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做到的?！?/br>
    “……愛你，三千遍?！?/br>
    那柄匕首在刺進對方后頸之前生生停住，而感覺到羅茜不對勁的男人立即壓低了眉頭，伸出右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提在了半空中。

    脖子上的束縛使得羅茜的大腦暫時停止了混亂的狀態(tài)，她咬緊了牙，額角的青筋一根一根地暴起，她并沒有松開手中的匕首，反而攥得更緊，她艱難地從這束縛中尋覓著空氣，眼睛死死地瞪著對面，然而眼前卻越來越黑，連那個男人越發(fā)猙獰的眼睛也看不見。

    “你現(xiàn)在這個表情就不錯?！蹦腥撕舫鲆豢跉?，“想把這個表情定格在你的臉上……”

    他話還未說完，羅茜便又聽見一聲槍/響，幾乎是在同時，她感覺到幾滴溫熱的液體濺在了她的臉頰上，而那只鎖住她喉嚨的手也漸漸脫力，使得她從他掌中滑落下來。

    羅茜落地的時候還有些踉蹌，她一手捂著脖子，使勁咳了幾聲，在抬頭時，便看見睜大了眼睛，緩緩倒下的西裝男人，而在這個男人倒下之后，她看見了站在手術室門口，右手握著槍，身上還穿著手術服的哈利。

    哈利喘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因為槍/支后坐力的原因，胸口剛剛縫合的傷口又裂開，在淺藍色的手術服上暈染出一個逐漸擴大的血花，他看著滿臉驚訝的羅茜，勾了勾一邊的唇角，說：“我又救了你，你怎么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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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你去二環(huán)內(nèi)大寶劍來個全套泰式按摩，看你會不會嚎出一個花腔男高音?！?/br>
    ——by被泰式按摩折磨的蔥

    第91章 91

    臨近中午, 醫(yī)院里傳來一聲槍/響之后，便暫時沒有了動靜。那些守在警戒線之后的人員捂著嘴，直勾勾地盯著醫(yī)院的方向，然而等了許久，仍然沒有等到下一聲槍/聲。

    他們在襲擊開始之初倉促間逃出, 很多人身上都只穿著稍顯單薄的病號服和手術服，早就凍得臉色蒼白, 嘴唇發(fā)紫。警方送來了熱牛奶, 附近的居民也送來了御寒的衣物，但是或許是因為寒風中站了許久，也或許是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使人心慌，他們每個人臉色發(fā)青嘴唇發(fā)紫。直到多多少少還有些溫度的午間太陽將他們以及這間醫(yī)院籠罩其中。

    守在警戒線外的警察接聽了通訊器，在場的人都聽到通訊器里傳來被電流濾的有些失真的聲音：“襲擊者已被擊斃?！?/br>
    “被擊斃了？被誰擊斃的？”那個警察問道。

    “那個凌晨被送進手術室的小綠魔?！?/br>
    “……”那家伙不是中了一槍都快死了么？

    警察問道：“那么夜巫女呢？”

    “夜巫女騎著掃帚飛走了?！?/br>
    “……”

    大約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槍終結(jié)了這場襲擊, 以至于這聲槍/響格外的有力，沖入羅茜的耳膜之后使得她陷入了好幾秒鐘的暈眩，但是卻奇異地連陽光里飛舞著的灰塵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覺得她在這冬日的陽光之中看見了許多人的臉，有瑪瑟斯夫婦的, 有娜塔莉亞的, 有托尼的，還有……她。

    雖然長著同樣的一張臉，但她還是很肯定這個女孩兒并不是她自己, 而是那個已經(jīng)被自己取而代之的羅茜.瑪瑟斯。

    她金色的長發(fā)被打理得一絲不亂, 藍色的眼睛是沒有偽裝、非常純粹的笑意, 就如同羅茜曾經(jīng)從他人口中聽說到的關于這個女孩的形容詞一樣, 溫和、善良，沒有帶著一絲一毫的棱角。

    物質(zhì)豐富的家庭，恩愛有加的父母，以及惹人疼愛的女兒。

    這是曾經(jīng)的羅茜.瑪瑟斯想要擁有，卻只敢在晚上入睡前稍稍幻想一分鐘的生活。

    “對不起，我……”羅茜對著她的眼睛，喃喃說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道歉，是因為自己剝奪了別人生存的權利，還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害死了對方的家人。

    那個女孩笑得微微瞇了瞇眼睛，搖了搖頭，很快消失在了陽光之中。

    直到有人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羅茜，她才從這一系列的幻覺中清醒過來，眼前并沒有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龐，只有一片狼藉的手術室走廊。

    那個跟布魯斯.韋恩有著一模一樣的臉的男人躺在她的腳邊，睜大著眼睛看著她，嘴巴無力地張合著，血混著泡沫從他嘴角涌出，染紅了他的大半張臉，他含糊不清地說了什么，但很快沒有了動靜。

    上一秒她還被這個男人扼住了喉嚨，在死亡邊緣游走，而這個時候，她終于逃脫了難以呼吸的窘境，呆呆地看著腳邊的這具尸體。

    她微微側(cè)過頭，看見手術室的門已經(jīng)打開，那些原本藏在手術室里的人沖了出來，之前還笑著問她怎么感謝救命恩人的哈利已經(jīng)被幾名醫(yī)護人員按在地上，仔細查看胸口裂開的傷口，他面色蒼白，但是臉上卻沒有痛苦之色，仿佛那個受傷的人并不是自己。

    似乎是感受到了羅茜的目光，他側(cè)過頭，正與羅茜的視線相對。

    兩個人同樣的形容狼狽，經(jīng)歷一場變故之后，臉上卻沒有太過強烈的感情表達。

    似乎是過了許久，她看見哈利動了動嘴唇。

    他在說：“過幾天能來接我出院嗎？”

    曾經(jīng)羅茜頻繁入院，高中生哈利每次都會發(fā)消息給在醫(yī)院里百無聊賴的她，說第二天要來接她出院，但每一次，她都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