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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們帶著二三十個士卒進了密道,其余人都在外守著。走了一段距離后,狹窄的密道豁達開闊起來,竟是個天然的洞xue,更令人意外的是,里頭堆著約莫上百的木箱,隱隱能聞出硝石獨特氣味,這顯然就是他們苦苦尋覓的倉庫了。 魏堯沉著臉,吩咐道:“趙旻,讓人把這些箱子悉數(shù)搬出去。” 趙旻留在原地,魏堯以及寧清依舊往前走在,走了半個時辰,總算看打了盡頭。沒想到,密道的盡頭就在硝石礦不遠處,依舊是有一塊大石頭擋著,只不過完全將洞口封住了。他們推開石頭出來后,那些原先推著石塊的礦工都停下了步伐,愣在原地看著他們,臉上驚訝的有之、不解的有之、絕望的亦有之。 山上留著的一對人馬一聽到動靜便趕了過來,見到魏堯,紛紛行禮:“將軍!” 魏堯應(yīng)了一聲,眼睛依舊盯著那些礦工和督查,說道:“將人都帶走。” 部下們齊聲道:“是!” 正要去抓人時,一個礦工跑了過來,直接跪在魏堯面前,喘著氣喊道:“大人!小的是督工郭齊,大人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我,其他人并不知道實情,何必帶他們?nèi)フ嘉渌镜牡胤侥??!?/br> 魏堯冷著臉看著他,片刻后輕輕頷首:“他們不知情,但能把你這個知情的引出來?!?/br> 郭齊一怔。 魏堯轉(zhuǎn)頭吩咐道:“將管事的帶走,不用抓礦工,留幾個人下來看著他們即可。” 魏堯一聲令下,部下們便照他說的行動起來。 藥效過后,當(dāng)樸豫帶著人找費添無果后,心里有了一抹不祥的預(yù)感,他趕到小巍山時,便看到一個個士卒從原本該無人發(fā)覺的洞口往外運裝著硝石粉的箱子,此刻他的表情實在是說不上的復(fù)雜。 旁邊的手下小心翼翼地問道:“總領(lǐng)…現(xiàn)在怎么辦,殿下他…” 樸豫伸手打斷了手下的話,站了良久后轉(zhuǎn)身離開,說道:“回稟主家,請他定奪?!?/br> 東西和人帶回武司,經(jīng)清點,山洞內(nèi)共有一百二十三箱,全是精制硝石粉,這不太可能是一時之功,必定積攢了一段時間,若再遲些日子,保不齊就被運走了,到時候光有人無贓物,能不能定徐漾他們的罪暫且不說,這樣大量的硝石粉流向未知,也是個隱患。 如今人贓并獲,徐漾也被帶了出來,魏堯當(dāng)場審問,白定光在旁記錄輔佐。 先是郭齊招認:“礦上的兄弟收益不好,一向是一邊為朝廷采礦,一邊暗中將多采的礦制成粉,偷偷流向民間。詹武司使上任后,發(fā)現(xiàn)了這事,不但沒有責(zé)怪,還問小人,想不想賺大錢。小人自然是想的,礦上的人都是貧苦出生,沒人不想多賺些錢,也好不再做這苦累的活。” 寧清問:“于是你們就和詹桂友說好,你們負責(zé)采礦,他負責(zé)出售,賺了錢也不會少了你們的好?” 郭齊點頭道:“正是。” 魏堯看了看嚇得有些魂不守舍的徐漾,道:“那你呢?!?/br> 徐漾見今天的架勢怎還能不懂,早就沒了先前的狂妄,跪著畢恭畢敬道:“下官,下官本就與詹桂友相識,一時鬼迷心竅,貪圖榮華,便答應(yīng)了他。” 費添哼了一聲:“這是欺負死人不會說話,把臟水都潑在別人頭上了?!?/br> 寧清笑了笑,問:“那徐大人可知道詹大人和鐘大人是怎么死的?” 徐漾看了他一眼,俯身道:“下官不知?!?/br> 嗯,這是極力要將自己摘干凈,逃不掉就招,沒確切證據(jù)就絕口否認。 寧清也不惱,繼續(xù)問道:“那你總該知道這些硝石粉的去路吧,這么多的量,難道是賣給民間做煙火炮仗?” 徐漾將頭埋得更低,幾乎能媲美縮頭烏龜。 “下官確實不知,這些事都是詹大人經(jīng)手辦的,下官只負責(zé)監(jiān)督礦工開采和制粉,其余的并不知情?!毙煅⑽⑻鹆祟^,道,“詹大人死后,這些硝石粉不都堆在山洞里嗎,若下官真有法子,何必堆著讓大人們繳了做證據(jù),反害了自己呢?” 寧清略一挑眉,心想這個徐漾倒是聰明,還真讓他找到了一條有理的借口。的確,這樣多的硝石粉,一是等著賣出,二就是像徐漾所說,詹桂友死了,他自己沒路子,只能堆在那里。徐漾這個嘴硬的是不用指望了,另一個知道實情的詹桂友早就死了,真相到底如何,還真不好憑空揣測。眼下能知道的是,徐漾和詹桂友背后一定還有人,否則當(dāng)初扣住他時,他不可能那安分,只能說明魏堯所說正中他下懷,他怕死,而那個會要他命的,和殺了詹桂友的定然是一個主家。 徐漾跟條泥鰍似的油滑,魏堯已經(jīng)被他磨光了耐心,直接問道:“詹桂友背后還有誰?” 不出意料,徐漾道:“下官不知?!?/br> 寧清點了點頭,笑道:“徐大人真是一問三不知啊,也罷,白大人,讓人將證物拿來吧。” 武司的士卒拿了一疊書信遞給寧清,寧清順手直接灑在徐漾面前,說道:“徐大人被軟禁后,我就差人去了你府上,發(fā)現(xiàn)你書房屜子的暗格里藏著這些信,我仔細比對過了,這些信卻是出自你的手,那么你是給誰寫的呢?” 徐漾看著地上的那些信有些懵,寧清提醒道:“大人可別說有人仿造你的字跡,里面提及硝石礦之處可是詳盡的很,除了大人,還會有誰對小巍山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