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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都是白迆,一仙一魔,我隨母姓,血脈卻是仙脈,后來魔那一支滅亡,我恐怕是唯一殘存的溫姓白迆了,”溫若什道,“哦,不對,我也死了?!?/br> 說完,他自己笑了一下。 江隨瀾也跟著彎了下唇,但心底有些茫然和難喻的悲傷,因此這笑算不上真切。 溫若什道:“唉,我好多年沒跟人說話了,又是同族,就勞煩你多聽我叨叨兩句了?!?/br> 江隨瀾趕緊道:“是我的榮幸。” 溫若什笑了笑,給兩人的茶滿上,他自己喝了一口,接著說:“其實我跟你說我這身世,也是告訴你,我也算是仙魔混血。為魔的白迆,生來向往仙似的,幾乎個個都和仙結了合,只是后來,大家發(fā)現(xiàn)生下的孩子要吞人性命,于是我們便遭了獵殺?!?/br> 江隨瀾默默聽著。 溫若什道:“后來……很多年后,風波平息,我也長大了,在大陸隱瞞身份闖蕩,愛上了一個魔。期間沒什么好說的,大抵就是陷入愛河的那些事……” 雖嘴上說沒什么好說的,但溫若什還是說了許多。 說到后來,他臉上是羞赧似的笑意。 又接著道:“再后來,天道要仙魔遷居,我和他都選擇留在了人間。我的神府是松醪山,他的神府叫尖芷河谷。你知道尖芷嗎?是一種漂亮的、淡紫色的、花瓣鋒利如刀的小花,長在河邊,香氣也是淡雅的。河谷里開滿了尖芷?!?/br> 江隨瀾有些局促地說:“晚輩見識太少,沒見過尖芷?!?/br> 溫若什說:“這么多年過去,沒有也不奇怪。” 江隨瀾沉默著點了點頭。 溫若什看了眼他空掉的茶杯,說:“還要再喝一點嗎?” 江隨瀾搖了搖頭。 溫若什便站起來,說:“我知道你如今需要修煉,此地風景靈氣皆好,我為你護法。” 江隨瀾:“?。俊?/br> 溫若什笑道:“當年,我和他選擇留在此地,是因為我們有一個孩子,那時已是少年,長得很好,意味著我們也大限將至,于是決定留下來。我有個朋友幫我看過,說數(shù)萬年后,我和他還有一面可見,契機在你?!?/br> 江隨瀾呆了一會兒,倏然懂了。他點頭道:“我知道了。” 溫若什便說:“修煉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問我,我會為你護法至你的靈氣能到與你體內(nèi)魔氣媲美的程度?!?/br> 江隨瀾說:“多謝?!?/br> 溫若什又從屋里拿了蒲團,給江隨瀾坐著。 江隨瀾坐下來修煉,一入定,時間便不知過去了幾何。 松醪山還是那樣的松醪山。松樹颯颯,溪流潺潺。 松醪山的天色一直是江隨瀾進來時的天色,清明白日,陽光和煦,風又輕又暖。 松醪山之外,殷淮夢和云片糕等著。 臨洲之外,仙修聚集,幾十個化境在臨洲垂虹山與會。有弟子端茶送水,離了這座山便與同伴嘖嘖贊嘆:“我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多仙尊!” 雁歧山來了霸劍和醉刀,踏月留在蹇洲守山。寒鏡府只來了曇鼎一人。 即便如此,各門各派加起來,化境聚在一起的氣勢也足以震得這山抖一抖。 這么多尊者聚在一起——在一些仙門,化境是鎮(zhèn)門的長老,平素極少出面,這次與會都來了,所談無非一件關乎九洲存亡、仙門存亡的事:對魔修如今攻勢,是他攻我守,還是主動出擊? 兩方僵持不下已有許多天。 平洲珞隱宗的長御尊者作為后者的代表,為持前者態(tài)度的化境感到痛心疾首;而持有前者觀念的化境則說,你平洲珞隱宗自然說要打,你們平洲落魔修手里,沒得守了嘛!但我臨洲/洛洲/緹洲/翼洲/桓洲還好好的,何必主動招惹魔修。長御氣得大罵這些人縮頭烏龜。 席間還有人嘆息,若是蘭湘子還在世就好了,若是蘭湘子在,就能幫他們看看,到底打還是守。 聽到這話,霸劍的臉色無聲地沉下來。 垂虹山的這次大會,持續(xù)了好多天。 不想打的除了化境本人的想法,還有些是宗門的意思,畢竟化境只是一個化境,宗門卻代表著更多人。其間交涉、扯皮、辯論總是少不了。不像魔修,從魔淵傾巢而出,什么都沒有了,什么也不怕,只顧瘋狂。 垂虹山進展緩慢,魔修那邊則事事都用最快的速度。 督清把龍帶回蹇洲,狂揚已不在銅駝城,而在若城等著。 帶回去的過程不順利,阿玄在魔藤中掙扎,每一分傷害都反噬在督清身上。等到了若城,他一抖鎖鏈樣的藤,把龍放出來時,自己也再撐不住,臉色慘白地吐著血,神情頹然。 狂揚沒看他,目光盯著傷痕累累的龍。他沖阿玄笑了笑:“我們愉快合作過這么多年,接下來的日子,就繼續(xù)吧。” 龍張了口,阿玄沙啞低沉的聲音傳出來:“你想要什么?” 眾多魔修從四面八方涌過來,手中是另外一種鏈子??駬P笑道:“你會知道的。對了,隨瀾可還好?” * 山中無歲月。 江隨瀾從入定中醒來,雖是修煉,卻像是一夜好眠,渾身都舒坦了。 他張開眼睛,看到身邊的溫若什在蒔弄籬笆圍起來的小院子中的花,水珠凝在嬌嫩的花瓣上,再顫巍巍滑下來。這一切,在他眼中變得緩慢、清晰、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