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 完結(jié)+番外_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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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已經(jīng)是最富有的那一小撮人,富人們也仍然致力于用財力在自己與其他有錢人間,劃下一道涇渭分明的“三八線”。 狡黠的商人們,最擅長利用這種人類所共有的“自我標榜”心態(tài),來蠱惑這些擁有巨額財富的目標客戶,跌入一個又一個的消費陷阱之中。 在棠城濱江,持有四五百平米基礎(chǔ)戶型的業(yè)主們,只能從幾個固定模板中,挑選出自己心儀的設(shè)計風(fēng)格。 而樓盤內(nèi)但凡位于頂層的特大戶型,每一個都超過一千平米。 為了取悅這群超級業(yè)主,開發(fā)商在裝修時,會按照他們的喜好,提供額外的單獨設(shè)計。以求室內(nèi)的全部細節(jié),都能完美符合主人的審美情趣。 比如,作為楚淮南摯友兼鄰居的林有匪,偏愛輕奢港風(fēng)。 他的那套房子,兼顧了中、西文化的不同審美。全屋在現(xiàn)代時尚之余,還透露出一股低調(diào)奢華的氣息。 而一臉矜貴的楚淮南,卻并非奢華風(fēng)格的擁躉。 他偏愛的風(fēng)格大都簡約干凈,因此住所的裝潢風(fēng)格,也是符合他喜好的極簡風(fēng)。 進門時沈聽有些意外。 在他的想象中,這個無時無刻不在散發(fā)荷爾蒙的楚淮南,其住所應(yīng)該是個金碧輝煌、傭人成群的奢靡宮殿。 可眼前這套公寓,雖然很大,但配色非黑即白。整體灰調(diào)的裝修,散發(fā)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這個“資本家的老窩”實在太過冷冰冰。 要不是進門的時候,沈聽看到了門口整齊放著的幾個快遞。他甚至懷疑,這個地方是不是只是楚淮南專門用來跟人“約會”的臨時寓所。 楚淮南從沒帶人回過家,連拖鞋都是現(xiàn)找起來的。 他父母早亡,爺爺也已經(jīng)去世了。郊區(qū)那套光占地就十幾畝的老宅,現(xiàn)如今也只有他的奶奶許靜萍一個人在住。 老太太說老宅住的人少,用不著這么多人手。于是指派了最貼心的趙嬸來替他張羅家務(wù),料理生活起居。 這個趙嬸從三十幾歲,就開始為楚家服務(wù)?,F(xiàn)如今已年過半百的她,是楚家老太太的心腹。趙嬸手底下還帶著好幾個手腳麻利、嘴巴也嚴的中年阿姨。 但比起家里有外人,楚淮南更喜歡一個人呆著。 因此,被許靜萍派來當(dāng)全職保姆的趙嬸及她的“下屬們”,便鑒貌辨色地自動變成了“鐘點工”。 趙嬸在老宅工作了二十多年,對如何迎合楚家人的生活習(xí)慣很有心得。楚淮南在隨手打開的第一個柜子里,就找到了她早早備下的那幾雙還沒拆封的客用拖鞋。 沈聽換好鞋,跟著楚淮南進了屋。 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靠墻放著一張四人位的長沙發(fā)。沈聽不想和楚淮南坐在一塊兒,于是挺自然地走向了最左手邊的那張單人沙發(fā)。 楚淮南遞了杯溫水給他:“晚上就不請你喝茶了,怕影響睡眠?!?/br> 或許是因為室內(nèi)燈火通明。 那個在燈光昏黃的車里,渾身都散發(fā)著雄性吸引力,仿佛隨時準備邀請他一起做點兒什么的楚淮南。此刻,竟端莊得近乎禁欲。 從進門到現(xiàn)在,楚淮南只脫了外套,連襯衣領(lǐng)口的紐扣都沒有解開。 那件明明穿了一整天,卻依舊連褶皺都很少的深色襯衣,有個浪漫的扣尖領(lǐng),末端大概還特別定制了暗扣。 兩邊的領(lǐng)尖嚴謹?shù)卮官N在微微凹陷的鎖骨窩里,領(lǐng)口中間系了條淺銀灰色的領(lǐng)帶——還打著個正三角形的半溫莎結(jié)。 在把水遞給他后,楚淮南又消失了幾分鐘?;貋頃r,手里多了一臺輕薄的筆記本電腦。 沈聽早就注意到了腳步聲,卻故意沒有抬頭,垂眼捧著水杯,還假意喝了一小口。 低頭喝水時,扣著杯子的拇指,無意識地輕輕摩挲著光滑的杯柄。 楚淮南見那兩瓣形狀很飽滿的嘴唇,淺淺含著杯子的邊沿,只淺嘗輒止地沾了沾水面。 從他的這個角度看過去,那個總刻意做出浪子舉動、心思深沉的青年人,竟乖得有些可憐。 心底那股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的邪念,頓時愈演愈烈。 楚淮南默默在長沙發(fā)的左側(cè),選了個離沈聽最近的位置坐下。 對這個青年人,他雖然渴,卻知道不能cao之過急。 坐在這兒,兩人不至于離得太遠,卻仍能保持著令人安心的一小段距離。這樣才不會把這個號稱“與同性交往經(jīng)驗豐富”,卻在來的一路上,都沉默著暗暗吞咽口水的小壞蛋給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