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但邊贏堵在門口沒動,一直到她走到他面前,他還是沒有半分準備讓路的跡象。 云邊的目光從平視角度變?yōu)檠鲆?,視線也從他的鎖骨位置移到他的眼睛。 他面無表情,目光一瞬不瞬,帶著些許審視意味。 門夠?qū)挘退闼鄙硪锌?,也夠她從旁邊空余空間走。 云邊頓一下,打算繞道。 邊贏卻突然邁步,侵略感十足。 云邊嚇了一跳,本能退步躲避。 他繼續(xù)逼近。 她節(jié)節(jié)敗退。 然后邊贏反手關上門。 云邊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她感受到了危險,這令她高度警覺,她往旁邊繞,還假裝無事發(fā)生:“我出去了。” 邊贏再逼近,云邊腳后跟抵在墻邊,已然退無可退,兩人沒有直接的肢體接觸,唯有鞋尖相抵,但他的氣息和氣場已經(jīng)把她籠罩,不斷施壓。 她眼睛不敢看他,忐忑地問道:“邊贏哥哥,你怎么了?” 邊贏看她半晌:“你打人了吧?” 云邊愣了一下,不過事情傳到他這里也不奇怪,跟在教務處一樣,她給予了否定的答案:“我沒有?!?/br> 他顯然不信:“說實話?!?/br> 云邊咬一下唇,抬眸看他。 眼睛里一層若有若無的水汽,在燈光下閃細碎的光,我見猶憐。 “我沒有?!彼懒瞬凰煽凇?/br> 邊贏停頓幾秒,再欲開口,走廊上傳來李媽的呼喚:“阿贏?!?/br> 他只得暫時放過云邊,分出神去應付:“???” 李媽說:“物業(yè)送來你的快遞,我給你放房門口了?!?/br> “知道了?!?/br> 應付了李媽,他重新低頭看云邊。 女孩子的下頜繃得緊緊的,眼神雖有一貫的柔弱,但也異常堅定,透著一股別樣的倔強。 特別招人心軟。 他真的差點要信了。 “你就這么相信隔墻沒耳?” 擔心李媽還在走廊上,他的聲音壓得極低極輕,但這么近的距離下,足夠她聽清了。 云邊不說話了,垂眸盯著他的鎖骨。 邊贏不急,她不說話,他有時間陪她耗,他看著女孩子濃密的睫羽微微顫抖,看她的胸前的衣服隨著呼吸起伏,也看她好幾次咬唇又松開,殷紅唇瓣上留下幾粒小小的牙齒咬過的痕跡,紅得幾乎要滴血。 沉默變得格外漫長且折磨。 久到邊贏覺得自己的鎖骨都能被她看穿兩個洞,她說:“我就是沒有。” 聲音醞釀出哭腔,委屈得要命。 邊贏不為所動地笑了一下。 本就稀薄的空氣更加窒息。 邊贏口袋里的手機不斷震動,新建的群聊(3)正熱火朝天。 云邊胡思亂想之際,云笑白宛如救世主降臨,在對面的她房間門口喊她名字:“云邊,燕窩燉好了,下來喝燕窩。” 云邊下意識就想應,她現(xiàn)在最大的訴求就是離開這里。 嘴剛張開,就被邊贏一把捂住了,只剩一聲微不可聞的悶哼。 云邊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李媽是知道邊贏在衛(wèi)生間的,萬一李媽還在二樓,她現(xiàn)在應云笑白,等于是讓家里知道她和邊贏一塊待在衛(wèi)生間。 那就百口莫辯了。 她可以當著戴盼夏的面大言不慚說那些話,但在家里,這是她絕對不敢觸碰的雷//區(qū)。 “云邊?”云笑白沒得到回應,繼續(xù)叫道。 云邊大氣也沒敢喘,本能之下她把嘴給牢牢閉了起來,柔軟潮濕的唇瓣像果凍,滑過他掌心。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門外,哪里注意到少年的身形因為她不經(jīng)意的舉動而有明顯的僵硬,手也改成了虛攏,盡量減少與她的嘴唇接觸,只若有若無地貼在一起。 云笑白仍舊得不到回應,推門而入。 房間里空無一人。 “在廁所嗎?”云笑白奇怪道,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敲了下門,“云邊,你在里面嗎?” 衛(wèi)生間里靜到能聽到冷氣風扇里氣流流動的微弱聲音。 云邊甚至怕母親會突然開門進來,也不知道邊贏鎖門沒有。 “太太,阿贏在里面?!崩顙尩穆曇魪臅糠较騻鱽怼?/br> 李媽還真沒走! 剛才她要是發(fā)聲了,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涼透了。 “難不成又去頂樓弄她那幾盆多rou了?!痹菩Π奏洁?。 走廊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是頂好的消音利器,但因為倆人此刻精神高度集中,就連云笑白離開的腳步聲都能清楚辨認。 云邊微微動了一下嘴唇,癢意再度在邊贏掌心作祟。 他觸電似的挪開了手,這一次,他不再跟她兜圈子,直言:“周影店里有監(jiān)控?!?/br> 云邊刻意留意過,喜滋滋奶茶店外面應該是沒有監(jiān)控的,而且學校也證實了那里是監(jiān)控死角,可邊贏太篤定了,聽那意思,是掌握了什么確切的證據(jù),已然將她定罪。 難道周影裝了個隱蔽的監(jiān)控,可能是針孔攝像頭什么的? 可她裝針孔攝像頭圖什么呢? “還不肯說實話?” 云邊撇開眼去:“你不相信我就算了?!?/br> 她還是傾向于邊贏在套話。 在邊贏眼中,這是另一幅景象,女孩子那種典型的【明明知道自己錯了,但是堅決不肯承認錯誤,并且反過頭來跟對方生氣,卻又不肯承認自己在賭氣】的蠻不講理。 他盯著她倔強的側(cè)臉,直到她的眼淚掉下來。 最終他什么也沒說,打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上沒有別人。 留下一句“出來吧”,他頭也不回,徑直回了房間。 * 群聊(3)多了一百多條未讀消息。 哈巴一時間有點幻滅,但人總傾向于給喜歡的人找借口,不管怎么說,他都不忍心看到云邊難堪。 傍晚在奶茶店里,邊贏拷貝走了那段錄音。 哈巴現(xiàn)在最關心的事情就是邊贏會不會秉公處理。 邊贏終于冒泡,但卻是無關話題:「又創(chuàng)個群干什么?」 哈巴哪里肯放過他:「你到底什么打算?」 邊贏惜字如金:「該」 哈巴沒懂:「誰該?」 邊贏沒再回復。 該打。 他們家的事,什么時候輪到外人瞎bb。 作者有話要說: 邊不輸:護內(nèi) 第21章 哈巴能理解云邊為什么打戴盼夏, 也理解云邊為什么不肯承認自己打人,唯獨沒法理解她怎么能在撒謊的時候那般理直氣壯,鎮(zhèn)定到老師家長都沒法判別真?zhèn)? 換做是他,一騙人準是神態(tài)慌亂,連話都說不清楚, 妥妥的不打自招。 不過他心態(tài)挺穩(wěn),經(jīng)過一夜的調(diào)整, 成功說服自己,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第二天一大早到了學校,他進教室, 云邊剛好出教室,那雙眼神明亮清澈,干凈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好像拿任何惡意去揣測她, 都是一種褻瀆。 這事在哈巴這徹底瞬間翻篇。 云邊平日里累積的好感不止表現(xiàn)在哈巴身上, 周宜楠也堅定地站在了云邊這頭。 昨天晚上,戴盼夏在電話里一通梨花帶雨控訴云邊,當然她不可能完全坦白,她隱瞞了自己辱罵云邊母親的那段,避重就輕挑對自己有利的部分講:“我找她是想讓她把你還給我, 因為我把你當我最好的朋友,誰知道她竟然打我, 還恬不知恥地挑釁我, 說要和邊贏結(jié)婚……” 正因為如此, 周宜楠越發(fā)對戴盼夏的話存疑,見到云邊的第一眼,她就說:“云邊, 我相信你。” 云邊笑了笑:“謝謝你,宜楠。” 也許周宜楠是真的信任她,但她沒有辦法完全相信周宜楠,周宜楠和戴盼夏曾是朋友,就算現(xiàn)如今起了隔閡,但從前的情分多多少少還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不想因為一個戴盼夏損害自己純良無害的形象。 不想跟任何人解釋自己打人的原因。 更不想為此欠戴盼夏一個道歉。 因為在現(xiàn)代社會的普遍認知里,不管事情起因如何,誰先動手誰就是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