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瑟斯太太哼了一聲：“那樣是最好的?！彼牧伺牧_茜挽在自己臂彎的手背，放柔了聲音，“我家羅茜寶貝這么單純，千萬別上了那些老男人的當(dāng)，包括你老板也是這樣的?！?/br>
    羅茜在心中為“老男人”托尼.斯塔克以及布魯斯.韋恩點了個蠟，然后繼續(xù)對瑪瑟斯太太賠笑臉：“放心吧，mama，我一定會找個清純不做作的老實人男朋友的。”

    她舉起雙手保證自己絕不會跟花花公子扯上其他關(guān)系，瑪瑟斯太太的表情才終于有所緩和，她隨意拿過羅茜從布魯斯那里拿來的木質(zhì)盒子，一邊打開盒子，一邊說：“羅茜，你平時很少有看上的東西，怎么突然看上了這條項鏈？”

    羅茜在瑪瑟斯太太打開盒子的那一刻，目光就幾乎是被捆在了那條鉆石項鏈上，她的視線從銀色鏈子一直掃到那三片連接在一起的銀杏葉片，才后知后覺地回答瑪瑟斯太太的問題：“大概……也是一瞬間的眼緣吧?！?/br>
    酒鬼姨夫知道娜塔莉亞用自己的鉆石項鏈換來了羅茜得以重新讀書的機(jī)會之后，將她一頓暴打。

    那一天羅茜還在學(xué)校上西班牙語課，她聽得漫不經(jīng)心，一直扭頭去看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不停地打在窗邊的香樟樹葉片上，發(fā)出細(xì)細(xì)的婆娑聲，她沒來由地想到赫爾森畫滿了毫無邏輯的涂鴉的頹敗的圍墻，以及圍墻下一灘灘令人生厭的污水。

    放學(xué)之后，她撐著傘，慢騰騰地挪回了赫爾森的家，還沒有進(jìn)家門，就聽見了里面男人的怒罵以及女人的哭泣聲，她立馬就明白了這棟屋子里此時發(fā)生了什么。

    傘被她扔到了一邊，輕飄飄地落到了路基旁的污水之中，她提著書包便沖進(jìn)了家，在看見姨夫手中高舉的凳子，以及所在墻角遍體鱗傷的娜塔莉亞時，一股火氣從胸口一直蔓延到后腦，她幾乎是想也不想的，便抄起了餐桌上插著那朵藍(lán)紫色風(fēng)信子的花瓶高舉起來。

    風(fēng)信子連同花瓶里的水一起從瓶口落下，砸在了她的腳下，妖冶的藍(lán)紫色花瓣被摔得凌亂而頹靡，像一具無助地躺在地上的尸體。

    這么多年，赫爾森誰都知道羅茜打架時不要命的勁，酒鬼姨夫罵罵咧咧著放下了手中的凳子，再看向縮在墻角的娜塔莉亞，威脅道：“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偷偷賣掉什么東西，你就給我等死吧。”

    他說完，看了看羅茜，啐了一口，便大步走出了房門。

    他離開后，羅茜才回過神來，將花瓶又放回了餐桌上，想了想，躬下了身，將那朵已經(jīng)不再絢麗的風(fēng)信子撿了起來。

    “羅茜，不要再用暴力解決一切問題了，你知道那個花瓶砸下去會有什么后果?！蹦人騺喸谒砗笥脴O為輕柔的聲音說。

    羅茜沒有回頭，她將風(fēng)信子又插回了花瓶之中，沉默著聽著窗外的瀝瀝小雨，然后說：“那條項鏈你賣去了哪。”

    娜塔莉亞愣了愣，沒有回話。

    她轉(zhuǎn)過身去，看著娜塔莉亞，說：“我以后會將它再戴回你的脖子上?！?/br>
    娜塔莉亞笑了笑，點了點頭。

    羅茜以一身夜巫女的裝扮躺在了布魯克林最大的夜店“哈德遜河”對面屋子的天堂上，手指間挽著那條銀杏葉鉆石項鏈，劣質(zhì)鉆石確實不怎么晶瑩剔透，但她沒來由地想到了娜塔莉亞。

    時至今日，羅茜仍然記得娜塔莉亞帶傷的嘴角揚(yáng)起來的那一瞬間有多美好，就算沒有鉆石項鏈的映襯，她在她心中，依然是赫爾森最美的女人。她自己在貧民窟變成了一個不要命的瘋子，而娜塔莉亞幾十年依舊是那個溫柔和氣愛笑的女人，直到意外病故，她也從沒有抱怨過什么。

    羅西一開始扮演日間溫和嬌羞的羅茜.瑪瑟斯時，便是下意識地在學(xué)娜塔莉亞微笑的弧度，只不過她的戾氣由來已久，每次看見鏡子中微笑的自己，都覺得異常的違和。

    她收起那條鉆石項鏈，嘗試著那樣的弧度彎了彎嘴角，還沒完全成功，就聽見身側(cè)傳來一絲細(xì)微的風(fēng)聲，然后一個清亮的少年音說著：“夜巫女，你是要去給瑪瑟斯小姐表白嗎？”

    羅茜身體猛地一僵，然后迅速坐起身來，朝天臺邊緣看去，只見蜘蛛俠翹著腿，坐在離她不遠(yuǎn)處的天臺邊緣，手托著腮，似乎正在觀察她。

    羅茜還沒到位的微笑變成了抽搐的動作：“你怎么到這兒來了?！?/br>
    “防止夜巫女干壞事?！敝┲雮b說。

    羅茜皺了皺眉：“紐約那么多犯罪分子你不盯，為什么偏偏要來盯我?！?/br>
    蜘蛛俠撓了撓頭，然后說：“如果你一直干壞事，瑪瑟斯小姐知道了，會難過的?！?/br>
    羅茜：“……”

    第34章

    是夜, 依舊是初秋略帶寒意的微風(fēng), 對面的夜店極具震撼力的節(jié)奏遠(yuǎn)遠(yuǎn)傳至耳邊，羅茜將鬢邊的發(fā)絲撩至耳后, 微微側(cè)過臉, 看向蜘蛛俠彼得。

    她總覺得這個場景分外眼熟, 仔細(xì)想了想，才記起來, 在數(shù)天前，也是這樣一個有風(fēng)的夜晚, 她就坐在天臺邊緣，以夜巫女的身份喝下了一點紅酒, 然后就對突然出現(xiàn)的蜘蛛俠大吐苦水, 具體說了什么她自己也記不清了，反正等她酒醒之后, 極具發(fā)現(xiàn)蜘蛛俠給夜巫女扣上了一頂“暗戀羅茜.瑪瑟斯”的帽子。

    這次的羅茜沒有喝酒，所以她打起了十二萬分的小心, 有些謹(jǐn)慎地看著蜘蛛俠，悄悄地往另一邊挪了挪, 還沒來得及開口, 就聽見那邊的蜘蛛俠說：“我知道你蹲在這里是又想把那個人打進(jìn)整形外科, 對吧？我是不太清楚為什么你一直跟那個人過不去，不過何必呢, 其實也不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但為什么就一定要去找他的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