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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子,你告訴我,是否是為了不讓我發(fā)覺你走了,才對我的記憶進(jìn)行干擾?” 劍無雪親吻謝厭,從唇角輾轉(zhuǎn)到眼睫,一句接著一句詢問,至話語末尾,聲音逐漸低落哽咽。 至陽之氣鎖住了妄圖流散的至陰之氣,謝厭慢慢找回力氣,極輕地哼笑了一聲。 “騙子,你回答我。”這聲笑讓劍無雪又氣又疼,他憑著身體本能含住謝厭耳垂,不輕不重地磨咬。 謝厭撩起眼皮,緩緩彎起眉眼,偏過頭去望定劍無雪,道:“我曾想過對你的記憶做手腳,但沒來得及找齊東西,你自己就失憶了。” 劍無雪動作一頓,爾后垂眸,自責(zé)道:“是我不好,你落得如此狀況,定是我的不對?!?/br> “你體質(zhì)異于常人,這個方法能暫且止住你消散的勢頭,我得在此法失效之前,尋到根治之法。” “沒用的。”謝厭用輕松的口吻說道,“就算你把體內(nèi)的至陽之氣全給我,也是沒用的?!?/br> 劍無雪挑眉:“那股氣勁叫做至陽之氣?那你呢?陰陽相生,你是否為至陰之氣?” 謝厭頗為感慨:“沒想到這次失憶,你還挺聰明。” 這話卻惹得劍無雪一陣沉默,他將頭抵進(jìn)謝厭肩窩,悶悶說著不可能的話:“若我不聰明,能否將你留住?!?/br> “還有些幼稚。”謝厭輕嘆。 “若將至陽之氣悉數(shù)給你,能……留你多久?”劍無雪問。 謝厭搖頭:“我沒試過,我不知道?!?/br> 劍無雪說,那便試試。 交合乃渡氣的最佳之法,縱使謝厭如今身體虛弱,劍無雪仍是試了。他褪去謝厭身上衣衫,見得這人胸膛上的疤痕,沒來由的心臟狂跳。一股痛涌上心頭,劍無雪垂首吻上去,顫聲問:“是誰傷的?” 謝厭沒答,笑著轉(zhuǎn)移話題,說:“你連我名字都不記得,便同我行這等事,看來這次失憶,不僅幼稚了,還多了幾分孟浪?!?/br> 劍無雪向來容易被他帶跑,謝厭又故意說這種話,立時為自己辯解:“我心里有個聲音一直在對我說,你是我的,我不能離開你;再者,你身上全是我的味道,這很能證明你我關(guān)系。而且你都不排斥我,我們肯定這樣過很多次了?!?/br> 謝厭又開始笑,手臂勾著劍無雪脖頸,將自己貼過去。 這一次,劍無雪將過程拉得極為緩慢,每一寸都吻遍了,才肯繼續(xù)動作,若是謝厭催促,便啃。咬用以催促的部位,時而是手,時而是腰,時而是腿。 謝厭被折磨出眼淚,他悉數(shù)吻去,極盡溫柔,極近纏綿,仿佛要將一瞬拉長至一生,又或者,將一生揉疊成一瞬。 在骨血中銘刻所有美好,在靈魂里烙印所有曲折,愿能永遠(yuǎn)糾纏,愿能永不分離。 整個宅院都被布下結(jié)界,隔絕外界喧囂,杜絕外人闖入。 一切雜事皆侵?jǐn)_不了此處,耳旁能聽見的,唯獨呢喃低語,與落花風(fēng)聲。極致纏綿,昏天黑地。 劍無雪將最后一絲至陽之氣交出去時,謝厭攀住他肩膀,側(cè)了一下頭,狠狠咬上他脖頸。用力至極,仿佛要將余下所有都交付出去。 疼痛襲來,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東西,兇猛涌入劍無雪腦海。 那是記憶,是過往三百余載,屬于北云岫的,屬于劍無雪的,屬于其他一些名字的、三年到期便被抹去的記憶。 東西太多,但多數(shù)無關(guān)緊要。他想留下的,唯獨謝厭一人;想拯救的,唯獨謝厭一人。偏偏做不到,能做到的只有此時此刻,緊緊擁住對面的人,與他相貼、與他密不可分。 說不清的情緒涌上心頭,記憶的失而復(fù)得,又令一切恍如隔世。 劍無雪想起,那夜煙火絢爛,他兀然失神,跌落到謝厭身旁。也是在那夜,他答應(yīng)與謝厭做一個交易,跟謝厭從熱鬧街巷行至清冷幽寂處,聽這人玩笑般替他取了個新名字。 后來,他開始猜測謝厭想要他辦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再后來他猜到了,極力避免,卻避無可避。 “阿厭……”劍無雪低聲呢喃,語氣痛苦復(fù)雜。 換來謝厭一聲輕笑:“你想起來了?” 劍無雪點頭。 “乖,既然記了起來,那以后很多事情,我便不用憂心了?!敝x厭眼底的笑更加溫柔。 “你要憂心的,我不許你不憂心。”劍無雪眼睫輕顫,啞聲說道。 謝厭凝望他半晌,閉上眼搖頭:“我作為‘謝厭’,在此世間存在已數(shù)千年,對于這樣那樣的事,都厭倦了,想休息一段時間。” “在我身邊休息。”劍無雪用懇求的語氣說。 “我會在你身邊的。”謝厭慢慢道。 劍無雪固執(zhí)地說:“只在我身邊不算,還要陪我說話?!?/br> 謝厭挑眉:“你這也太強(qiáng)求了吧?” 劍無雪定定地說:“我要為你做飯,為你穿衣,為你做所有的事情。” 謝厭心道這不可能啊,但靜了片刻,還是伸手撩起一綹劍無雪的發(fā),輕聲答應(yīng)他:“好啊。” 這日又是一個晴天,傾灑在地的陽光燦如碎金,扶疏城內(nèi)一向遲開的春花一夜間綻放,簇?fù)碓谕ピ褐?,姹紫嫣紅,煞是動人。 謝厭擁被坐起,讓劍無雪撤去結(jié)界,剎那間,紅塵入耳來。 他彎了一下眼睛,劍無雪便湊過去,啄他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