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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站在窗邊的人,也和這些花差不多,明明是在泥沼中爬出來的人,失去了一切,卻也能站在站在陽光下,坦然自若。 “……丹比。”亞撒半晌才叫出他的名字,米爾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門,讓他們兩個小朋友好好溝通一下,卡萊爾可真會給他找活干。 丹比比起之前瘦了不少,但也結(jié)實了不少,和以前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相去甚遠,他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亞撒不出意外的發(fā)現(xiàn)丹比已經(jīng)和他一樣高了,明明之前有過那么多的過節(jié),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丹比父親也不管他,另一位生父也淪落星際,不知去向,就對他生不起什么氣。 他看著丹比的時候,格外的平靜。 “羅德里格爾閣下,好久不見?!钡け葘λ姆Q呼從之前一口一個的“亞撒先生”變成了“羅德里格爾閣下”,熟稔到生疏,不過一句話的距離,“我受卡萊爾元帥的委托,將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擔任您的助手。” 他的語氣淡漠的不像話,然而讓亞撒微微一愣的是,他身上已經(jīng)沒有了OMEGA信息素的味道,丹比自然知道他想問什么:“如您所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OMEGA了,甚至連BETA都算不上。” 在肯伊森林被抓之前,他就一直是星際海盜的實驗品,作為實驗失敗的結(jié)果,那種藥劑把他變成了處于三大性別之間的怪物,他的腺體因為藥劑的副作用被迫摘除,如果摘除不及時,會危及到他的生命,當時為他主治的是約書亞,約書亞也沒想到那種能改變?nèi)梭w屬性的藥劑的副作用這么大,他只想著要讓丹比活下來,但最終也沒有辦法為他選擇活著的方式。 “我并不怪約書亞學長,他救了我的命,當然,我也沒有資格怪羅德里格爾閣下您,在我的心里,是您把我從深淵里拉了出來,對此我深表謝意?!钡け瘸狭藗€躬,抬起頭來時,臉上的那副表情變都沒變一下,似乎他只剩下了這一種表情,“卡萊爾元帥告訴我,我需要征得您的同意才能成為您的助手,請您給予我這個機會。” 亞撒動了動手指,突然不知道還說些什么,按理說,埃德蒙先生應(yīng)該對這件事應(yīng)該也是默許的態(tài)度,那么他究竟是該同意,還是說他已經(jīng)“被同意”了?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丹比似乎看出了他的踟躇,他抿了抿嘴唇,最后像是突然間放棄了一般道:“……亞撒先生,我快堅持不下去了?!?/br> 在星際監(jiān)獄里,他算是為數(shù)不多的OMEGA,那些窮兇極惡的罪犯看向他的眼神是赤/裸裸的,不加掩飾的惡意,每天的飯菜都是被別人挑剩下來的不要的殘羹剩飯,就連床鋪也會被人偷偷搞破壞,他不是受不了苦,之前為了加入星際海盜,為了救出他那個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樣了的父親,他也受盡了苦頭,本來以為能抓到亞撒回去交差就行了,沒想到的是任務(wù)失敗了,但就算是回星際海盜那里也不過就是一個死,可他不想。 他想要活下去。 兩個父親都嫌棄他,不要他,他也不想做一個被所有人都嫌棄的家伙,但從發(fā)生了那些事之后,他也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資格”去請求亞撒的同意,但站在他眼前的亞撒,他也曾經(jīng)因為誤會他是ALPHA暗戀過亞撒一段時間,亞撒也算是他能稍微依靠一下的最后一個人了,不論最后的結(jié)果如何,他都認命了。 他的手攥成了拳頭,緊緊的握著,指甲深深陷進手中柔軟的皮rou中,亞撒甚至能看見他手中里流出了鮮紅的血。 那一瞬間,亞撒就只有一個想法。 埃德蒙先生總不會害我,該是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他走上前去,向丹比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門外,米爾斯推開了一條門縫兒只見,大好的陽光落在辦公室里兩個年紀相近的少年身上,一個哭的不成樣子,另一個只是在他哭完了之后給他遞上幾張紙,明明做了一件好事,臉上表情卻拽的不像話,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出去把扎卡里炸了。 …… 第二天,整個阿爾貝托的人都知道了埃德蒙少將的婚約者,那個亞撒.羅德里格爾,那個曾經(jīng)在艾麗婭行星冰天雪地之中扛著巨炮從天而降,一個人干掉了整個扎卡里行星的入侵者的亞撒.羅德里格爾,有了一個小跟班。 唔,這個小跟班的名字叫丹比。 對,沒錯,不用懷疑了,就是那個之前因為和扎卡里和星際海盜勾結(jié)的丹比。 果然,少將的人,就連助手都不是一般人。 亞撒對此沒有任何表示,并且在放學的時候當著全校人的面和匆匆趕來接他的埃德蒙秀了個恩愛,據(jù)目擊者稱,當時那光芒閃的,他都快沒眼看了。 “下個月初出發(fā)?!卑5旅刹幻鞑话椎卦谒呎f了一句,對此心知肚明的亞撒只是眨了眨眼睛,湊上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在他唇上偷了個香兒,低聲道:“好?!?/br> 而此時,一封緊急通知函送到了元帥府上。 第62章 物資和踢館 “他比我想象中要淡定得多?!?/br> 機甲艙門敞開著, 亞撒趴在埃德蒙胸前,聽著埃德蒙手指在智腦上跳動的聲音,手不老實地撩起他的一縷頭發(fā)在指尖把玩著, 余光瞥向不遠處正在板著臉一本正經(jīng)和斯皮爾特實戰(zhàn)訓練基地保衛(wèi)人員交涉的丹比。 丹比脫下了之前的那身素靜的白襯衫,換上了和布萊爾的工作服一樣的衣服,黑色的短袖襯衫和同色的長褲,如果忽略他身上比起B(yǎng)ETA還要淡薄的信息素味道, 他就和人群中最普通的人沒有什么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