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度沉默不語，氣氛漸漸變得凝重、壓抑，呼吸也感受到一股窒澀。

    也許是因為最近的接觸太過頻繁，讓他們產(chǎn)生一種對方真實存在在身邊的錯覺，但事實并非如此，他們的“真實”，只在有限的時間和有限的空間里，被困在一個規(guī)劃好的尺度中。

    盡管可以溝通聊天，甚至觸碰到彼此，但兩人依舊身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里。只有這個結(jié)點，才能證明彼此的存在，哪怕走出這道門，對方的痕跡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本就不該存在的有限接觸。

    ———

    鄒斌和云曉曉分成兩個小隊，去排查和蕩水村相連的幾個村子，結(jié)果令人失望，幾乎沒人見過趙深，對這人一點印象都沒有。而這幾個村子過去就是兩省交界的地方，過一條河就是另一個省，鄒斌甚至懷疑他會不會直接逃去臨省了。

    不過若是真的想去臨省，也不會選擇從升州市繞一趟那么麻煩。升州市畢竟是省會城市，地大物博人員復(fù)雜，管治也更加嚴(yán)格，萬一不小心在這里被逮到，那這個兇手絕對是死于智商缺陷。因此林壑予很篤定，他不會離開升州市，肯定還在境內(nèi)，并且就在蕩水村附近。

    杏林園小區(qū)目前入住的拆遷戶沒幾家，這個保障房小區(qū)是今年年初才交房，大多數(shù)住戶要么還在裝修，要么就是等周圍配套設(shè)施弄好了再住進(jìn)來，嫌地方偏僻的直接掛在二手房交易網(wǎng)站了。住進(jìn)來的幾乎都是老人家，一大早沒事坐車去城里買菜，然后再晃晃悠悠回來，體力好的還能去爬龍王山，打發(fā)時間也是挺不錯的。

    而這幾戶老人排查之后，也確定他們沒有見過趙深，更沒有在杏林園里出現(xiàn)過。林壑予把注意力放在龍王山上，借了兩支警犬隊，去搜山。

    如此大張旗鼓的舉動，沒有找到趙深，倒是抓到三個潛逃嫌犯，也算是意外收獲。一個衣衫襤褸，在山洞里住了幾個月，一直不敢下山，靠野菜和山上的野雞、兔子充饑；一個剛逃進(jìn)山里，打算避幾天風(fēng)頭，就逃去臨??；最慘的是那個昨晚剛上山，今天警方就來逮人了，還以為出警是來抓他的，驚慌失措之下從坡子上滾下來，摔斷了腿。

    龍王山并不大，有路的沒路的都搜過了，還是沒有找到趙深的身影。他來蕩水村之后，就像是原地蒸發(fā)，徹底消失不見。

    林壑予抱著臂，盯著桌上攤開的偵查卷，何危讓云曉曉泡杯茶來，從他的柜子里拿，去火的那種。

    鄒斌和文樺北輕聲嘀咕，拿定主意之后站起來，和林壑予申請：“林隊，咱們再去排查市內(nèi)，萬一他又坐車回市里了呢？”

    “對，各個火車站汽車站都去看看，萬一又離開升州市了呢。”

    林壑予沉默，何危拿起筆，把蕩水村圈起來：“我倒是好奇，他為什么別的地方不去，會選擇來這里？”

    “可能是越偏僻越安全？”鄒斌猜測。

    “不要忘了，他和別人有約，肯定是這個人安排他去的蕩水村?！焙挝Ｄ闷疒w深的資料，翻了翻，“人生地不熟，還能找到人接應(yīng)他去那么偏僻的地方躲難，對于一個在逃犯人，做到這點可不容易。”

    林壑予站起來，問何危：“一起去嗎？”

    何危按住他的肩：“現(xiàn)在去問肯定有各種理由推脫，讓鄒斌他們先去查清楚蕩水村那里那有沒有他的房產(chǎ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