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茜低低咳了兩聲：“當天我也在場……”

    “聽說是喝多了被人按在了甲板上，由此得救……”

    羅茜連忙咳了幾聲，裝模作樣地說：“唉唉，我老板過來了，我就先掛掉電話了，明天休息日，我去醫(yī)院看看你，順便給你帶幾個榴蓮給你?！?/br>
    “看我就得了，千萬別帶什么榴蓮??！”

    ……

    羅茜掛掉了電話，嘆了一口氣，將手機扔在了抽屜里，然后整個人靠在了座椅靠背上，雙目失神地望著天花板。

    她從新聞報道的第一次拋尸案開始，就一直密切關注這些案子，雖然案發(fā)現(xiàn)場的女尸臉部都打上了厚厚的馬賽克，但她還是覺得自己的視線能夠穿透這些馬賽克，看見她們的死狀，甚至更近一些，看見那天晚上，扎著高高的金色馬尾，站在游艇甲板上鮮活靚麗的她們。

    她不知道盯著天花板看了多久，直到一串緩慢的腳步聲在她耳朵邊響了起來，她回過神一般，側(cè)頭看去，托尼老板正環(huán)抱著雙手，靠在墻壁上，挑著眉看她，然后又將視線移到了她的電腦屏幕上。

    羅茜連忙從椅子里蹦起來，握著鼠標就開始關網(wǎng)頁，然而她速度還是慢了一些，就聽見托尼在她身后慢條斯理地說：“瑪瑟斯秘書在上班時間不好好工作，看這些時事新聞做什么，是不是需要我親自去通知it，把你的外網(wǎng)給關了。”

    羅茜將網(wǎng)頁全部關掉，再扭過頭去看他，小聲說：“就隨便看看么?！?/br>
    “瑪瑟斯秘書明明是每天都在看?！蓖心嵘焓衷谒X門上彈了彈，“那是紐約警方以及身為這些模特的雇傭者的布魯斯.韋恩應該cao心的事情。”

    羅茜先是眼神抗議，見托尼不僅沒有因為自己的秘書一點都沒有因這十分不“斯塔克集團董事長秘書標準”的舉動而生氣，反而眼中笑意更濃后，只有低下頭，伸出右手在自己的額頭上隱隱作痛的地方摸了摸，然后低聲說：“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托尼問。

    羅茜搖搖頭：“沒事，就是……覺得她們怪可惜的?！彼龂@了口氣，“個子都那么高?！?/br>
    托尼：“……”

    托尼老板在眼神變幻數(shù)次，并且用食指指著羅茜數(shù)秒之后，終于又將那一口氣給憋了回去，沒好氣地說：“吃飯！”

    羅茜“哦”了一聲，一邊打開辦公桌抽屜，將自己的手機從抽屜里拿出揣進外衣口袋里，一邊從工作間里走了出來，剛走出工作間，忽然反應過來，抬頭看向托尼的背影，拍了拍...自己的后腦勺，說：“吃飯？”

    托尼走向電梯的腳步一頓，然后扭過頭來看她：“當然。”

    “去食堂？”羅茜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我從來沒有見過老板您親自去食堂吃飯?！?/br>
    托尼的額角有了rou眼可見的抽動：“我有朋友過來，我請客去高級餐廳?！?/br>
    “哦?！绷_茜點了點頭，便埋頭跟了上去，走到電梯門口時，她又突然抬起頭，盯著老板的后腦勺，“老板，您居然有朋友？”

    托尼：“……”

    托尼老板自然是有朋友的。

    在斯塔克大樓旁邊的一樁摩天大樓的空中餐廳里，鋼琴樂曲如水一般絲滑而又溫柔，每一個侍者都穿著統(tǒng)一的深藍色馬甲與黑色西褲，聲音低沉渾厚，就像深夜電臺里那些情感主播一樣令人渾身冒雞皮疙瘩，臨近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個曼哈頓中城，雖然同是法國餐廳，卻沒有“l(fā)a rose blanche”那樣奢華得近乎甜膩的洛可可風格。

    在一位年輕的男性侍者為羅茜上了甜點之后，羅茜才整理好表情，呼出一口氣，平靜地望向坐在對面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杰斯和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

    ——她只想著站在商業(yè)帝國頂端的托尼老板怎么可能會有朋友，卻忘了自己老板還有另外一個超級英雄的身份，自然也會有身為超級英雄的朋友。

    “這位是？”娜塔莎看著羅茜，一臉的疑惑。

    托尼攪了攪面前的咖啡，還未開口，史蒂夫便說道：“她是托尼的秘書，羅茜.瑪瑟斯小姐，參加過佩姬的葬禮，你可能忘了?！?/br>
    “史蒂夫，我覺得你年紀大了就容易忘事，佩姬舉行葬禮的時候我人在阿富汗執(zhí)行任務。”娜塔莎說著，朝羅茜伸出了手，“你好，瑪瑟斯小姐，你可以稱呼我為娜塔莎?！?/br>
    羅茜伸出右手，像是追逐狩獵女神的希波呂托斯看見了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阿爾忒彌斯，小心翼翼地捏了捏娜塔莎的指尖，說：“你好，娜塔莎，你可以叫我羅茜。”

    娜塔莎一把抓住了羅茜的手掌，用自己的手掌貼了貼，翹了翹一邊的唇角：“好的，羅茜?！?/br>
    羅茜睜大了眼睛，隨機反握住了娜塔莎的手。

    托尼低低咳了兩聲，又說道：“今天是我請客?！?/br>
    娜塔莎扭頭看向他，挑了挑眉毛，說：“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托尼？”

    “嘿，娜塔莎，你不能因為我有錢就覺得我請客應當是理所當然的，這很讓我傷心?！蓖心嵊脭嚢枭浊昧饲每Х缺谋?，稍稍加重的語調(diào)，然后一邊往后靠去，一邊將視線投向了羅茜正在與娜塔莎握著的手上，“握手夠久了，可以用餐了嗎？”

    “當然。”娜塔莎聳了聳肩，松開了羅茜的手，然后將手肘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側(cè)頭望向史蒂夫，“史蒂夫，你可以說說看，為什么托尼要帶著羅茜來跟我們一起用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