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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陛下欠我半座皇陵在線閱讀 - 第79頁

第79頁

    江瑗低下頭,解下腰間的五色絡(luò)子,把那玉璧攥在了手心里。

    他攥得很緊,那只手張合兩次,終于從桌下來到了桌面上。

    他又增加了一只手,把玉璧托在了兩手之間。

    那是之前與季玦勾勾纏纏的那只瑗。

    他微微低頭,鴉羽般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那雙驚心動魄的眼睛。然后,他又堅(jiān)定地看著季玦。

    他把那只瑗,雙手奉在季玦身前。

    “砰!”一只飛蛾循著光,撞在了紗窗上。

    “砰!”——季玦聽到了這聲。

    “砰!”

    夏蟲恍若瘋了一般振翼,仿佛不止一只,它們此起彼伏地尖叫,一聲比一聲急,一聲比一聲亮。似乎滿世界都是這樣的聲音了——喓喓切切,嘈嘈促促,朝生暮死,震耳欲聾。

    季玦慢慢伸出手。

    他握住江瑗的手指,把玉璧按回在江瑗手心。

    江瑗緩緩勾起一個并不真切的微笑,眼睛卻眨了又眨——他怕自己的眼睛干出什么丟人的事。

    季玦面色平靜,卻正衣冠而危坐。

    他坐得很正,背挺得很直,讓自己看起來一絲不茍,對江瑗的表達(dá)做出極大的慎重。

    他終于露出一個笑,鄭重道:“……容我三思?!?/br>
    江瑗知曉了季玦的珍重。

    他也終于笑了出來,笑容越來越大,華光溢彩。

    作者有話要說:我終于寫爽了,說實(shí)話這是這本書我第一次寫爽。意象雙關(guān)真的好爽!

    喓喓草蟲,趯趯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降。

    一個沒什么用的冷知識,青銅器里的鉛和米酒里的米酸會反應(yīng),有毒。

    還有一個安排還是想告訴大家,我想挑戰(zhàn)在八章之內(nèi)完結(jié)這本書。因?yàn)閺?qiáng)迫傾向,只想整數(shù)完結(jié),但十五萬寫不完二十萬又多了,經(jīng)過我好多天的糾結(jié),還是準(zhǔn)備十五萬了——所以算了一下字?jǐn)?shù),就八章內(nèi)完結(jié)吧。

    謝謝你們!鞠躬!愛你們!非常非常愛你們?。。?!

    第55章

    天元十五年,江朝風(fēng)起云涌。

    以進(jìn)州新礦為引,陛下設(shè)各處鐵官,攜圣命奔赴各地,重新統(tǒng)算鐵礦之?dāng)?shù)。

    此事由二子江璉總領(lǐng),辦得如火如荼。

    眾人都嗅到了風(fēng)聲,陛下這是要拿世家開刀了。

    帝黨與世家之間的斗爭越來越激烈,鄭黨冷眼旁觀,只求保身。

    這幾日新添了午朝,朝堂上的爭論就沒有一刻停歇。

    季玦也因此忙了不少。

    齊昭在寫爛了第二個筆頭后終于忍不住,開始向季玦抱怨。

    “都一個多月了,這事什么時候是個頭?!?/br>
    季玦笑了笑,道:“古往今來,哪一場變革是一蹴而就的?”

    齊昭撇了撇嘴,悄聲道:“你聽說了沒?林明月病了。”

    “……真病了?”

    “誰知道呢?她可病得巧。”

    林明月剛生病,二皇子克妻的傳聞就甚囂塵上。滿城都在提他之前溺死的那個未婚妻,又在提突發(fā)惡疾的林明月。

    “昨個你不在,林將軍來找陛下哭了。我估摸著,二皇子這婚約又保不住了,要退,”齊昭嘀嘀咕咕,“我爹說,張家把賬冊全交給陛下了。”

    “六皇子妃的母家?”

    “對啊,他們這一交,六皇子就要放出來了……他本來還得禁足呢……”

    季玦搖頭輕笑:“張家開了頭,其它幾家估計(jì)氣得不輕。”

    “張家指望著嫡子登位呢?!饼R昭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他又似乎想到什么一般,挑了挑眉:“說起嫡子,不是還有江瑗那個混蛋么?!?/br>
    他再不愿多說,把手揣在袖子里跑了。

    季玦永遠(yuǎn)搞不懂,齊昭為什么喜歡在御道上狂奔。

    出了宮禁,回到東十字街,隔壁的小娘子正好在做蜂蜜紅豆卷兒,季玦下意識買了一屜,走到家里才想起來他不愛吃這種東西。

    是江瑗愛吃。

    他隨手把點(diǎn)心放在桌上。

    他至今沒有給江瑗答復(fù),江瑗也沒有來打擾他。

    兩個人都很忙,季玦前幾日換到江瑗身上過一次,看到的是皇宮地形圖和兩封雞毛密信。

    局勢在一夕之間陡然緊張,陛下圖窮匕見,仿佛之前那個嚷嚷著要修行宮的皇帝是個假人。

    季玦咬了一口紅豆卷。

    齁甜,是江瑗喜歡的味道。

    他坐下來,捋了捋最近待發(fā)的政令,把該記的東西記下來,又拿蠟封好。

    做完這一切,他擱筆,眉卻蹙了起來。

    他是該想想江瑗了。

    不見一月有余,每日在朝堂上驚鴻一瞥,他才覺得空落落的。

    江瑗于他,到底意味著什么呢?

    他一直以為,江瑗是個知己。

    從江瑗支著竹杖找到他開始,江瑗就是那個知己了。

    從容的,淡定的,狼狽的……他們不需要說話,只需要對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江瑗一直溫情脈脈著。

    季玦以為,他們會一直如此,自死到生,從生至死。

    他刻意讓自己冷靜了一個月,平復(fù)雜亂無章的思緒,再去仔細(xì)思索這個問題。

    如若江瑗永遠(yuǎn)不表明心意,思及未來的妻子,或者說未來的伴侶時,季玦永遠(yuǎn)不會想到江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