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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這些天有舒離的照顧,了然該吃的藥沒少吃,該用的藥也沒少用。梵音寺和華陽派都是執(zhí)正道牛耳的名門大派,這些弟子又是年輕一輩中極得看重的,身上的靈丹妙藥并不少見。可這一股腦用下去,卻跟石沉大海似地,半點兒浪花也沒起,人該昏迷還昏迷,鬧得眾人莫名其妙的摸不著頭腦,又急得抓耳撓腮,最后見情況并未惡化,也只能是認了。 卻說了然為何遲遲不醒,倒不全是因為那一身傷勢。有著那么多靈丹妙藥的修復滋補,她的傷早已好得七七八八了。至于為何久不清醒,卻是因著在地道里那場混戰(zhàn)中她卻有所得,這會兒已是因禍得福的進階了,而且這進階的還不止是修為,包括神識或者說是精神力也一同進階了。于是雙料進階,便也花去了更多的時間。 覺慧大約看出了什么,和了嚴細細交代了一番。之后卻也沒時間守著這個極看重的小弟子了,因為華陽派的長老稍遲一步也已經到了。 此時距離了然她們遇險已是過了近十日,這番打草驚蛇之后說不得魔教那邊已經做出了什么應對,或者干脆就從這個據點搬走了。此時確實不宜再拖,于是梵音寺并華陽派,正道兩大派浩浩蕩蕩的出動了十余個長老級人物,駕著各自的法寶一飛沖天,便向著這幾天已被弟子們踩點找到的那個魔教據點而去。 之后的事情如何,留守在四方居內的幾個弟子并不如何清楚。隱約聽說師長們到了那地道石室時,里面早已是人去屋空。不過根據室內留下的蛛絲馬跡,他們大約猜到了些什么,甚至來不及再回四方居和弟子們交代些什么,就匆匆追蹤而去了。 再之后,和州府便恢復了平靜。偶爾還有些魔教的殘余勢力活動一二,都被還留在城內的那些正道弟子們迅速殲滅了。甚至沒用得上四方居內的眾人出手,那些丟了弟子的門派便使出了雷霆手段,很快還了和州府一個太平。 至此,和州府事畢??上?,了然仍舊未曾清醒。 了嚴看著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的師弟,一時間真是覺得頭都大了。有了師父的囑咐,他自然知道了然現(xiàn)在的狀況輕易碰不得,可是和州府之事已了,久留也不是辦法。更何況除了舒離之外,其他人還近不得她的身,那么等到舒離跟著華陽派眾人回去之后,了然沒了人照顧,再出點兒什么狀況可怎么辦是好??? 眼看著華陽派眾人收拾了行裝準備回山,了嚴卻是無法可想,只能嘆口氣再想想有沒有什么其他辦法把人弄回梵音寺去。那里師兄弟眾多,也許還有誰和了然關系好的,可以近她的身也說不定。那個外院的小和尚釋空當年和師弟的關系就還不錯,或許可以讓他來試試? 這時候的了嚴已經不愿意去想,為什么在所有人都近不得了然身的時候,舒離是個意外了。當然,他也不指望舒離能一直照顧了然,畢竟分道揚鑣在即。 可是事情的發(fā)展仍舊出乎了了嚴的意料,他沒想到,冷冰冰的舒離不僅之前不曾拒絕照顧了然,現(xiàn)下里更會主動開口說要留下。當時舒離給的理由是:“她是為我擋劍才受得如此重傷,我欠她一命,留下照顧她本屬應當?!?/br> 這話一出口,華陽派那三人便也不能說什么了。需知救命之恩比天大,這時候再拒絕,可不就成了忘恩負義的小人了嗎?他們不能阻止自家?guī)熃忝脠蠖?,否則傳出去,這小人之名可就得扣在他們華陽派的頭上了。 石清等人看了看一臉堅持的舒離,又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了然,只覺得一口氣悶在心里,除了干瞪眼之外,簡直不知道還能做些什么了。 舒離固執(zhí)的人,她做出的決定很少有能人改變。于是最后她還是留下了,石清等人卻還是要回去向掌門回稟此行之事,硬是多留了兩天之后,也只能不甘不愿的丟下師妹回去了。 了嚴此時也接到了寺內傳信,因為覺慧等人近些時日都不曾傳信回去,寺內毫無消息,方丈便只能讓他回去稟報一二。無奈,他也只得暫時留下了了然拜托給舒離照顧,自己踩著法寶匆匆回去了。只是這一來一回,恐怕也得耗上近一月的光景。 至此,和州府四方居內,便也只剩下了舒離了然二人。 ****************************************************************** 了然醒來的時候,是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溫暖的陽光帶著滿滿的能量,透過開啟才窗戶投射進屋,最終曬在了了然略顯蒼白的小臉上。 她的眉梢微微動了動,卻沒有睜眼。沐浴在能量中的感覺,真是不錯,尤其是在進階消耗了大量的能量之后,了然甚至有種如果能一直躺下去也不錯的感覺。 她突然間理解了tx174598的暴露癖由何產生,那種因為能量大量缺失而產生的“饑餓感”,讓她也有種立刻脫了衣服沐浴在陽光中盡情吸收能量的沖動。 當然,這種沖動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事實上了然還做不出這種事來。因為此時此刻,她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床邊還站著另一個人。 “你,醒了?”疑問的話語,用著那冷冰冰毫無起伏的語調說出來,還真將原本的語境破壞得一點兒不剩。但饒是如此,了然還是輕易的從那話語里聽出了隱藏的關切。 慢慢的睜開眼睛,刺目的陽光讓她不適的再次閉上了眼睛,待到完全適應了光芒再次睜眼時,了然就看見了床邊筆直站著的舒離。清麗絕倫的臉龐一如往昔,她看著仍是那般冷淡的態(tài)度,但周身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卻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