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魏堯語中帶笑:“也沒什么,就想來正式見見你家公子,他人呢?” 何伯人實誠,如是說道:“我家公子這幾日都在府中,現(xiàn)在應該在房間看書,我差人為您帶路?!?/br> “多謝?!?/br> 林榮一聽,直接上門了,這還得了,趕忙先行一步跑回去通知他家公子。 寧清津津有味的看著書,剛要翻頁,林榮便沖進房,將瓜果一類的盤子放在桌上,顧不得喘口氣,兩步跑到他跟前。 寧清抬頭看了他一眼:“怎么氣沖沖的,撿到什么寶貝了?” 林榮忙擺手,寧清不甚在意地扭頭繼續(xù)看書,只聽林榮喘過氣,氣急敗壞道:“安國公來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由人帶著過來了!” “誰?”寧清一時沒反應過來。 “魏堯!” 寧清霎時將書合上,下軟榻:“真是冤家路宰,不見!你便說我不慎染了風寒,病中煩悶外出賞花去了,讓他從哪來回哪去?!?/br> 寧清動作迅速的整理好衣服往外走,走前還不忘帶走一盤瓜子。 林榮一見他家公子跑了,恨不得也跟上去,不等踱步幾回魏堯便進屋了。只好硬著頭皮上前恭謹?shù)溃骸肮珷斣趺磥砹???/br> “閑來無事,來見見你家公子?!蔽簣蛴喙馄骋娮郎线€帶著水珠的葡萄,心下了然,仍不戳破:“他人呢?” 給林榮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照著寧清的話原模原樣的回,斟酌后委婉道:“只在不巧,我家公子昨日染了風寒無趣,心情不大好,前腳剛出去賞花去了,謝謝公爺好意,不如您先回去,今日真是不巧。” 魏堯不說話,只是笑著,那笑看的林榮莫名膽顫,要不是怕被公子揍他就要坦白了。 正僵持著,碰上小桃拿著布料從門前經(jīng)過,正巧聽見,停下詫異道:“公子病了?那怎么我方才見還在花園待著,如今風這么大,你也不怕再受了寒!” 魏堯一臉笑意看著林榮,將他看得后背發(fā)涼,干笑道:“是出去,到府內花園賞賞,也不敢讓他走太遠?!?/br> 這話林榮說了自己都沒臉,好在安國公看著不是要追究的樣子。 “那你便帶我去花園吧?” 實在是抵擋不住,林榮只好帶著人去了后院。 剛進花園,魏堯便看見寧清躺在前方亭子的躺椅上,喝著茶磕著瓜子,嗑瓜子的聲音仿佛踩著鼓點,頗有些音韻,看著好不閑適。 魏堯看了看林榮,林榮卻受不了這樣的審視,忙道:“小人先退下了,公爺和我家公子慢聊。” 寧清剛將手伸向盤子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寧公子好雅興。” 寧清閉上眼在心里罵道:當真冤孽。 轉過頭來臉上帶著詫異,仿佛全然不知,忙起身行禮:“安國公怎么來了,在下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無妨?!?/br> 兩人一同坐下,魏堯掃了眼院子里的花草,雖不如御花園名貴繁多,卻看得出是精心照料著的,開得甚好。他回過頭對寧清說:“上次御花園草草一面,還未來得及和寧公子深談。” 寧清含蓄道:“還未深交卻要成親?” 魏堯一笑而過,自顧問道:“不知該如何稱呼寧公子?” “在下名清,字蘭譽?!?/br> “芝蘭玉樹,休聲美譽,好雅清的字,自己取的?” “不,母親早殞,去世前特為我取的字?!?/br> 許是年代太久遠,寧清看上去十分淡然,突然想起道:“只知道安國公單名一個‘堯’,可有字?” “正是‘昭倬’二字。” 寧清思索一二后道:“《詩經(jīng)》中有‘倬彼云漢,昭回于天。’之句,可是公爺取字的出處?” “是?!蔽簣蛳氩坏剿@么快就能想到出處,確實不可小覷,“從前讀書時最愛這兩句,后來就取了作字?!?/br> 魏堯身為大將軍竟有如此書生意氣,倒令寧清開了眼。 “公爺文武雙全,在下佩服?!?/br> 魏堯不喜拐彎抹角,喝了口茶將茶盞放下,隨意道:“成親一事是我唐突了?!?/br> 寧清暗暗想:原來你也知道。 “蘭譽在帝都風評如何想必自己也清楚,我成親是在所難免的,至于為什么選你。”魏堯笑了笑,“兩次見面給我留下了點印象,便懶得多花心思再挑選一番了,至少蘭譽的長相勝人一籌?!?/br> 聽見這話寧清心里冷哼一聲,面上倒還平靜:“還真是謝公爺賞識。” 魏堯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莞爾一笑,起身便要離開,只是突然記起又返過頭:“方才聽下人說蘭譽病了?這里風大,還是早先回房吧,保重身體?!?/br> 寧清早就忘了這茬,現(xiàn)下被提醒只得故作虛弱的咳兩聲做做樣子:“謝公爺關心。” 大婚定在了歲旦后,正月初八,據(jù)禮部所說,這是百年難得的好日子。禮部本想來個雙喜臨門,兩門婚事一同舉辦,但太子成親要準備的事務實在繁雜,最后無奈之下只能讓魏堯先辦,太子則定在二月初三。 儲君大婚,王爵顯官自是不用說,就連北狄王都要派三王子攜禮來京祝賀,祥豐帝容顏大悅,更是下令務必好好籌備。 魏堯地位雖尊貴,但畢竟尊卑有序,這樣一比難免相形見絀,好在魏堯本就不喜普張奢靡,如此反而成全了他。雖如此,送去寧府的彩禮和各種賞賜都塞不下庫房,最后還是寧珂承讓何伯另開了間閑置的廂房,暫時存放這些東西,等寧清“出嫁后”一起帶去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