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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那個俘虜跑了?!绷畏惭巯掠行┌l(fā)青,似乎也是在睡夢中被人匆忙叫醒。 秦嶂皺了皺眉,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 “跑了就跑了吧,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加強營地巡防,也好好休息,這次蠻族接連吃了三次大虧,早已經傷了元氣,再想突襲是不可能的了,讓兄弟們好好睡一覺,準備慶功宴上好好喝一場!” 幾個副將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何是這種反應,廖凡目光閃了閃,最先反應過來,隨即哈哈大笑,眼中陰郁一掃而空。 “好!此次接連大捷,朝廷之前已經撥了幾千只羊過來,就在路上了,看來兄弟們可以準備吃rou了!” rou!羊rou!冬天吃烤羊rou! 一聽到這話,其余幾個人眼睛亮的像是狼一樣,更是幾乎按捺不住心里頭的激動和興奮,是個北方男人哪有不愛吃羊rou的,可在這苦寒之地,若不是打了勝仗根本不可能有羊rou吃!這回倒是可以好好補補了! 秦嶂笑著看著這些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勾肩搭背地離開,再也沒有了之前被戰(zhàn)事壓迫的絕望和痛苦,興奮地討論著慶功的事情,眸子悄然劃過一片暗沉的色彩。 蠻族不過是個小角色,就算是滅了其實也不算什么難事,可若是沒了敵人掣肘,那楚國的皇帝又會將目光放在自己等人身上,與其那樣,還不如給蠻族留一線生機,這樣就算自己走了,朝廷也不敢虧待守在邊關的將士們。 他勾了勾唇,悄悄地回到了帳篷里面,楚越溪睡得很沉,對他之前的動作毫無察覺,直到他靠過來的時候,也許是感覺到了那一點微不可查的寒氣,還主動地湊了過來,迷迷糊糊地將秦嶂的手捂進了自己手心里。 秦嶂垂著眸子定定地看了他良久,最終極為小心珍愛地親了親他的額頭,將屬于他自己的溫暖緊緊地摟在了胸口,頭一次覺得這西北大營的冬天也沒什么難熬的。 果然就像是秦嶂說的那樣,第二天蠻族的大軍便狼狽地滾回了他們自己的老窩,從此之后數十年內,這群人都沒敢再輕易靠近邊關半步,哪怕那個讓他們害怕的人不在那里了,蠻族的人都不敢再有冒犯,仿佛有什么人在暗中震懾著他們。 半個月之后,朝廷下發(fā)的幾千只羊和褒獎的文書一并到達,整個西北大營都炸開了鍋,兵士們興高采烈地架起了火堆,金黃色的羊rou架在上面烤的滋滋冒油,一壇壇的烈酒擺在桌上,不是什么珍惜物件,卻是最烈的燒刀子。 此次慶功宴格外熱烈,篝火照亮了縉城之外的天地,歡笑聲響徹天地,隔著幾里地都能聽見那些吵鬧聲。 因為在這的都是武將,性格爽直,再加上憋得久了,這一瘋起來就連秦嶂壓制不住,只不過這幫人都在野外鬧騰,作亂不到城里,就算再怎么瘋也惹不出事,所以他也懶得管。 他本來想和楚越溪兩個人單獨喝點,可沒想到還沒等他找到楚越溪人在哪,就被手底下的弟兄們一起連拖帶拽地給拉去喝酒了,就算秦嶂酒量再好,一壇子燒刀子灌下去也從喉嚨一路燒到了心口,臉色微紅。 秦嶂心里清楚,這種最便宜的燒刀子不是尋常人能喝的了的,北方苦寒,不少人家就靠著這口烈酒暖身子,楚越溪多年養(yǎng)尊處優(yōu),是公子哥的身子,別說一壇子了,就連一碗都扛不住。 他有些放心不下,一路找過去,可都沒看見楚越溪的人影,倒是被不少人又拽著灌了一圈,心里有些著急,卻不知道楚越溪這功夫也是有苦難言,被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拽到了一旁,非要跟他喝酒,感謝他千里送糧。 楚越溪盯著放在眼前的大海碗,微微抽了抽嘴角,周圍幾個人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就等著他把這碗酒給干了。 楚越溪面色平靜,朝著那幾人笑了一下,端起碗朝著眾人一舉,隨即仰頭都給咽了下去,干脆利落,沒有一點拖泥帶水,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喝彩聲。 “這碗酒我敬兄弟們!” “哈哈哈,熙王殿下果然是條漢子!喝了這酒,以后咱們就是兄弟了!干!” 秦嶂的一個副將瞄見了這邊的情況,大笑著走了過來,手里拎著一個壇子,二話不說又給楚越溪滿上,碰地一下與他撞了一下碗,臉上被酒氣熏得通紅。 楚越溪頓了一下,笑的燦然,一仰頭將那碗酒咕咚咕咚又給咽了下去,可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再說過。 男人們喝的瘋了,什么葷話都敢說,哪怕知道楚越溪和秦嶂的關系,在這慶祝的時候也沒了顧忌,嬉笑怒罵率性而為,楚越溪笑呵呵地跟他們喝著酒,聽見什么都像是沒聽見一樣,只是一個勁兒的笑。 可就當這群喝瘋了的人賊笑著討論起美人的時候,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楚越溪突然憨笑了一聲,幽幽地說了一句話。 “你們都瞎么,誰家的美人能比得上你們秦將軍!” 瞬間,吵鬧的營地陷入了一片死寂,和楚越溪喝酒的那些人笑容僵硬在了臉上,被酒氣熏紅的臉刷地蒼白起來,眼中生出了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而在他周圍十米之內,再也沒有人敢發(fā)出一絲聲響,安靜的可怕。 第85章 原本秦嶂還焦躁地到處找人, 沒想到突然就發(fā)現不遠處的一片人群齊刷刷地安靜下來,他詫異地挑了挑眉,走過去就看見楚越溪笑呵呵地坐在那里,笑容燦爛又淳樸, 而周圍的人群則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