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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也不太好受,韓憫便將帕子疊成長條,覆在眼前。 燭光忽遠(yuǎn)忽近。 不多時,馬車便停下了。 傅詢以為他睡著了,掀開簾子,朝外邊的楊公公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低聲吩咐:“再繞一圈。” 這時韓憫揭開眼前的帕子:“到了嗎?” 傅詢放下簾子,面色不改:“沒有,才到宮門,你再休息一會兒?!?/br> 馬車再繞了一圈,又一次在福寧宮前停下。 傅詢拿走他覆在眼前的手帕,喚了一聲:“韓憫?” 韓憫眨了眨眼睛,目光清明。 他壓根就沒有睡著,帕子擋著,或許他根本連眼睛都沒有閉上,只是盯著燭光發(fā)呆。 真是怕黑怕極了。 傅詢用拇指抹了抹他的眼角,韓憫一時間沒忍住,鼻頭一酸,差點哭了。 * 心里不太好受,韓憫連晚飯也沒怎么吃。 回到居住的偏殿,楊公公端給他一碗安神的湯藥。 “快喝吧,喝了就去睡一會兒,今晚我在外邊守夜,你有事情就喊啊。” “好?!?/br> 楊公公盯著他,催著他,不讓他看書寫字,只讓他快去洗漱,然后上床睡覺。 而韓憫在偏殿這些日子,夜里總是要靠著一個小香爐和一柄長劍,才能睡著。 香爐和長劍都是傅詢的東西。 韓憫用蓮蓬形的小銅勺撥了兩顆香料,放進小香爐里。蓮花銅香爐里散發(fā)出安神的香氣,與傅詢殿中的香氣差不多。 他走到榻邊,摘下掛在帳子前的長劍。推了一寸劍鋒出鞘,劍光清冷,映出他的眼眸。 長劍入鞘,一聲錚鳴。 他將長劍掛回去,爬上床,蓋好被子準(zhǔn)備睡覺。 可是今日湯藥與長劍都不奏效了。許久,韓憫還是平躺在榻上,睜著眼睛,神色平靜地盯著帳子頂?shù)脑萍y。 他習(xí)慣了睡不著的時候。 這幾日睡得好,當(dāng)是僥幸的恩賜。 他喚醒系統(tǒng):“統(tǒng)啊,你有沒有那種幾千多章的書?” “《大英百科全書》。” “你忘了,這個我上次就已經(jīng)翻完了?!?/br> “你這毛病還是治一治吧?要不你肯定會英年早逝的。” 韓憫靈機一動:“我在傅詢身邊放松一點,那我現(xiàn)在去抱著他睡?!?/br> 系統(tǒng)無語。 韓憫也知道不可能,嘆了口氣,扯好被子,閉上眼睛,準(zhǔn)備再試一試。 系統(tǒng)努力哄他睡覺,還給他唱催眠曲。 “傅詢就在隔壁,你別怕啊,安心睡覺。” 唱了一會兒,韓憫忽然笑了。 “別唱了,你跑調(diào)?!?/br> “我是個文人系統(tǒng),控制中心沒給我音樂插件嘛。你要覺得難聽,你去找傅詢給你唱?!?/br> 韓憫掀開被子,下了榻。 系統(tǒng)驚訝道:“不是吧?你真去??!” 韓憫自然知道不能去,他披上衣裳,想出去找楊公公說說話。 外間燭光昏黃,楊公公正盤腿坐在小榻上翻書。 韓憫輕手輕腳地湊到他身邊。 “你老在做什么?” 楊公公太過認(rèn)真,被他嚇了一跳:“你還沒睡?” 韓憫搖頭:“睡不著?!?/br> 楊公公往小榻里邊挪了挪,用靠枕毛毯給他鋪出一個軟和的座位,讓他坐下。 韓憫挨在他身邊:“你老在看什么?” “還不是你爺爺,我也沒給他寫信,他非給我寫信。他分明知道我認(rèn)識的字不多,還故意寫得文縐縐的?!?/br> “那我?guī)湍憷夏钅???/br> “不用。” 楊公公指了指面前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小冊子:“你爺爺從前給我編了一本字書,都是上邊的字,我比照著看就行了?!?/br> 韓憫撐著頭:“唔。” 將燭光撥亮,楊公公繼續(xù)看信,隨口問道:“你又睡不著了?” “是啊。” “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用,我不餓,就是想找人說說話?!?/br> 楊公公摸摸他的頭發(fā):“小可憐,明天再找老梁頭過來看看?!?/br> 韓憫應(yīng)了一聲,不再打擾他,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盯著燭焰出神。 這樣他會安心一些。 看著燭光也好,捱到天亮的時候也好,有一點兒光就很好了。 過了一會兒,楊公公將字書“啪”地合上。 “老韓頭盡說廢話,害得我浪費了一晚上看?!?/br> 韓憫笑了笑:“你老同我爺爺認(rèn)識了許多年了吧?” “是啊?!睏罟叵氲?,“他那時抱著本破書就敢攔御駕,要不是我喊了一聲‘住手’,他就被德宗皇帝的侍衛(wèi)剁成rou泥了。他那本《治安疏》,最后還是我遞上去的?!?/br> “那我爺爺肯定有教你老識字,連字書都編好了,你老怎么不學(xué)?” “嗐,那時候德宗皇帝的起居住行,都經(jīng)由我手,哪里來的工夫?qū)W這個?再說了——”楊公公壓低聲音,“我要是學(xué)了這個,我就伺候不了三代皇帝了?!?/br> 韓憫恍然大悟:“你老可比識字的人聰明多了?!?/br> 楊公公輕笑,隨后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韓憫掩嘴,點點頭,輕聲道:“我懂得。” 過了一會兒,他思忖道:“我下午聽溫言說,兩年前我們家被抄家的時候,圣上把恭王府給燒了。我問傅詢,他不告訴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