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
書迷正在閱讀:離海出走后我爆紅了、全星際都以為我是ALPHA、星球改造大師、主子死后我立刻反了、我的時空旅舍、我的貓?jiān)谛请H做主播、反派師祖不信我愛他、帶著二哈去流浪[末世]、禍國妖姬是個攻、捉妖搭檔是狐妖
用過晚膳,他回了臥房,宮人們還在熏殿、熏褥子,龍涎香自香爐頂?shù)溺U空中透出,在空氣中舒展,甜美而芳潤。 小皇帝晃晃悠悠走到殿中央,朝小福子搖頭,后者掃了一下拂塵,將宮人們都趕了出去。 “累了,安置吧。” 小皇帝嘟著嘴,昏昏欲睡躺倒在床上,隨小福子擺弄自己,擦臉擦腳,脫鞋脫衣,塞進(jìn)被窩里。 干完活計(jì),小福子熄了燈,出門值夜去了。 臥房內(nèi)不久便起了輕微的鼾聲,榻上之人顯然是在熟睡,睡得沉,沉到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悄聲無息地靠近。 那個黑影半蹲在地上,一點(diǎn)點(diǎn)挪向床榻,在榻前還有三步之遙時停住了。 忽然間,昏暗的宮室里亮起了一點(diǎn)暖光,床上之人的鼾聲戛然而止,并且飛身破帳而出,當(dāng)場就將床邊人拿下了!被拿之人穿著養(yǎng)心殿宮人常服,兩只手被鎖縛在身后,一張臉被狠狠摁在地上,看不出究竟是誰。 然而此時,厚重的簾幕后走出了持著火折子的人:“朕就知道,你肯定是要混在宮人堆里,蒙著面進(jìn)來殺朕的。是不是,彤妃?” 火折子輪番點(diǎn)著了枝型燈上的一盞盞蠟燭,火光將小皇帝雪白的中衣上染了一層金芒。點(diǎn)完燈,他擰好火折子,對著已經(jīng)將彤妃搜了一遍身,奪走了所有利器藥品的胡謙道:“讓她坐著吧?!?/br> 得了這樣的命令,胡謙下手終于帶了點(diǎn)憐惜,不過仍是跟拎雞崽子一般,將地上的人“放”到了桌邊的絲絨凳子上,順便扯走了對方臉上蒙的一方絲帕。 絲帕下是張溫柔甜美的臉,只是兩只眼睛迸發(fā)出的光芒帶著冷漠的恨意,一眼之后便偏過了頭,似乎是不想讓人盯著她的面容:“哼。” 這細(xì)細(xì)的哼聲,是默認(rèn),是不屑與他交流,也是“要打要?dú)㈦S你便”的縮減式發(fā)言。 這么一打量,小皇帝忍不住嘆了口氣:“我們好歹也是坐在一處喝過茶聊過天的,你難道沒什么話想對朕說嗎?” “你希望我說什么?為什么要?dú)⒛??對你有沒有感情?”燭火映著彤妃的臉,冰雕似的冷而硬,一點(diǎn)不領(lǐng)情,“事到如今,問這些有什么意義?” “怎么沒有意義呢?”小皇帝看著這張從未有機(jī)會認(rèn)真審視的面容,像是想從中找到什么熟悉的神色一般,“你知道朕的心很軟。” “哈哈哈哈哈……”彤妃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發(fā)出了清冷的銀鈴似的笑聲,將目光挪到地上。 地上一堆能頃刻間置人于死地的玩意兒,胡謙從她身上搜出來后,基本都丟得遠(yuǎn)遠(yuǎn)的,這其中還夾雜了她頭上的簪子等能扎人勒人的首飾。 小皇帝順著她的目光瞥了一眼,依舊是神色平靜:“朕待你不薄,就算你來殺朕,總不是仇殺,對不對?” 彤妃臉上的笑意褪盡了,神情中依舊帶著嘲諷:“唐棣,生于皇室,你就不該有這樣的念想?;适抑腥?,國仇家恨總是牽系在一起的。單是你們太鴻欺壓烏贊,導(dǎo)致我父王氣得吐血身亡,就足夠我恨你了。” 小皇帝盯著她的眼睛,不愿意相信她的說辭:“可據(jù)朕所知,你的父王待你并不怎么好?!?/br> 彤妃冷冷地扯了下嘴角:“呵,待我好的,不也死在宮里了嗎?”“你是說代替你死在大火里的那位宮人嗎?”小皇帝說,“她和你眉眼很像,朕記得,她好像是叫薄奚……是嗎?” “當(dāng)然像。她為了保護(hù)我,時常扮作我,從我來到太鴻的那一天開始就是如此?!蓖鏌o表情地將臉轉(zhuǎn)向小皇帝,眼眶卻是紅了一圈,“怎么樣,你要的答案,我給你了?!?/br> 她這模樣令小皇帝看著眼熟,片刻后他忽有所悟——原來秋露苑門口哭哭啼啼的那個宮人,才是眼前的這位彤妃。 小皇帝蹙著眉頭:“朕不是趕盡殺絕的人,要神女死的是烏贊,不是朕,你沒道理怨朕?!?/br> 彤妃嗤笑一聲:“沒道理嗎?最近慎刑司里頭可是慘叫連天,不要說得像你的手很干凈一樣。” 小皇帝聽了這話,沒有做出反駁。 如果手上沾了血就算是不干凈的話,那他在太子陵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干凈了。但是干不干凈的,他覺得是沒法兒下定論的,很多事他并不是為了自己才干,況且他也沒有虐殺他人的癮??赡眠@個理由去和彤妃爭辯,又委實(shí)沒有必要。 “行了,有空說這些,不如讓我做個明白鬼?!蓖蛄苛怂谎?,側(cè)身倚靠在桌沿上,“你到底是從什么時候發(fā)覺我還活著的?” “在朕聽聞你們?yōu)踬濌P(guān)于女子戴面紗的禮俗的時候?!?/br> “哦?” “沈言川告訴朕,在烏贊,未出閣的姑娘才會戴面紗。那個時候,朕就對你戴面紗一事起了疑心,因?yàn)槟阆騺硎倾∈貫踬澏Y俗,在服飾上都不肯變通的?!?/br> “牽強(qiáng),我不曾將你當(dāng)成丈夫,我們也未行敦倫,有摘面紗的必要嗎?” 小皇帝點(diǎn)頭:“如果是這樣,中刀后被除去面紗的你,在同朕說話的時候也該像剛才那樣,將臉略略側(cè)過去避嫌。” 彤妃垂下眼簾,口氣不善:“命都要沒了,誰還記得避嫌?!?/br> “這點(diǎn)只是引朕起疑,重要的問題是在薄奚死前對朕說的話里?!毙』实鄄[起眼睛回憶,“雖然她提前告訴朕你們和北朔有勾結(jié),但她說這話時,你們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動作了,等奏報(bào)遞上來,朕處理也晚了。加上后來她身亡,烏贊直接起兵,這一切都按計(jì)劃進(jìn)行著,那她到底為什么費(fèi)了老大力氣去說這番毫無意義的話?說的時候還從頭至尾將臉正對著朕?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她要朕相信,躺在床上的她就是彤妃。在胸前戴一枚金鈴,也是這個意圖……不然誰重傷在身還戴首飾?”彤妃聽了,無謂地一聳肩:“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