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他連孩子也不認了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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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的一天到來,程郁如往常一樣把程嘉言從被窩里揪出來,送他去幼兒園,程嘉言背著藍色的小書包,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邊,拉鏈上面拴著的小熊隨著他的腳步起起落落。 平海晚報的編輯們圍坐在桌子旁邊,看著程郁昨天發(fā)過來的調查結果,一臉的糾結,他們給程郁的報酬極高,對他也十分信任,所以跟蹤調查江玉釗一案他們也只找了他。 之前報社也有人質疑不該給程郁這么高的報酬,報社里幾個年輕人跟著程郁一起去調查一樁涉黑販毒案,親眼看到程郁被那群人堵在小巷子里毆打,打完之后也不管死活就丟在路邊。 還有一次他們跟他一起去了座買賣人口的小山村,一群人被瘋狂的村民們追得差點跑去了半條命,那些村民們還朝他們扔磚頭,正好砸在程郁的后腦勺上,好在后來程郁也沒有什么大礙。 從那以后,再也沒有人質疑報社為什么會給程郁那么高的報酬,因為那些比較危險的調查除了程郁,沒有其他人會接。 普通人這么來個一兩回也就怕了,只有程郁依舊頑強地奮斗在第一線。 只是這一回程郁發(fā)來的調查結果,讓老劉和其他編輯們都有些頭疼地抓了抓頭發(fā)。 憑良心來說,要說程郁給的這份調查結果全是水貨,那倒也沒有,可以看出來都是認真調查過的,關于江玉釗的很多資料都是他們從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只是從這份調查結果來看,江玉釗是難得的好人。 現(xiàn)在網(wǎng)上輿論的主流是江玉釗死有余辜,如果他們平海晚報把這份調查結果發(fā)了出去,到時候肯定會被撕得腥風血雨。 但是其他的主題媒體們大都寫過了,平海晚報作為主流報紙,跟著其他媒體千篇一律這樣寫,總感覺有點掉價。 程郁在電話里說他們可以等兩天再將調查結果發(fā)出去,可是再過幾天,又有誰還會關注江玉釗這件案子呢? 去年的網(wǎng)紅殺人案同樣在網(wǎng)絡上鬧得沸沸揚揚,民眾們罵警察罵政府罵刑法,那架勢簡直都要推動國家重新立法了,結果半個月后警方的通報出來,受害人是被自己的前男友殺害的,之前被冤枉的嫌疑人不過是在當天傍晚的時候送了一個小蛋糕給受害人。 然而真相的熱度連之前的百分之一都沒有,到現(xiàn)在還有很多人以為受害人被是被個未成年小學生殺害的。 老劉咬咬牙,與主編商量了一下,最后還是聯(lián)系這篇調查結果寫了篇文章出來,用官方賬號發(fā)了出去。 果不其然,這篇文章發(fā)出去不久,網(wǎng)友們傾巢出動,來到這條微博下面群魔亂舞,江玉釗一死,江晴晴微博銷號,網(wǎng)友們心中的憤怒沒有地方發(fā)泄,現(xiàn)在平海晚報發(fā)出這樣一篇總結了這些年江玉釗做過的慈善的文章,簡直就是拳頭癢了送沙包來。 網(wǎng)友們個個都是人才,罵得很有新意,罵他們是陰間報社,其他媒體最多就是資本主義的走狗,他們是地府的看門犬,等到明年清明的時候一定會給報社燒紙。 報社里大家早有預料,看到微博下面的評論倒是沒有太生氣,還能笑呵呵地揶揄網(wǎng)友們罵得挺好玩的。 罵就罵吧,他們也不是沒有被罵過,去年主編寫了篇文章發(fā)出去后,被一個明星的粉絲們追罵了整整半個月,這些粉絲們的記性倒是比網(wǎng)友們更長久一些。 用他們主編在網(wǎng)上看到的話說,恨比愛長久。 他們這篇文章并沒有什么錯誤,有理有據(jù),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不合時宜,若是江玉釗一案真有反轉,他們報社在網(wǎng)友們心中的地位或許還能再高一點,若是就這么一直沉寂下去,那也沒什么,反正這些年來被罵過的報社多了去了,不差他們一家。 報社的各位編輯們對程郁還是有點信心的,江玉釗一案網(wǎng)上水軍的痕跡太明顯,只是網(wǎng)友們陷在憤怒中并沒有發(fā)覺,或許有一日他們清醒過來,也能看出一點不一樣的東西來。 編輯老劉中午吃飯的時候得到消息,今天晚上包偉林將會在中心大樓舉辦一場慈善晚會,晚會的所有收入都會捐贈給基金會,用來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孩子。 老劉將這條消息順手轉發(fā)給了程郁,程郁掃了一眼,一時間不知自己該做出什么樣的表情來,江玉釗就是在這座大樓上跳的樓,包偉林將慈善晚宴安排在這里,很難說他是抱著什么樣的心理。 今晚他本來是要跟程嘉言回家打兩局游戲,現(xiàn)在看來這個計劃可能要泡湯,還好之前沒有跟程嘉言說,不然的話他肯定要鬧騰。 那天晚上他潛入被江玉釗曝光的那座公寓中,在一間間已經(jīng)被清理過的房間里尋找可能剩下的攝像頭,他的運氣不錯,確實讓他在電視機后面的插座孔中找到最后一枚攝像頭,并且他還在那里留了樣東西,但他的運氣也就到了這里,他剛取出攝像頭中的內存卡就被人敲昏過去,丟進海里。 如果他是個正常人,他已經(jīng)葬身魚腹了。 可惜那張內存卡最后也沒拿到手。 今天晚上的這場宴會程郁是一定要去的,江玉釗那天晚上是帶著他之前搜到的證據(jù)去找包偉林的,他想用這些證據(jù)來換自己女兒的自由。 然而還沒有談判,江玉釗墜樓死了,警方并沒有在他的遺體上找到他當日準備好的證據(jù),就像憑空蒸發(fā)了一樣,程郁猜測被他落在了中心大樓的某一處。 今天晚上的慈善晚宴盛柏年應該也會接到邀請,至于他去或是不去,程郁不太確定。 盛柏年回來后先是去祭拜了安錦然,后又在幼兒園里充當了某個學生的家長,程郁忍不住想,他還有多少驚喜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他想要知道這些年盛柏年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可現(xiàn)在的盛柏年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他一直以為安錦然臨死前與盛柏年那一通電話是做戲給他看的,現(xiàn)在想想,或許電話那頭的人確實是盛柏年。 怎么會這樣呢? 程郁低笑了一聲,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午后的陽光被厚重的窗簾完全隔絕在外面,房間里幽暗寂靜,包勝宇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房間里面,他的父親包偉林剛剛打電話跟他說,今年評選的平海市十佳青年肯定有他一個,他坐在沙發(fā)上,悠閑地晃著手里的酒杯,記者們這段時間跟他跟得緊,他行動受限,很多地方都去不了,包偉林安慰他說等過了這一陣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