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雜糅成一首慢詩。
三天三夜的旅途不算長,尤其是去到傳說中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一月底巴拉格宗的群山似未蘇醒,全部籠罩在冰雪溟蒙之下,靜靜地被幾處僧院守護。 周三一早租車從國道214出發(fā),因為是旅游淡季,唯一連通外界與巴拉村的盤山公路上,開了許久,耳邊只有胎噪,窗外則滿是嶙峋,似乎只有晚芝她們一輛租車,即將開往世界的盡頭。 四十三道急轉(zhuǎn)彎,路途蜿蜒曲折,這條由村民斯那定珠私人籌資修建的通村路,好像一條潔白的哈達,圍繞在山腰之間。 菩提樹旁的藏經(jīng)堂,岡曲河上的懸崖道,班丹拉姆的觀景臺,當然還有擁有一千三百多年歷史的卓瑪拉康。 所有大自然所能在人類面前呈現(xiàn)的瑰麗,好像都被雜糅成一首慢詩,在藏傳佛教的渲染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必須要由你親自站在那里,迎著咧咧的冷風,用雙眼捕捉雪山上云層的千變?nèi)f化時,才能細細解讀與品位。 正如《消失的地平線》所說,“當他俯瞰峽谷時,卻奇怪地感覺到其中蘊含著一種精致,那并非是一種浪漫迷人的東西,而是一種帶有冷峻理性特質(zhì)的東西?!?/br> 好似人生。 當夜晚芝同姜彩文選擇在山腳的巴拉村住宿,已備第二天在香巴拉佛塔的行程。 走了一天,兩人腿腳皆是疲乏,心靈卻像被雪水沖刷過,異常輕松,簡答地用過了酥油茶和青稞餅,回到房間時,本以為會是一夜無眠的詳談,可兩位精致的都市白領(lǐng),在原生態(tài)的環(huán)境下同時卸下了偽裝。 這個隨便將外套扔在地上,那個直接不顧頭發(fā)凌亂,誰也不想先去洗漱。 甚至頭剛挨到枕頭,就能聽到彼此開始逐漸沉湎的呼吸聲。 第二天被鬧鐘叫醒,姜彩文在淋浴間沖澡,晚芝rourou眼睛,像是冬眠的小白熊,裹著被子坐起來,沒想到發(fā)現(xiàn)自己搭在床邊的腳上還穿著昨天的加絨登山靴。 忍不住笑著又歪倒在床上大大地伸個懶腰。 佛塔,牧場,花海同回音壁,從昨天進入巴拉格宗后,晚芝和姜彩文就沒有怎么交談過,大多數(shù)時間里,只有沉默相伴地行走,和近乎石化地矗立觀景。 甚至面對香格里拉這樣驚心動魄的美景,他們二人都沒怎么拿出手機去按下快門。 與世隔絕的感覺不錯,尤其是在偶遇喇嘛的時候,會一次次聽到的那句“扎西德勒。”淳樸的民風真的會給到紅塵俗人一種人生不過如此的灑脫感。 自由得像個瘋子。 人的一生,更像是滄海一粟,有些東西在巨大面前,被對b的如此渺小。 周五兩人計劃是要開始返程的,所以要提前離開了巴村前往云城趕路。 得益于平常經(jīng)常健身,晚芝的身體素質(zhì)要好過經(jīng)常久坐的姜彩文。 剛?cè)敫咴瓡r,姜彩文有些高反,不過好在她提前有吃了些對癥的藥物外加途中吸氧,四十八小時候后到了云城,頭痛的感覺已經(jīng)開始有很大的緩解。 星級酒店確實好過村內(nèi)的民宿,晚上兩個女人飽餐一頓,還喝了兩杯紅酒。 回到酒店時,晚芝懶洋洋的,打開房間內(nèi)的按摩浴缸溜進去,姜彩文則在床上盤腿坐著,漫無目的地按著遙控器。 話題難免要聊到晚芝的工作。 假期于她來說是段顛簸前的緩沖帶,她需要一些時間,來在心理上說服自己和f.l說再見。周二一早,她和顧溫庭的談話還歷歷在目。 剛進辦公室,晚芝還沒表態(tài),顧溫庭已經(jīng)為周一在會上爭執(zhí)的事情同她講sorry。姿態(tài)多寵溺,像是恢復了以往自己扮演的那個良師益友的角色。 顧溫庭的解釋在理,因為他確實有理由去暴躁失態(tài),因為之前元旦發(fā)生的那樁強jian案,在晚芝不知情的情況下,于昨天已經(jīng)有了結(jié)論。 李玨的律師是個狠角色,不僅成功幫強jian犯逍遙法外,還能做到憑借三寸不爛之舌顛倒黑白,將受害者誣告進拘留所。 “聽說對方律師還有意圖將這件事鬧大,而他們通過f.l相識的這件事怕是捂不住了,我們之前的小眾板塊,連股東那邊都開始有非議?!?/br> 顧溫庭的語氣很無奈,他坐在沙發(fā)上,但身體前傾,雙手交疊在一起,非常誠懇地說:“晚芝,這次融資對我們來說意義重大,我必須提前部署,運營的方案該砍就要砍,不能手軟,如果流失投資……” 之后的話顧溫庭不用說,晚芝也能替他接下去,“到時候又需要您父親來援助,就怕屆時,公司所有的決定權(quán)都被他搶走。您的努力全都白費了,我理解的對嗎?” 顧溫庭松口氣,重新靠回座位,他知道的,晚芝總是能理解他,明白他,支持他,所以他語氣放松地繼續(xù)哄下去:“一旦融資成功,我們就穩(wěn)了,到時候我手里的股份壓過控股公司,一切就都會好了?!?/br> “到時候你就沒有后顧之憂了,無論什么事,我來兜你的底。” “就像上次,你的男性朋友鬧到公司,還不是我來壓下去?換個女員工試試,這種情況,早因為品行不端被開,可我總是為你好的。懂嗎?” ρǒ1⒏Z.cǒм(po18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