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會再光網(wǎng)看到你新發(fā)的文章了?！?/br>
    聶岑馬上反駁道。“哎呀，那不一樣?！?/br>
    “那就是寫著玩的，我都沒想到那篇居然能發(fā)出去。”

    那篇是他胡亂瞎寫的。

    根據(jù)不同養(yǎng)殖手段，養(yǎng)出來的花的鮮亮程度不同，他都沒想到自己種花種著種著突發(fā)奇想寫出來的工作日志，能被光網(wǎng)篩選出來發(fā)表。

    “那是因為你寫文章底子還在，畢竟你曾經(jīng)是帝國研究院的高級研究員?！?/br>
    聶岑不知道何豫南為什么非要提起他輝煌的“往日”。

    那些記憶現(xiàn)在回想起來，并不美好。

    只要是有實驗，就有失敗。

    不知道有多少不成型的幼兒從他手上離開，因為是怪異的，是失敗的，所以就被他匆匆按規(guī)定結束了生命。

    當時處在大家都在那么做的環(huán)境里，還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就是一陣惡寒。

    他們之前做了那么泯滅人性的實驗，真的配獲得現(xiàn)在這樣安逸的生活嗎？

    偶爾這么想想，就整天夜不能寐。

    只有守護著聶川，聽到聶川哭聲，給聶川喂奶，陪聶川玩的時候，那種愧疚感才能減輕。

    “總之，我現(xiàn)在真的不想搞什么研究了。我現(xiàn)在只想把那小孩養(yǎng)大，讓他普普通通的過完自己的一生。最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br>
    “他現(xiàn)在是整個實驗中唯一一個還活著的實驗體?！?/br>
    “不。”

    “他不是。”

    “實驗題零號，他還活著?！?/br>
    何豫南的話剛剛落下，就聽到廚房餐廳里餐盤落地的聲音，虞小梅扶著門框，驚恐地朝著這邊看來。

    “你是說真的？”

    何豫南點了點頭。

    “是真的。零號實驗體一直都沒有死。”

    “是假死對不對?！?/br>
    虞小梅手指抵著唇，走了過來。

    “我就知道?！?/br>
    “那個孩子就算再痛苦，阿南都不可能讓他死。那就不符合他的性格，他不可能下得去手。”

    她會改變自己的立場，覺得這是個完全錯誤的實驗，就是因為顧南。

    因為大學里的印象，她覺得顧南做的事一定是正確的。

    既然他做的事是正確的，那她自己做的事就一定是錯誤的。

    所以當顧南潛伏在他們研究室并且間接害死零號之后，她就醒悟了，他們現(xiàn)在犧牲了這么多無辜的生命，換來的可能不是和平，而是更多的罪惡。

    他們沒有任何理由，為了他們想要的和平，去犧牲別人的生命。

    哪怕他們的初心是為了消滅蟲族。

    “那個孩子去哪里了？他還好嗎？他的精神力早就超過人類能夠承受的范圍了，他是怎么活下來的?！?/br>
    虞小梅一改之前有點戒備不愿意說太多正事的風格，喋喋不休地問著。

    聶岑反倒沉默了下來，整個人窩在了沙發(fā)里，捂著腦袋。

    “怎么可能，怎么會，怎么辦……”

    作為零一號實驗體的聶川比零零號幸福太多了。

    零一號剛一出生，顧南皇后就自殺了，帝國研究院緊接著關閉了他們的實驗室，除了出生時被人工培養(yǎng)，聶川根本沒有經(jīng)歷任何其他實驗。

    零號就不一樣了。

    在零號身上他們進行了許多實驗，為了讓他控制蟲族，讓他和蟲族幼崽一起生活的主意他們都能想得出來。

    在顧南來之前，那個孩子甚至從來沒有開口說過話，一直十分安靜。

    他們也怕他會跟他們說話，因為開口說話，就會產(chǎn)生交流，有交流就會有情緒，情感……也就更像人。

    他們只有把他當做工具，才能讓自己的良心短暫的過得去。

    “我離開首都星以后，顧南就聯(lián)系了我?！?/br>
    “他跟我說，他把零號送到了一個孤兒院，但是他的情況特別不穩(wěn)定，希望我能照顧他?！?/br>
    “原來是這樣……”

    虞小梅喃喃著，雙手合十。

    “那他的精神力擴散問題怎么樣了，皇后不是到最后都沒有找到解決方法嗎？”

    “找到了?！?/br>
    “就是因為找到了，所以我才過來找聶岑?！?/br>
    “他以前發(fā)的一篇文章里有拯救零號的方法。”

    虞小梅轉(zhuǎn)頭看向聶岑，他也悶悶的，不知道何豫南在說什么。

    他要是有救零號的方法，顧南皇后也不至于為了救零號，特意潛伏在他們實驗室了。

    “何大哥，你是高估我了，顧南專供精神力方面的人才都沒有研究出來的東西，我怎么可能研究出來呢。”

    聶岑揮了揮手，見何豫南還盯著自己，才抿住了唇角，聲音發(fā)顫地反問道。“真的??？”

    “真的。”

    “是哪一篇？”

    他的研究太多了。

    何豫南從懷中取出一個金色的晶體放在手心里。

    “就是他，你認識吧。”

    聶岑手指發(fā)顫的伸了出去，從何豫南手中接過了晶體。

    “這個東西你認識吧?！?/br>
    “認識……這個里面好像能儲存精神力，但是儲存不了太久，我還沒有研究出來，怎么讓這東西長久的儲存精神力，就參與了人造人實驗，后來這個實驗文章就寫了個開頭，何院長，你研究出來了？”

    聶岑不由自主地換了更加尊敬的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