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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景言的手臂還在不斷地自行扭動著,似乎要將里面的每一滴血液全部都擠出來,周圍褐色的木地板早被染成了刺目血紅。 大概是因為血液的大量流失和劇烈疼痛的折磨,莫景言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他咬著牙倒在地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 洛星辰跑上前,半蹲在莫景言身前,怔怔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人。 這么容易就被撂倒了? 到底是不是演的?看著跟真的似的。 龍?zhí)焐铰阶吡诉^來,臉上浮現(xiàn)出冷酷的笑容,自上而下地看著他。 “現(xiàn)在你該明白,拒絕我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說完,竟突然俯下身,左手抓住他的衣領(lǐng),用一股強勁的蠻力直接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洛星辰直視著面前之人陰蜇的視線,對方的樣貌雖然和龍?zhí)焐揭荒R粯?,但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卻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龍?zhí)焐侥闷鹗种械娜鹗寇姷?,鋒利的刀尖抵上了他的喉嚨,冰涼的刀刃將他的下顎微微頂起。 “來,叫聲龍哥聽聽,叫得好聽我就原諒你。”龍?zhí)焐桨氩[著眼睛,語氣里充滿了輕浮和戲謔。 洛星辰抓上龍?zhí)焐降氖滞?,抿著嘴唇一言不發(fā)。 沒有得到順從的回應(yīng),龍?zhí)焐匠料铝四樕?,用下巴點了點旁邊那團血rou模糊的尸體,冷聲說道:“你要是不想變得和那個頑固的臭娘們一樣,最好乖乖聽我的話。” 洛星辰厭惡地看著眼前的人,將嘴唇抿得更緊,牙齒咬破內(nèi)側(cè)的血rou,溢出了一抹殷紅的液體。 他手上猛然用力,將龍?zhí)焐匠蛷d中的火盆摔了上去。 龍?zhí)焐襟@異地哼了一聲,后背砸翻木炭,化成一團白色的濃霧,又迅速聚集成了一個站立著的人形。 “真是淘氣。”他砸了砸嘴,軍刀在指間晃了幾圈,再次抬起腳步朝著洛星辰的方向緩步逼近,帶著慍火的聲音比之前更加低沉,“我會給你一個刻苦銘心的教訓(xùn)?!?/br> “這個教訓(xùn)應(yīng)該留給你自己。”龍?zhí)焐降谋澈篁嚾豁懫鹨魂嚴淠穆曇?,冰寒刺骨,毫無溫度,“可惜你沒有改正的機會了?!?/br> 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暗金色的光也從空中劃過,將龍?zhí)焐綌r腰斬成了兩段。 這一回,龍?zhí)焐經(jīng)]有變成白霧,斷開的身體滾落到地上,血液和內(nèi)臟從斷口處不斷地涌出。 彌漫在周圍的淡淡霧氣,也開始漸漸地消散。 “這不可能……” 龍?zhí)焐奖粍×业奶弁凑勰ィy以置信地瞪著雙眼,話沒說完就吐出一大口鮮血,身體抽動了兩下,倒在地上徹底不動了。 那些流出來堆積在地上的臟器中,似乎夾著一個黑色不明物體,發(fā)出淡淡的微光。 “原來不是?!?/br> 莫景言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上的尸塊,目光如銳利的刀刃,神色如冷酷的寒冰。 他先前假裝暈倒,為的是找機會脫出幻境,找到龍?zhí)焐降谋倔w。 本以為龍?zhí)焐绞侵圃爝@個幻境的大妖怪,沒想到又是個跳出來作死的小怪。 大概是因為殺了陳雨盈后被鬼纏身亂了心智,才會讓妖怪趁虛而入。 不過沒關(guān)系,反正調(diào)戲他老婆的人,都該被一把火挫骨揚灰。 暗金色的火焰在指尖浮動,飄落到龍?zhí)焐缴砩?,頃刻間就將斷裂的尸體化成了一灘焦黑的殘渣。 那個夾在中間的黑色不明物體更為顯眼地露了出來,即使經(jīng)過了火焰的灼燒,依然完好無損。 洛星辰撿起火鉗,將其小心夾了出來,畢竟是從尸體里掉出來的東西,還沾著骨灰,他不太想直接用手觸碰。 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張純黑色的小卡片,卡片上印著奇異的紋路,還寫著兩個字:幽冥。 難道這就是郭陽皓所說的車票? 洛星辰將黑色的卡片用布包起來收好,再次打量起了周圍的環(huán)境。 上方天花板的破洞消失了,周圍散落的木屑也沒有了蹤影。 孫茉麗冰冷的尸體依然橫躺在屋子的中央,只不過不再是那副血rou模糊的樣子,外表完好無損,但眼球暴突,雙唇大張,看起來像是被什么恐怖的景象活活嚇死的。在他低著頭檢視地上那具尸體的時候,一個高大的陰影卻突然覆在了身前。 他頓了一下,微微揚起頭。 莫景言就站在他的正前方,目光深沉地看著他。 “你受傷了?”莫景言蹙著眉角,雙唇輕啟。 就在洛星辰思索這句話意思的時候,對方卻驀然抬起右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溫熱柔軟的兩瓣雙唇隨之落在了他的唇上。 事情發(fā)生在喘息之間,洛星辰回過神,立馬伸手想要推向莫景言的胸膛,房門卻在這個時候被人從外面打開。 “咯吱——” 一股帶著冰花的凜冽寒風從門口涌了進來,門外立著三個人,正是外出搜索李千洲的郭陽皓和宋治博,旁邊還站了一個之前獨立離開的段華離。 三個人就這樣直挺挺地杵在門口,震驚地凝視著屋中曖昧非凡的景象,他們頂著滿身蒼白的風雪,像是被惡劣的天氣凍僵了一般,僵硬得甚至無法抬起腳步走進房門。 洛星辰的本意是想推開莫景言,但在外人看來,他僵在半空中的雙手,就好似正要摟在莫景言的身上。 被外人強行打斷,莫景言皺了皺眉,不情愿地松開唇下的人,目光朝著門口淡漠地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