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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有人在外面敲了三下房門,詭異的笑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田中的稻草人也恢復(fù)了原先哀愁的面容。 洛星辰呼了一口氣,將窗戶重新鎖好,靜下心,走到門邊,打開房門,門外站著的是之前在大門口見到的那位管家。 晚餐已經(jīng)備好,洛星辰跟在管家身后,和錢小余、劉守義一起到了一樓的餐廳。 餐桌是長方形的,上面擺滿了豐盛的飯菜。 趙詩蕓已經(jīng)在主位上坐好,她對面和餐桌的兩側(cè),各擺放了一把椅子。 洛星辰和劉守義很知趣地把趙詩蕓對面的位置讓給了錢小余,他們二人則分別坐在了左右兩邊的座位上。 “請不要客氣,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家就好?!壁w詩蕓拿起刀叉,甜美地笑道。 錢小余掃了一圈四周,看向趙詩蕓,疑惑地問道:“那個,哈尼,我未來的岳父岳母大人呢?” “他們常年在國外做生意,很少回家,所以住在這所莊園的除了我之外,也只有孫管家和魏廚師兩個人?!壁w詩蕓攤開手掌,指向站在自己身后的西裝男子,“這位就是孫管家,你們已經(jīng)見過了?!?/br> 說完,她又拍了兩下手掌,沒過多久,便從廚房的方向走出來一名穿著白色廚師服裝的人。 那人看起來三十多歲,下巴尖細(xì),臉型修長,眼角處長著一顆不太明顯的黑痣,還戴著一副有些老氣的黑框眼鏡。 “這位就是魏廚師了?!壁w詩蕓笑著說道,“桌上的好菜可全都出自他的手筆。” 魏廚師雙手推著一輛送餐用的小車,上面擺放著一個直徑半米的銀色托盤,盤上蓋著個圓形的金屬蓋子,看不見里面裝的是什么。 洛星辰覺得那名廚師有點(diǎn)眼熟,不由多看了兩眼,他確定自己在什么地方見過對方。 由于他的位置就在廚房一邊,又是整個餐桌的中心,魏廚師很自然地便將餐車推到了他的旁邊,將銀色托盤舉起,放在了桌面上。 “這可是魏廚師的拿手好菜,你們務(wù)必要嘗嘗?!?/br> 在趙詩蕓說話的同時,魏廚師也緩緩彎下身,兩手捏著蓋子頂部的把手,將圓形的金屬蓋提了起來。 金屬蓋下面隱藏的,居然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人頭緊閉雙目,單從面容來看,是一名二十多歲的男子。 洛星辰警鐘大鳴,立刻握緊了手中的刀叉。 那顆人頭的睫毛也在此時微微顫動了一下,慢慢張開雙眼,轉(zhuǎn)動著眼珠看向他,然后高高地撅起嘴唇,朝著他的方向打了個啵兒。 幾乎是出于自衛(wèi)的本能,他舉起銀質(zhì)的叉子,向著那張嘟著的嘴狠狠插了上去。 “嗚——” 銀叉正中靶心,人頭發(fā)出一聲悲鳴,化作一團(tuán)煙霧消散在了空中。 盤子里只剩下一個烤熟的豬頭,酥脆誘人,香氣四溢。 而那把銀質(zhì)的叉子,此刻正插在豬嘴的正中央。 他真要懷疑是自己那晚受刺激過度,產(chǎn)生了奇怪的幻覺。 “星辰,下手夠快的啊。”錢小余眼饞地盯著那把叉子,羨慕地說道,“豬嘴可是最美味的部位?!?/br> 洛星辰用餐刀不緊不慢地將豬嘴切下,保證切口的平滑,然后站起身,慢步走到錢小余身邊,將那個豬嘴放進(jìn)了對方的餐盤里,擺在盤面圓心的位置。 看到咸豬頭之后,別說是這道拿手好菜,就連其他的菜也沒了胃口。 錢小余欣喜地看著洛星辰,朝著他豎了一個大拇指,美滋滋地說道:“夠義氣,還是你對哥們好?!?/br> 晚飯過后,錢小余約著他和趙詩蕓一起在莊園里散心,但趙詩蕓以身體不適為由婉言謝絕,早早地回了臥房。 洛星辰閑來無事,也想熟悉一下這里的環(huán)境,便應(yīng)了下來。 宅邸前有一座圓形的噴泉,造型優(yōu)美別致,水池的底部鋪設(shè)著一層五顏六色的半透明卵石,反射著熠熠的光輝。 觀賞噴泉之時,也不由向著宅邸的方向多看了幾眼。 他總覺得這棟建筑的空間構(gòu)造有些奇怪,那根連著門口拉鈴的黃色細(xì)繩一路延伸到宅邸前側(cè),接入了一樓的某個房間。 從位置上來看,好像就在趙詩蕓臥房的附近。 在距離宅邸500多米遠(yuǎn)的地方,還修建了一座大教堂,錢小余和趙詩蕓的婚禮五天后將在那座教堂中舉行。 兩人在莊園里轉(zhuǎn)了大半圈,很快就走到了麥田的位置。 雖然他對這片麥田有所顧慮,但錢小余卻異常感興趣,無奈之下,也只能跟著對方走了進(jìn)去。 對未知的恐懼和對未知的好奇是同等的。 經(jīng)過稻草人身旁的時候,他不免多看了一眼,還是那副憂郁的神情,毫無生氣地立在麥田中間,果然向右歪得很明顯。 稻草人脖頸處的麻布用一圈紅繩系好,打了個活結(jié),紅繩垂下的兩端都連著一個金色的小鈴鐺,在細(xì)風(fēng)中微微搖曳。 就在洛星辰觀察稻草人的時候,耳邊卻驀然傳來一陣低沉沙啞的聲音。 “寂寞啊,好寂寞啊,寂寞死我了?!?/br> 稻草人“嘎吱嘎吱”地轉(zhuǎn)動著頭顱,用紅色涂料畫出來的雙眼冒出兩縷黑色的輕煙,將哀怨的目光鎖定在他的身上,下垂的嘴角漸漸勾了起來。 “不如,你留下來陪我怎么樣?” 洛星辰不動聲色地走上前,伸手抓住稻草人兩側(cè)的腰身,將稻草人向右歪斜的身子用力扶正,又將插在地面上的木棍壓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