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林藝把計劃書往桌子上一扔要繼續(xù)和她說話,韓哲伸了手拿過來一看,先嫌棄道,“你今年又唱澎湖灣?” 林藝正在氣頭上,一掐腰秒變噴火龍,“澎湖灣怎么了?” “哼,”韓哲笑了一聲,“你問問她?”指衛(wèi)惟。 “嗯?”衛(wèi)惟應了一聲,“什么?” 韓哲把計劃書扔給她,“有這么一句話,合唱林團長在一天,流水的慶典文藝節(jié),鐵打的外婆澎湖灣?!?/br> “你......”林藝接住計劃書,“你等著,我讓我同桌收拾你。”又和失魂的衛(wèi)惟說,“下午去琴房彩排?!?/br> 兩個人吵得衛(wèi)惟耳鳴,她一點都不關心什么慶典彩排,應仰已經(jīng)快一周沒來上學了。應仰的朋友她也見不到幾個,衛(wèi)誠也不關心這些。她很急,因為應仰再沒回過他消息,打電話也不接。 琴房在普通班和國際部交界處,這里還有個小花園,下午有樂器和舞蹈彩排,引來一堆逃課分子在周圍伺機而動。 衛(wèi)惟是獨奏,里面房間里聲音太亂,還有幾個獨奏也沒法練,老師干脆給他們在花園里一人劃了一塊地方。 衛(wèi)惟坐在一棵大柳樹下?lián)芰藥紫鹿殴~,她很煩,不想彈,她也不想回去上課。她只想知道應仰的消息。 “你干嘛呢?”林藝跑過來一看簡直是要被氣死,“你在這兒曬太陽呢?翁老師在檢查,馬上就到你了,你正常點行不行?” 衛(wèi)惟聽著她說話,又隨便撥了幾下。 林藝:“.......” “你到底怎么了?” 衛(wèi)惟嘆了一口氣,抬頭看她,“應仰不來上學,也不回我消息,我很急?!?/br> “你找個人問問不就行了?”林藝沒好氣道,“你等著,翁老師身邊一堆觀眾,肯定有認識應仰的?!?/br> 剛又說了幾句話,翁老師就笑著走過來。后面果然跟了一群觀眾,都是不想上課閑的沒事干的,確實有幾個人眼熟。 衛(wèi)惟要彈兩首,翁老師挑了一首《漁舟唱晚》。 衛(wèi)惟低頭細彈,注意不到觀眾里的竊竊私語。 “就這個?”一個人問。 “就這個。”他旁邊的人回答。 兩個人微不可察地對視一眼,帶著跟他們來的幾個人走了。應仰和人說了,以后看見她都躲著點,她問話也不要搭理,就當不認識。 衛(wèi)惟彈完,送走了翁老師,再抬頭,剛才幾個眼熟的人都沒了。衛(wèi)惟心里發(fā)堵,林藝給她出主意,“要不你去問問程羨,我剛才看見他了,在那邊?!?/br> 衛(wèi)惟過去的時候,程羨在和一小堆人說話,剛才幾個人也在??匆娦l(wèi)惟過來,程羨迎過去,“怎么找這兒來了?” 衛(wèi)惟嚴肅地看他,“你知道應仰怎么了嗎?” “不知道?!?/br> “你胡說?!毙l(wèi)惟下意識反駁他,“你們都不和我說實話。” —— 衛(wèi)惟是程羨叫了幾個女的來哄走的,急得滿眼含著淚,硬撐著不掉下來,還不忘了狠狠回頭瞪一眼,好像是他們故意把她和應仰分開。 終于知道,割人最疼的不是尖刀,是混在糖里的玻璃渣。 刀子還能有防備地躲開,就算被劃一下捅一刀,流點血或是白刀進紅刀出留個洞,那也算痛快。 玻璃渣不是,因為根本就分不出來,滿心歡喜的吃進嘴里,帶著甜味劃得口舌鮮/血/淋漓,不小心咽下幾口,又是穿腸爛肚痛苦無比。 衛(wèi)惟已經(jīng)被折磨地痛苦無比。 她回到班里無聲無息地難受,寫著作業(yè),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下來。自己擦擦淚接著學習,一會又是斷了線的一連串。 林藝沒見過衛(wèi)惟這樣哭過,甚至可以說,她就沒見過衛(wèi)惟這么難受的樣子。 “別寫了!” 晚自習下課,林藝看不下去搶了她的卷子,聲音大得全班都能聽見。 “你哭了一下午一晚上,你還要不要你的眼睛!” 林藝站在中間排朝后指槐罵桑,“是人就干點人該干的事,說句有用的話是能死嗎?” 作者有話要說:虐嗎?我盡力了,我不會寫啊.... 第51章 選理科 衛(wèi)惟人緣好, 林藝也討人喜歡,林藝大庭廣眾一喊,幾乎班里所有人都往后排看去。提起衛(wèi)惟, 那肯定要想起應仰,至于現(xiàn)在,后排知情人只有一個井殷。 井殷迎著探究的好奇的以及生氣的各樣注目禮, 第一次體會到難言之隱的感覺。 他感覺他今晚就不該來。 不然他要怎么辦?和衛(wèi)惟說應仰怕連累你躲著你?還是說應仰把自己折騰進了醫(yī)院? 兩個選擇都不是什么好的, 他也擔不起后果和責任。他選第三個,他閉嘴。 放學時李郁抱著井殷的胳膊好奇,“到底怎么了?” 李郁靠不可靠井殷很清楚, 他敷衍道,“沒什么事?!?/br> 兩個人被后面的人追上來,衛(wèi)惟哭過之后像變了個人,在李郁看來,可以用盛氣凌人來形容。 衛(wèi)惟面無表情平靜道,“他還活著嗎?” 井殷和李郁聽見這句話對視一眼, 這是個什么問題? 衛(wèi)惟不管他們怎么想的, 繼續(xù)問,“他現(xiàn)在還是個正常人嗎?能走路能說話的那種?” 井殷不高興地問她,“你會不會好好說話?” 衛(wèi)惟聲音清冷, “你只需要告訴我是不是?!?/br> 看在應仰的面子上,井殷壓了壓火,“是?!?/br> 衛(wèi)惟點點頭,“好, 謝謝。” “那麻煩你告訴他,我不接受突如其來的失蹤?!毙l(wèi)惟停頓了一下,“你還可以告訴他,他可以不來,我會去找他。酒吧夜店賽車場,哪里都可以?!?/br> 衛(wèi)惟說完就走,帶著她不常見的高傲氣場。 大步往前走,走個幾步遠離人群,終于卸下自我保護的偽裝,心里的酸澀使了勁往上涌,一路到眼睛找到了突破口,衛(wèi)惟一時又忍不住。 應仰這個不省心的壞東西,果然在搞事情。 她本來是擔心,擔心他又出什么事,但她是個聰明人,那些人的反應告訴她,應仰沒出什么大事,應仰在躲她。 那天晚上應仰就開始躲她,她是什么洪水猛獸?他要躲她?他怕什么前方的洪水猛獸,她又不是不會保護他? 應仰這個沒良心的壞東西。平時無法無天,怎么現(xiàn)在就開始躲,她都不怕,她愿意陪著他,他還怕什么? 再也不想喜歡應仰了,別人談戀愛都是好好的,到了她這兒就是怎么難。 她的寶貝不開竅,緊緊閉著嘴以為自己磨著血rou才能養(yǎng)出顆珍珠給她,他一點都不清楚她想要什么。他就是不明白,只要她的寶貝愿意開竅,只是一顆小沙礫就勝過無價明珠。 衛(wèi)惟又擦了擦眼角的水,越想越生氣,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決,面子里子她都給他留足了,偏偏不省心非要逼她發(fā)火。 井殷和李郁方向不同,剛要走被李郁抱住胳膊不松手,“你都好久沒帶我出去了?!?/br> 井殷看她一眼,“你回自己家才是正經(jīng)事。” “我可以和你回家。”察覺到不討人喜歡,李郁聲音也軟下來,還不忘了小聲嘀咕,“她態(tài)度那么差,你還給她面子,應仰都不待見她了,喜歡應仰的多了是?!?/br> 井殷聽她小聲嘀咕完,接著冷笑起來,“別再幫你那些朋友打應仰的主意,應仰看不上,門都沒有。” “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拉皮條?當初蔣弘教訓人的苦頭沒吃夠?” 井殷說話毫不避諱,他給李郁機會,李郁倒是鉚足了勁給自己找存在感,蔣弘應仰還有其他人都要幫人惹一惹,她是恨不得給自己找個姐妹團。 井殷沒去別的地方,去了應仰家。 幾個人坐在沙發(fā)里,拿著遙控器隨便調(diào)臺,看什么都沒意思,應仰家的液晶屏獨占一面墻,畫質(zhì)清晰語音立體,就當是個熱鬧背景。 應仰穿一身灰色家居服,臉色如常,看起來恢復得不錯,但胃里還是隱隱有灼燒感,他不說,也沒人知道。 井殷坐到他身邊,“衛(wèi)惟說你有話就好好說,你不去她就自己來找你。” 大致把話復述一遍,至于衛(wèi)惟哭了一晚上這種事,哭就哭了,井殷偏心應仰,提都沒提。 在他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事,女的歇斯底里發(fā)瘋是常事,哭得再慘,哭完不照樣該干什么干什么。 應仰垂著眼隨意“嗯”了一聲。他不用躲多久了,馬上要文理分科,衛(wèi)惟理科比文科差了一大截,文科第一的人,肯定要去文科班。 高二分科分班后,他們就不會再見。 應仰起身進了臥室,不再理會客廳里的喧囂,連幾個人說今晚住這兒他都任憑隨意。 這樣也好,能各自回歸正常日子,就當是做了一場不清醒的夢。 —— 要交文理分科表那一日,應仰終于來了。 目不斜視從后門走進來坐下,就再也沒給過人正眼。閉關前是還算冷漠,出關后冷漠已經(jīng)加固成了三尺寒冰。 衛(wèi)惟把手里的東西放在講臺上,貪婪地抬頭瞧了好幾眼,又隨意低下頭整理東西,人終于在眼前,她倒是有種“近鄉(xiāng)情更怯”的思想感情。 一個坐最后排,一個站前講臺,曾經(jīng)如膠似漆的兩個人遙遙不相望,挨得近的同學都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葉珍進門,衛(wèi)惟回位給她騰地方。說完交代的話下課,應仰拿了分科表刷刷寫了幾個字后走得干脆利索。 人已經(jīng)走出去,衛(wèi)惟起身推韓哲給她讓路,追得毫不猶豫。 課間人多的校園里,衛(wèi)惟不好直接喊他,跑都不能跑,生怕撞到哪里的人,只能快步跟他走,卻是怎么跟也跟不上。 應仰頭也不回,只和幾個人邁開長腿,健步如飛。 眼看人要逃脫,衛(wèi)惟終于追上人抓住他的衣角,迅速把手里的衣服換成人的胳膊,衛(wèi)惟死死盯著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應仰黑眸沉靜如水,另一只手去掰粘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為了遮傷他穿了長袖,衣服已經(jīng)褶皺,白嫩纖手也被掰出紅痕。 衛(wèi)惟死不松手,應仰也不心疼,使勁扯下來,后勁把人推開幾步。 這場景是意料之中,衛(wèi)惟毫不在意,面色像他一樣平靜,只喚一聲,“應仰?!?/br> 語氣只有無奈,像在和一個不聽話的孩子討價還價。 應仰側身咬了一根煙,“就是你想的那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