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生日快樂(雙更合一)
他看著和安白差不多大,聲音也是清澈的少年音,舉手投足間卻是淡漠老成。 “啊,沒事。” 安白往后退開半步,害羞地笑著:“小事而已?!?/br> 少年放下琴蓋說:“不作處理強撐,除了軟組織挫傷,還有骨裂的可能?!?/br> 他站起身,拍了拍琴凳說:“坐過來,我給你看看?!?/br> “這不好吧?你……您……您還懂醫(yī)術(shù)?” 突如其來的邀約讓安白手足無措,那架叁角鋼琴看著就很貴,她看都不敢多看,竟然還要她坐過去! “比你懂點?!鄙倌陿O快地皺了下眉,“或者你想讓我的保鏢背你去醫(yī)務(wù)室?” 那也太惹人注目了。 安白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坐下時少年俯下身,雙手握住她的腳踝摸索。 從跟骨到距骨,再到跖骨。金色的眼睛隱在額前的碎發(fā)陰影中,沉默而專注。 “沒骨折?!鄙倌攴愿辣gS去拿兩塊鎮(zhèn)痛貼來,給安白揉了兩下:“按理說過一會兒就沒事了,但你的骨質(zhì)偏脆,還是靜養(yǎng)一天?!?/br> 他站起身,接過隨身保鏢遞來的濕毛巾,仔細擦拭每一根手指,又擠了消毒液揉搓手心指縫。 五分鐘后,他才轉(zhuǎn)頭問:“我讓保鏢送你回宿舍?” 安白一直緊緊盯著他的手指。如修竹般瘦長秀麗,指甲顏色偏淡,骨骼的形狀也很漂亮。 安白有一種他仿佛是為她而生的錯覺,因為哪一寸都讓她喜歡。 唯一不喜歡的是他左手無名指佩戴的戒指,白金色的,她不喜歡這個顏色。 “有話想說?” 他揮揮手,保鏢立刻推來一張單人沙發(fā),他坐下道:“說來聽聽?!?/br> 他如此自然,安白一句話哽住,難受得不行。 “不讓你說估計會難受很久?!鄙倌晏鹗郑gS遞來一杯檸檬氣泡水,他輕啜一口:“直說就是?!?/br> 分明是這么唯我獨尊的行徑,但卻愿意聽她說話,在照顧她的感受。 安白有一種詭異的割裂感,小聲說:“墨少爺……并不像同學(xué)們說的那么孤高在上,不屑任何人,連靠近都靠近不了……” 當(dāng)眾說別人的壞話,安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這位貴族少爺?shù)姆磻?yīng)。 但墨少爺不為所動,眼神淡淡地看著氣泡水里漂浮破散的氣泡說:“人類本性無知自負,擅自揣測斷言才是傲慢。他們崇拜強者,想要特殊,卻又不敢脫離群體,說到底不過一群無趣的爛俗之輩。” 難以想象這番說辭是從一個同齡人嘴中說出的。安白一瞬間對墨少爺又有了新認知。 墨少爺放下杯子,平視安白問:“你呢?也是人云亦云的無知俗人?” 安白當(dāng)然想說不是。 但在如此優(yōu)秀的學(xué)長面前,她的確沒資格稱自己不俗。 安白回問:“所以大家說墨少爺不喜歡別人是真的?” “我叫墨正卿?!彼查_了眼神。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安白知道他心虛了,顯然自己把他問到了。 “我不討厭你?!蹦浣鹕捻涌聪虬舶?。 如驕陽烈日,燦爛至盛,難以挪開視線。 安白脫口而出:“我也喜歡你。” 下一秒,安白清楚地聽見保鏢倒吸冷氣的聲音。 安白剛剛查資料才看見過,有不少女生向墨正卿表白示好,甚至尾隨偷窺,導(dǎo)致墨正卿極其反感,直接讓保鏢動手趕人。 “喜歡你……彈琴的樣子?!卑舶啄X袋聰明,靠著求生欲,立刻給自己急救。 墨正卿金色的眸光淡了一瞬間,似乎不喜歡這個說法。 他對保鏢招手說:“其實我更喜歡彈吉他。” 向來隨叫隨到的保鏢愣在原地,犯了難,小聲勸告:“少爺,家主說了您每個月只能彈一回?!?/br> “算下個月的?!狈凑裉熳尠舶走M琴房是破例了,再破一次也不算什么。 一把普通的吉他遞到墨正卿手里,他撥弄兩下,覺得弦松了。調(diào)節(jié)擦拭后問:“點個曲子?!?/br> “???這……” 老實說安白還是第一次在影像資料外見到吉他,比鋼琴還陌生,她想了半天只回憶起高山流水,但那是古琴彈的。 “哪一曲都行?”安白謹慎試探。 “沒有這個歌名?!蹦鋼u了搖頭:“邊緣郊區(qū)來的新生,沒聽過樂器演奏?” 安白尷尬地低頭:“嗯……” 她心虛的聲音被淹沒在一串輕柔的弦聲中。 他的手指撥過琴弦,安白聽見風(fēng)聽見云,仿佛湛藍色的天空在眼前一望無際,遠處的陽光忽明忽暗,時光安靜流淌。 墨正卿垂眸彈奏,側(cè)臉綴著細碎的金色光芒。 他整個人都像是完美的造物,寶物般閃閃發(fā)光。 “我喜歡你?!卑舶椎穆曇舨卦谙衣曋拢骸澳睦锒己芟矚g?!?/br> 墨正卿長長的睫羽隨著動作輕顫,良久,他才在保鏢的強烈要求下收起吉他。 不知不覺已經(jīng)黃昏了。離迎新晚會還有兩個小時,安白不想回宿舍,顧忌扭傷的腳踝也不想回教室。 “想打發(fā)無聊?” 墨正卿難得彈吉他時有一個認真傾聽的聽眾,心情大好地指向窗邊的桌子:“會下棋嗎?” “對弈嗎?我會?!卑舶啄闷鹨幻栋咨谋鶝銎遄诱f:“我執(zhí)黑,你先走?!?/br> “白子先走?”墨正卿不解,但他看她熟練地座子,立刻明白她用的是古時規(guī)則。竟然不猜先,主動讓他先走,墨正卿不禁對她高看一分:“對這個很有自信?” 她一直怯怯的,此時眼眸兒亮晶晶的,唇角也有了笑意。 不討厭,也不難看。 “唔,算是比較熟悉吧……”安白記不起以前的事,大都是模糊朦朧的感覺。 但之前她在公寓見到總統(tǒng)自己和自己對弈,那局棋被他下成了無解死局。那時安白心里就悶,如果給她來,至少在五步前還有一條活路。 “看來你不是自吹自夸?!?/br> 墨正卿在安白面前坐下,穩(wěn)穩(wěn)落下一子,“輸過嗎?” 弈者心高氣傲,最是不服輸不認輸,他不希望看見她哭哭啼啼的模樣。 “大概沒有吧……”墨正卿話音未落,安白即刻落子。她落得如此果敢,墨正卿終于正視交手。 縱橫之間,白子坐落星位,像是新手莽撞而為。墨正卿徐徐圖之,將她逼至只剩一氣,她立刻續(xù)子,但不過是茍延殘喘。 眼看要殺她四子,安白平靜地落下一子,將他的白棋取走。 “棄子做活?反殺?” 墨正卿吃了一個大虧,不禁咬了咬牙,回想大約十一步前她劣勢初埋時,就已經(jīng)在隱忍算計了。 “太久沒下有點手生,但虧都虧了,也不能太虧嘛。”安白棋癮正濃,沖墨正卿眨了眨眼:“你生氣啦?殺回來嘛。” 一局棋難舍難分,亮燈時,保鏢來催促兩人去迎新晚會。 安白放下白子說:“下次回來再下?” 遲遲未下的墨正卿深吸一口氣,揮退保鏢說:“我怎么算都失半目,是你贏了?!?/br> 墨正卿狠狠地咬著牙,顯然從未輸過。 安白手忙腳亂地解釋:“那個……不是沒下完嗎?也不能算輸!現(xiàn)在迎新晚會才是要緊事,我們趕緊過去?” “好?!?/br> 墨正卿披上黑色風(fēng)衣,伸手就將安白攔腰抱起。 “哎哎哎?”安白突然身體懸空,嚇得一動不動。 “你腳踝受傷不宜走動?!蹦湔f:“我輸你一局棋,你有權(quán)利對我提一個要求。這難道不是你現(xiàn)在最迫切的需求?” 排解無聊下一局棋而已,要不要這么較真! 但自己走去禮堂已經(jīng)來不及了,墨正卿說的不算錯,安白只好由他抱走。 還未靠近禮堂,安白就聽見總統(tǒng)演講的聲音。 墨正卿慢慢推開門,總統(tǒng)的演講戛然而止,嚴厲高冷的面容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看向門口說:“看來有兩個同學(xué)遲到了。” 瞬間被幾千個人注視的感覺讓安白頭皮發(fā)麻,險些從墨正卿懷里掉下來。 “但來得正巧,沒有錯過最重要的部分。” 隨著總統(tǒng)的話音,禮堂陷入一片漆黑,安白趕緊下來戰(zhàn)壕。 昏暗無邊,人群忐忑,嘈雜交織中,頭頂亮起了光點。 一顆又一顆,星光點點,宛若銀河。 總統(tǒng)站在中央,仿佛宇宙中心,他單手托起一個小蛋糕說:“祝我們的神明,生日快樂?!?/br> —— 1350珍珠的加更也在這里啦。 這章2700個字,真不錯呀ヾ(▽)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