放下了,一面漫不經(jīng)心喝茶,一面走神想著謝風(fēng)玉和身邊粉衣姑娘站一起的場景,半晌,忽而放下茶盞,抬目就在一圈男樂伎臉上晃了一圈,挑了個最順眼的道:“你,過來。” 那樂伎眨眨眼,小兔子似的磨蹭過來了。 沈柔盯著他的臉細(xì)細(xì)端詳,目光一寸寸掠過他的額頭,眉骨,眼角,眉梢。 總覺得差點意思。 沈柔有點煩躁,把樂伎趕走,思索片刻,突然道:“丹青院有美男子嗎?” 雖說她揚言要遍覽花叢,但實際上她口味刁得很,空有顏色殊無才華的看不上,花街柳巷油頭粉臉的她嫌棄,唯有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容貌才華氣度風(fēng)姿無一不好,可以考慮一二。 而國子監(jiān)中,明德院為貴胄子弟,多年相熟,不好下手;近道院中是一心科舉的平民士子;女院更不用說,于是最后只剩下個丹青院可供選擇。 沈柔這廂思量已定,那邊眾人卻很茫然,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 于是沈柔重復(fù)了一遍:“丹青院有沒有美男子,要才華橫溢容貌俊朗,尤其眼睛要夠好看,這樣的我比較喜歡?!?/br> 眾人這才明白了,然而卻又有人道:“才華橫溢容貌俊朗,眼睛尤其好看,這不就是謝風(fēng)玉么!怎么小柔,你這是不要正主,反而去找個替身了?” 她言語揶揄,沈柔只漫不經(jīng)心:“胡說八道,我可真膩歪他了,要誰都不會要他的?!?/br> 眾人便笑:“哦,原來是要吃新鮮的。那也簡單,馬上丹青院要招新,一溜的水靈新生,最新鮮不過?!?/br> 沈柔微笑:“那最好了。丹青院招新……這場面我喜歡?!?/br> 眾人一愣:“怎么說?” 沈柔笑而不語,還是趙二道:“笨!沈大離開三年,多少有些人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不趁機(jī)搞個大動作,別人還以為沈大真就怕了柳若呢!丹青院招新,人多熱鬧,正好給沈大露露臉,叫新人們知道誰才是長安的頭兒!” 眾人這才恍然,連聲說這樣好,唯有葉佳還有一絲良心,欲言又止:“丹青院招新是謝風(fēng)玉負(fù)責(zé),那天他也會去的啊。小柔,你要當(dāng)著他的面找新人嗎……” “怎么,不行?”沈柔抱著雙臂,似笑非笑,“明德院學(xué)長管天管地,還管學(xué)生兩情相悅?就算在他面前眉來眼去、花前月下又如何?與他何干!”頓了頓又道,“葉佳,總為他說話,你到底站他那邊還是我這邊???” 作者有話要說: 想要收藏還有評論嚶嚶嚶 要兩分評!兩分!ovo 第4章 新人 葉佳忙道:“當(dāng)然是你這邊!只是……唉,行吧,我陪你去就是了?!?/br> 這事就這么定下,待到幾日后國子監(jiān)開學(xué),丹青院招新時,沈柔早早醒來,心里已然在尋思該怎么與新人相處了。 一起去看花?打獵?還是逛鋪子? 她一邊想一邊由丫鬟們伺候著梳洗,把謝風(fēng)玉全然拋到了腦后。 倒是家里的倒霉鸚鵡仙仙被掛在窗戶下,一個勁說著:“漂亮!漂亮!謝風(fēng)玉!謝風(fēng)玉!快來看!快來看!” 仙仙是謝風(fēng)玉當(dāng)年給她買的生辰禮物,謝風(fēng)玉說它口齒伶俐,五彩羽毛,聰明又好看,不過沈柔只看出來它花里胡哨,很能吃且話多,要不是看在它是謝風(fēng)玉送的份上,早把它扔了。 不過如今,反正她和謝風(fēng)玉也掰了,沈柔也不客氣,直接命人把仙仙拎著送回給謝府去。 仙仙在整個西廂庭院內(nèi)為非作歹多年,一被小廝取下,當(dāng)即警鈴大作,撲楞著翅膀叫:“放開我!放開我!沈柔!沒良心!沒良心!” 沈柔只無動于衷,關(guān)上窗戶,越發(fā)精細(xì)地打扮起來,挽了個百合髻,點了個梅花鈿,下著紅青高腰裙,上穿鵝黃窄袖襦,外披同色灑金披帛,整個人精致亮麗,青春逼人。 沈柔攬鏡自照,滿意地挑了挑眉,而后才長身而起,被簇?fù)碇宦烦隽宋鲙鹤?,到了?cè)門馬廄處。 車馬廄的人已然準(zhǔn)備好小主人上學(xué)用的行具,不過行具不是馬車,而是一匹通體雪白、四肢健壯的胡馬。 那胡馬梳著整齊的三花,套著七彩的瓔珞,眼神溫順而靈動,一看就是專為女子馴養(yǎng)的寶馬,正是沈柔的心愛座駕,“小朝云”是也。 小朝云見了沈柔,輕輕地叫了一聲,沈柔走過去安撫地摸了摸,而后也不等馬奴搬來上馬凳,便利落地翻身上馬,騎馬小跑起來。 行動間,沈柔鵝黃的披帛在陽光下飛揚飄動,閃著微光,看上去美極了,可惜的是在場的丫鬟們并沒有心情欣賞,只忙抱著沈柔的書袋追上去,嘴上勸道:“小娘子,您慢些!可別傷著了!” 沈柔一聽笑了:“傷著?我能如何傷著?” 不過話雖這么說,她瞥一眼愁眉苦臉的丫鬟們,還是放了韁繩給馬奴牽著,再有幾個高大沉默的健奴在前開路,身周幾個丫鬟簇?fù)?,自己則戴上面紗,這才真正出了家門,往國子監(jiān)而去。 這一路上人流甚多,雖然沈柔戴著面紗,但憑她那雙露出來的絕美的眼睛,還是有不少人認(rèn)出了她,繼而一傳十十傳百,“沉寂了三年的沈小娘子歸來”這消息飛快傳遍了東城,上至郎君貴女,下至街頭混混,很快就都知道了。 當(dāng)然,這一切馬上的沈柔都并不知曉,她只是神色懶懶地打量著久違的坊市風(fēng)景,待行到國子監(jiān)院,才專注起來,抬目看了看。 此時正值本年開學(xué),又是丹青院招新日,沈柔一眼便看到國子監(jiān)紅漆雕梁的正門難得大開著,門邊書吏侍衛(wèi)林立,門廊邊的幾案后,有主簿在審核丹青院考生的手信,通過了才允許進(jìn)入,審查嚴(yán)格,陣勢頗大。 而除此以外,門外還站著一群考生,考生男女為七三之?dāng)?shù),分列而立,一眼望去,女子大多規(guī)規(guī)矩矩戴著紗帽,男子就不一樣了,穿戴可謂非常之奇葩,草帽胡服和畫著五彩涂鴉的寬袍大袖都算正常的了,居然還有人穿著野人似的皮毛袍子,引起一眾人側(cè)目。 沈柔沒忍住,多看了那野人幾眼,這一眼竟意外發(fā)現(xiàn)他奇怪裝束下,五官十分深刻俊美而帶點稚氣,配上他冷酷的表情,麥色的肌膚,還有腰間的短刀,倒也不那么野人了,反而有點像草原上初出茅廬的年輕戰(zhàn)士,有種奇特的野性魅力。 沈柔心中一動,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而后抬起馬鞭往那邊一指,對貼身丫鬟道:“那邊那個穿皮毛袍子的,你去查,一刻鐘內(nèi),我要他的全部消息?!?/br> 貼身丫鬟聞言都傻了:“小娘子,這不太合適吧?” 她以往幫忙查長安各地混混的明細(xì)也就罷了,可這次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丹青院考生,小娘子這也要查,圖什么? 丫鬟瞪大眼睛望著沈柔,沈柔卻只是漫不經(jīng)心:“要你去就去,哪這么多廢話。做好了有賞,但你要是走漏消息給府里了,仔細(xì)你的皮。” 丫鬟聞言頭皮一緊,別無他法,只得無奈領(lǐng)命退下了。 而沈柔則心滿意足地命人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西街走,從女眷專用的側(cè)門進(jìn)了國子監(jiān),在馬廄處下了馬,走入了女院之中,準(zhǔn)備和葉佳匯合,而后再去往丹青院。 說起來,國子監(jiān)外墻端莊大氣,內(nèi)里卻別有洞天,明德近道兩院雜植松竹,引水其間,女院除松竹外還有海棠牡丹,丹青院甚至還有半院桃花,總之是繽紛多姿,逍遙適意,十分有書卷氣。 沈柔和侍書丫鬟此時便在竹林小路上前行,一路上遇到許多貴女。沈柔人緣一直好,多年不見,貴女們也都言笑晏晏和她笑鬧,順帶告訴她:“你回來的也真是巧,柳若上旬請假往清河去侍奉外祖母了,說是還得十天半個月才回來?!?/br> 她們說著,給沈柔使了個眼色,沈柔心領(lǐng)神會,微笑道:“是么?那倒是天助我也?!?/br> 貴女們笑,又道:“也別太鬧大了,搞的像那次朱雀大街打架一樣,被御史一奏章奏到御前,可實在不太好玩兒。” 沈柔道省得,又與她們寒暄幾句,這才和葉佳兩個人拐了個彎,一路悄悄往丹青院而去。 女院都是高門家的女兒,管理上特殊一些,和其余三院隨意互相往來不同,女院要去其余三院得經(jīng)過一個有人把守的角門,登記姓名事務(wù),上報給院長書丞后方能出入。 這樣太麻煩,所以沈柔選擇了另一條路,那就是翻/墻。 她做這事已然熟練得很,一路走進(jìn)竹林深處那堵相對矮小的土墻前,輕輕躍起一撐,便翻了過去。 葉佳有樣學(xué)樣,有些艱難地翻上墻,再被沈柔護(hù)著跳下來,這才松了口氣。 她抬目笑著望沈柔一眼,然而還沒說話,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沈柔見狀,第一反應(yīng)是撞上糾察了,第二反應(yīng)是撞上謝風(fēng)玉了,結(jié)果她回頭一看,都不是,居然是撞上先前國子監(jiān)門前那個“野人”了! 一時三人面面相覷,沈柔二人看著這穿著皮毛袍子,面無表情的陌生年輕人,那人則望著這兩個□□而來的貴女,三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還是沈柔先反應(yīng)過來,若無其事道:“這位郎君,你是考生又不是正式學(xué)生,怎么能在丹青院亂跑?這可不行,壞了規(guī)矩?!?/br> 她一個□□的口口聲聲說規(guī)矩,若面前人是個口齒伶俐的,估計立刻就會開口回敬,可惜這郎君并不是這種人,于是只沉默著望了沈柔一眼,便慢吞吞轉(zhuǎn)身要離開。 沈柔卻靈光一閃,改變主意叫住了他:“喂,你姓甚名誰,何方人氏?報上名來,我保你入學(xué)?!?/br> 第5章 唐渡 事實上她根本沒有法子保人入學(xué),不過管他呢,先把人留住再說。 那郎君果然被留住了,遲疑一瞬,審視般打量了沈柔一眼。 他目光先是停在沈柔臉上,心想,女人。 然后看向沈柔周身的綾羅,心想,有錢的女人。 最后再瞥一眼沈柔來的方向,伊人院,得出了最終結(jié)論——有錢的長安貴女。 既是長安貴女,想來不會騙人。 畢竟父親說,長安貴胄最重教養(yǎng),男子習(xí)六藝,女子熟禮儀,皆是重信諾之輩。 至于熟禮儀的貴女為什么會到處□□……這個,或許是意外? 他滿腦子父親灌輸?shù)拈L安圖景,一時不慎判斷失誤,相信了沈柔的話,開口道:“我姓唐名渡,肅州人氏,敢問閣下是?” 他說話時也是一臉冷漠,好像天生沒表情似的,沈柔覺得有趣,葉佳卻想起來什么:“姓唐……肅州,敢問郎君和近日回長安述職的肅州唐刺史有關(guān)系否?” 葉佳好奇地望過去,唐渡卻依舊是面無表情:“那是我父親?!?/br> 原來也是官宦之后,沈柔滿意了:“原來如此,那更要幫唐小郎君一把了。敢問郎君來丹青院考試,是考琴棋書畫哪一門?” 唐渡聞言卻沉默起來,半晌才道:“我哪一門都可以,反正哪一門都過不了,只是依父命來走一遭罷了。” 他說到這里,臉上神色終于有了一絲絲的變化,僵硬地道:“父親本要我去考明德院,但明德院的考試于我而言有些太難了,所以……” 他沒再說下去,在沈柔二人看不到的地方,耳尖因為羞慚泛起了薄紅。 沈柔葉佳沒看到,只想著他的話,心中詫異。 雖然肅州遠(yuǎn)在河西走廊、祁連山下,聽說是比較貧苦,但唐渡好歹是刺史之子,不至于條件差成這樣,連明德院那簡單的入學(xué)考試都不會吧? 要知道,那考試連趙二這種不學(xué)無術(shù)之輩都擦邊過了??! 但事實好像就是如此,沈柔掃一眼唐渡身上用料扎實卻手藝粗陋的皮毛袍子,對邊關(guān)的“環(huán)境艱苦”有了新的認(rèn)識。 看上的人文墨不通,沈柔卻也沒有放棄的意思,只沉吟著道:“考試不行,那你武藝如何?會蹴鞠嗎?” 這次唐渡點了點頭:“會,我是肅州守軍蹴鞠隊長?!?/br> 軍中蹴鞠隊長,聽起來水平不低的樣子,沈柔放心了:“這好辦,你且安心去排隊考試,但一定要排丹青院長云遷先生那隊,并且告訴他,你如何仰慕他的容貌才華,想要拜入他門下,盡管你四藝水準(zhǔn)粗陋,只有蹴鞠拿的出手,勉強(qiáng)是個肅州第一的水平吧?!?/br> 唐渡卻道:“我并不是肅州第一,我們軍中還有比我更厲害的?!?/br> “那不重要?!鄙蛉岽驍嗔怂?,“你要做的只是讓云遷看中你,既如此,小小的自夸一下是必須的——你可不要告訴我你不會這個。” 唐渡遲疑,半晌,還是點點頭:“我會的?!?/br> 沈柔便一拍手,笑道:“這便是了。你就這樣說,保管云遷會留下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