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懺悔的手,微微顫抖、關(guān)于我在邪惡組織里當(dāng)雜兵這件事、我靠穿梭位面斂財、九界食神[綜英美]、嬌卿、花式圍觀炒股文大佬寵錯人、溫柔刀、我就想蹭你的氣運(當(dāng)我得了絕癥后他們都追悔莫及)、回到老公自宮前、十八天魔舞
“……” 解臻默了會,到底還是點頭。 出宮的馬車很快被解臻重新召來,陳殊幫著解臻安頓好路七,站在馬車外與解臻告別。 解臻看過陳殊的神情,幾次欲言又止,終于還是沒有再多說什么,慢慢放下車簾。 馬車車夫揚鞭驅(qū)馬往皇宮的方向行去。 此時一天白日已經(jīng)過去,天色開始漸漸變黑,陳殊看了一眼天色,拿過賬本往京城林府的方向行去。 他和以前一樣不走大門,踏檐而回,推門而進(jìn),便見到盜骨一腳懸在梁上,如蝙蝠一樣倒掛空中,手上拿著一顆通亮的圓珠正細(xì)細(xì)觀摩。 “你回來啦?”他吊著人,在梁上晃了晃,隨后輕巧地落在地面上。 “你拿的又是什么?”陳殊只看了盜骨一眼,便挑亮燈光問道。 盜骨嘻嘻笑了聲:“這是你爹收羅來的南海大珍珠,我看他挺寶貝的,你居然不知道?” 陳殊:“……” 陳殊冷冷地瞥向盜骨。 盜骨訕訕道:“你別著急,我就看看這個假贗品能做到怎么個真的程度,明天就給你爹還回去。” 陳殊:“……” 像盜骨這樣的人,連一個朝政都能被他攪得天翻地覆,把他放在林府實在是太屈才了。 陳殊坐到桌案邊,重新翻開盜骨寫的梁府賬本和解臻派人送來的吏部信息。 “你白天不是對過了嗎?怎么現(xiàn)在還在查?”盜骨見陳殊的樣子,顯然好像又要核對信息。 “白天時間有限,核對的是已經(jīng)劃去的人的名單信息。”陳殊道,“現(xiàn)在核對的是還沒有劃去的名單。” 沒有抓到荼毒生,無法知道前膳房總管那里到底遺留了什么證據(jù),眼下若要證據(jù),只有找新的突破口。 而且白天有解臻在……他實在是不好查。 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到解臻對他的關(guān)心,尤其是昨晚的事情發(fā)生以后。 但有些事情……他總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 “沒有劃去的名單還核?能得核多久?”盜骨驚愣道。 陳殊卻不再管,很快開始一一比照。盜骨一開始還在陳殊面前上躥下跳,可到后來發(fā)現(xiàn)陳殊不再理他,只得乏味地跑到梁上休憩。 深夜再度降臨,萬籟俱寂,不多時,房間里很快只剩下盜骨的鼾聲和陳殊翻著書頁的聲音。 又過了一個時辰,有夜風(fēng)吹來。 陳殊目光依舊在書頁上面快速掃過,忽地,他目光突然落在吏部的名冊上。 梁府的名冊上大部分都是地方官吏和京官,涉及內(nèi)務(wù)府的名單比較少見,而此時卻有個內(nèi)務(wù)府名字和吏部登記在冊的名字再度重疊。 御膳房廚役,姜朔。 ——一個沒有被劃線,還活著的廚役?! 陳殊驟然一驚,卻忽然面色變白,只感覺四肢百骸的經(jīng)脈突然痙攣了一下,原本已經(jīng)無恙的心口忽然像是被什么啃噬了一般,驟然奇痛無比。 “彭!”房間里發(fā)出有人倒地聲響。 陳殊痛不可當(dāng),整個人連人帶椅倒在地上,整個人抱著心口蜷縮成一團(tuán)。 第77章 誤食京城凜雪【28】 房間里的動靜不小,瞬間驚醒梁上睡覺的盜骨。 “怎么了?”韓珩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往下面看去, 只見入睡之前還坐在桌案邊核對賬本的林辰疏此時竟倒在了地上。 盜骨看得一愣, 視線凝了凝。 林辰疏的身體動了動,沒有起身, 也沒有聲音回應(yīng)。 韓珩終于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一步從梁上躍下,走到林辰疏身邊,這才看到林辰疏此時氣色面如金紙, 唇色毫無血色, 目光渙散地看著前方,一雙手卻死命地抓住胸前的衣襟。 “喂,你別嚇我。”看到林辰疏這幅樣子, 盜骨怎么也知道眼前這個人出事了, 他連忙推了推林辰疏的身體,慌忙問道:“林辰疏,你、你怎么了?” “……”陳殊張了張嘴,想回答, 但胸口處又像是被什么東西爬過, 在他心上狠狠地咀嚙一口, 話到口中竟然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身上全是冷汗,不一會兒便浸透了衣服前襟。 盜骨還是第一次見到林辰疏出現(xiàn)這么駭人的癥狀, 他連忙將林辰疏從地上橫抱起來,幾步將他搬移到床上。 林辰疏看著個子高,但不知道是骨架小還是偏瘦的緣故, 體重卻很輕很輕。 他被搬到床上,身體又蜷曲起來,將床單弄得皺成一團(tuán)的。 盜骨連忙掰過他死死捂住的心口的手,翻開衣襟查看情況,卻見林辰疏的胸口除了一道傷疤外卻什么都沒有。 不過這傷疤還很嫩,像是剛剛?cè)臉幼印1I骨混跡江湖也知道,這胸口的傷勢最為恐怖,稍有不慎即便是高手也足以致命。他完全沒有想到林辰疏以前也受過這么重的傷,一時間有些驚訝。 但看不出什么,他又是一陣手足無措。 “林辰疏,你家的秦公子在哪?你是舊疾發(fā)作嗎,我要不要把他叫過來看看?”韓珩干站著也不是一回事,連忙問道。 陳殊闔上眼睛,沒有說話。 韓珩急了:“那我?guī)湍闳フ垈€醫(yī)師?!?/br> 他發(fā)現(xiàn)了,林辰疏現(xiàn)在不是不說話,而是疼得說不出話。 現(xiàn)在是晚上,方守乾在外面監(jiān)視的人應(yīng)該變少了,他跑出去大概可能或許是沒事的。 但林辰疏要是出事,那位“秦公子”知道原因還好,不知道的話要是以為是他盜骨做的,那他就真的完了。 盜骨趕緊理了理衣服,正要轉(zhuǎn)身出門,卻見衣服被人一把抓住。 “……你?!北I骨回頭,卻見躺在床上的林辰疏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將他拽住,顯然是不讓他去請人的意思。 陳殊的手顫巍巍的,并沒有多少力氣。盜骨皺眉,心中沒好氣,正想數(shù)落林辰疏幾句,目光卻見林辰疏的手腕上,有一個鼓點倏地沒入他的衣袖之間。 “等等!”盜骨一驚,連忙反手抓過林辰疏的手,撩開衣袖。 衣袖上,鼓點繼續(xù)沿著經(jīng)脈往林辰疏的肩膀處挪動,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袖臂。 肩膀處的經(jīng)脈并不明顯,但隔了一會兒林辰疏忽然瞪大眼睛,整個人再度痙攣,沒有被盜骨鉗制住的手松了又緊,死死地又抓住胸口。 屋外一輪明月通透高掛,月光從窗外撒進(jìn),此時竟有泛起一絲冷意,明明是微熱的天氣,這月光卻如霜一樣。 “你、你身上有蠱?!北I骨看著倒吸一口涼氣,見陳殊的樣子終于道,“我聽說蠱蟲平時潛伏得很深,但會受月汐影響,在人虛弱的時候發(fā)作。你得罪蠱王了?怎么會中蠱?” 蠱王在江湖錄上排名第九,身在偏遠(yuǎn)苗疆,很少外出,林辰疏居然還和蠱王打過交道? 盜骨心中驚疑,連忙走到窗邊將窗簾全部拉上,等回來的時候,只見林辰疏渾身已經(jīng)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似虛脫得沒有掙扎的力氣,一只手無力垂在床側(cè)。 那手上,又有一個鼓點往手臂上方爬去,不過一會兒,林辰疏將頭別在里側(cè),發(fā)出一聲悶哼。 林辰疏身上的蠱竟然不止一只。 盜骨看得心驚rou跳,卻也知道如果是中蠱的話,請醫(yī)師是肯定沒用的。想要解蠱的話,還得去苗疆請懂蠱的人來解。 眼下林辰疏身上的蠱只是在動,應(yīng)該暫時是受到月汐的影響,并沒有被下蠱的人引蟲反噬。 蠱之一物一直是江湖中人最為忌憚的東西,一旦中蠱就會受制于人,比中毒難受。林辰疏中了蠱,豈非要被人牽著鼻子走? 但林辰疏又不是會接受別人安排的那種人。 盜骨發(fā)了一會兒愣,床邊的林辰疏的聲音忽然低聲緩緩傳來,拉回他的心思:“你說我中蠱?什么蠱?” 他好了? 盜骨連忙看過去,只見林辰疏還躺在床上,身上還是一副脫力的樣子,但似乎已經(jīng)不再發(fā)作,目光已經(jīng)變回了以前的樣子,正凝視著床帳。 “蠱王的蠱有上千種,我怎么知道你中的是什么蠱?!表n珩道,“難道你也不知道你自己中蠱了?” 陳殊沉默,隔了一會兒他才慢慢道:“你覺得以我的身份,會有人對我下蠱?” 盜骨皺眉。 暫且不提陳殊另一張臉的樣子,單以林辰疏的身份來說,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朝廷命官,在外人眼里手無縛雞之力而且還是個斷袖,所接觸的人也都是普通人,以林辰疏的身份關(guān)系確實沒有人會對他有下蠱的動機(jī)和手段。 而現(xiàn)在林辰疏雖然得到了天行藏的鑰匙,但林府這么安全,應(yīng)該還沒有注意到他救了自己,所以林辰疏在外面的身份還是干干凈凈,他身上的蠱也不可能是江湖上的人下的。 “那是怎么回事?總不可能我們平時吃的東西不干凈吧?”盜骨連忙臉色一變,想到自己這幾日經(jīng)常和林辰疏吃一樣的食物,連忙干嘔幾聲道,“我聽說蠱王每年都會出售蠱卵,總不會有人拿著這種東西惡作劇吧?!?/br> 他說著,慌慌張張打開窗戶,將手臂全部檢查了一遍。 陳殊疲憊地閉上眼睛:“你我之間只有我在發(fā)作……那應(yīng)該是我之前誤食了什么東西?!?/br> 盜骨確認(rèn)自己沒有中蠱,這才安心下來道:“那你可有想到是吃什么中蠱的嗎?這事非同小可,要不要請秦公子過來看看?他要是秦家的人,說不定能請動蠱王來給你解蠱?!?/br> 陳殊眼瞼輕輕抬了抬,看著房間內(nèi)昏黃的燈光,很快又闔上,面色平靜如水:“……這事不能告訴他。” “?。俊北I骨道,“可他很關(guān)心你……” 陳殊眉驟然蹙了一下,他咬了咬牙,人已經(jīng)翻身往里側(cè)過,聲音冰冷如鐵:“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盜骨,如果你下半輩子還想再使用輕功的話,不要向別人透露我中蠱的事情。” 韓珩:“……”林辰疏這人明明都那么虛弱了還在威脅他。 盜骨心中涌起一絲異樣,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林辰疏剛剛的模樣,明明是很痛苦的樣子卻咬牙隱忍,青絲貼著臉龐,人是氣息微弱,但顏卻驚心動魄,漆黑的眸子混沌得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人是好看,可惜喜歡不起,大概也只有像秦公子那樣的人才不懼怕像林辰疏這樣帶刺的人吧。 盜骨縮了縮頭,卻不敢再說話,直接聳了聳肩,重新跳回梁上休憩。 然而被林辰疏大半夜吵醒,他在梁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抬頭往內(nèi)房的房間看去,他想了想又道:“喂,林辰疏,那如果要是你有一天中蠱發(fā)作死了,我怎么辦?天行藏的鑰匙怎么辦?” 房間里面沒有動靜。 看來是睡著了。 盜骨嘆了口氣,只好閉著眼睛老老實實地入睡。 直到第二天中午,盜骨才伸了個懶腰起床。他本想問問林辰疏昨晚過得怎么樣,卻見原本擺著賬本的桌案已經(jīng)被收拾干凈,上面放著兩三碟小菜和米飯,還有雞腿,紅燒的很新鮮的樣子。 他微微一愣,翻身下梁走進(jìn)內(nèi)房查看,卻見林辰疏已經(jīng)沒有了人影,只有外頭的飯菜還冒著熱氣,像是給他準(zhǔn)備的。 這個林辰疏…… 盜骨看著發(fā)了會呆,這才拿過雞腿在手中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