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數(shù)十根鎖鏈同時圍擊,如天羅地網(wǎng)一般,將陳子木牢牢地困在了中間。 “噗嗤!” 一根利刺驀然穿透了陳子木的胸口,其他的鎖鏈也趁機(jī)紛紛纏繞了上來。 寂寥的黑交織著刺目的紅,血腥的味道在空中彌漫。 數(shù)日前才發(fā)生的觸目驚心的場景,再一次鮮明地呈現(xiàn)在了洛星辰的眼前。 “陳子木!” 洛星辰不由驚呼出聲,朝著前方邁了一步。 陳子木單手握住插入胸口的鎖鏈,轉(zhuǎn)頭用低啞的聲音對他喊了一聲:“走!” “噗嗤!” 幾乎在喊聲落下的同時,又一根鎖鏈插入了陳子木的肩頭。 一滴噴濺而出的鮮血,正好濺在了洛星辰的身前。 洛星辰停下腳步,咬緊了嘴唇。 為什么? 為什么又是這樣? 他已經(jīng)走了一回,不能再走第二回 。 “你給我住手!” 洛星辰取出從孫管家那里奪來的小型發(fā)射器,朝著那名懸浮在半空中的陌生男子射了過去。 尖銳的鋼針帶著呼嘯的勁風(fēng),擦著莫景言的臉頰飛速滑過,在潔白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莫景言眉頭輕挑,目光幽深地看向洛星辰,低聲說了一句:“你射擊準(zhǔn)頭還真是爛?!?/br> 這樣的鋼針根本就殺不死他,所以他沒有躲閃,也沒有用鎖鏈阻攔。 說誰爛呢? 洛星辰噎了一下,往發(fā)射器里又裝了一根鋼針。 他連女子防身術(shù)都學(xué)了,還能沒學(xué)過遠(yuǎn)程射擊? 這幾天在他身邊轉(zhuǎn)悠的“陳子木”,果然就是眼前這個家伙。 莫景言停止了對陳子木的攻擊,雙目凝視著洛星辰,慢步走了過去。 洛星辰舉著發(fā)射器,警惕地向著后方退去,但很快就抵上了身后的墻壁。 對面的莫景言還在不斷地向前逼近。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一直到跳動的心口貼緊鋼針的尖端。 然后驀然抬起手,抓上了他握著發(fā)射器的手腕。 “這樣就不會射偏了?!蹦把悦嫔届o地看著洛星辰,淡淡說道。 反正不管那根鋼針射向什么地方,最后被刺穿的都會是他的心臟。 “神經(jīng)病吧你?!甭逍浅接昧Τ槌鍪滞螅瑲鈵赖貑柕?,“你為什么非要殺他不可?” 這個他,指的自然就是陳子木。 “不殺他也行?!蹦把詿o所謂地挑了挑眉頭,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臉上那道細(xì)微的傷口,“但我的傷不能白受?!?/br> 老實說,莫景言是很想殺了陳子木取而代之。 只有混進(jìn)除妖師的圈子,他才能找出那個曾經(jīng)封印了他的除妖師一雪前恥。 但他老婆舍不得這位“舊情人”,他又不想被老婆記恨,還能怎么辦呢? 洛星辰沉默了兩秒,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印有貓貓頭的創(chuàng)可貼,抬手就朝著莫景言的臉上貼了上去。 莫景言微微怔了一下,輕聲說道:“這樣可不夠,至少要讓傷口愈合?!?/br> 這怎么可能? 洛星辰抿緊了嘴唇,他又沒有莫景言那樣神奇的法力。 “傷口要怎么治療,你不是最清楚嗎?” 莫景言目光灼灼地凝視著他,緩緩俯下了身子,溫?zé)岬臍庀涿娑鴣怼?/br> 望著遠(yuǎn)處失血越來越多的陳子木,洛星辰心下一橫,朝著莫景言臉上那道血痕吻了上去。 誰知莫景言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轉(zhuǎn)過頭,兩片柔軟的唇瓣就這樣觸碰在了一起。 原本還在試圖掙脫鎖鏈的陳子木因為眼前的景象僵住了,漆黑的瞳孔瞬間放大,目光黯然無色。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這一刻靜下來了,只能聽見心跳和呼吸的聲音。 洛星辰從震驚中回過神,一把推開莫景言這個大騙子,向后退了幾步。 “嗯,味道不錯?!蹦把阅抗夂Φ乜粗檬种篙p輕撫摸了一下還帶著余溫的雙唇,戀戀不舍地說道,“只可惜你吻錯了地方,還要重新再來一次?!?/br> “沒有下次了?!?/br> 洛星辰覺得自己受到了眼前之人的愚弄,舉起發(fā)射器正想松開彈簧,對方卻輕輕落了一句。 “莫景言?!?/br> “什么?” 洛星辰頓了一下,沒太明白對方話里的意思。 “我的名字。” 莫景言對著洛星辰淡淡一笑,留下個曖昧的飛吻,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從那面破損的墻壁射了出去。 禁錮著陳子木的暗金色鎖鏈也隨之消失了,黑色的身軀倒在了地上。 洛星辰往破口處怔怔看了一眼。 誰關(guān)心這個無恥又好色的妖怪叫什么名字! 他快步跑到陳子木的身前,對方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受刺激過度,已經(jīng)昏了過去。 陳子木傷勢太重,必須要盡快送到醫(yī)院治療。 而離開這里的唯一辦法,就是化解妖怪的執(zhí)念。 洛星辰抬頭望向遠(yuǎn)處的麥田。 田中的麥稈綠意盎然,隨風(fēng)搖曳,那個稻草人則屹立在麥田中間,頸部以上的位置空空蕩蕩。 洛星辰撿起地上扎好的稻草,沿著前方明亮的道路慢慢走向稻草人,把頭部重新安放在了稻草人的身上。 稻草人嘴角圓滑的弧線又一次扭動了起來,變成海浪一樣波動的形狀,兩顆圓圓的眼珠因為激動的情緒閃閃發(f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