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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元化臉色一陣青青白白,最終嘆了口氣:“就算那丫鬟實在可惡,你又何必一定要殺了她?打一頓,攆出府不就完了?” 楚越溪似笑非笑地朝著后面某處看了一眼,眸子陰沉如冰:“那賤婢的命又不值錢,殺了也就殺了,秦老將軍可知她臨死前都說了些什么?” 秦元化臉色微變,低聲道:“她說什么了?” 楚越溪冷笑道:“這賤婢倒也膽大,說本王嫁給秦嶂是忌憚皇上,而皇上賜婚則是為了解決本王這個心腹之患,這話她也敢說?若是讓我皇兄聽到了,不知道他會怎么想?是覺得這賤婢狗膽包天罪該萬死,還是會以為這將軍府里有人在背后揣測圣意呢?”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臉色驟然慘白下來的秦元化,冷冷地勾了勾唇。 “秦老將軍,揣測圣意這種罪名還需要本王細說么?本王只殺了這賤婢一人,是不是便宜她了?” 秦元化臉色頓時無比難看,憤恨地一拍桌子:“這賤人果然該死!確實便宜她了!這種大不敬的話豈是她能胡說八道的!” 楚越溪又朝著后屋的簾子看了一眼,冷笑道:“是啊,我也覺得這種話不像是奴才能說的出來的,不過,這人已經(jīng)被打死了,如今本王對外的說辭若是不能讓秦老將軍滿意,那你可是要本王繼續(xù)調(diào)查下去?” 秦元化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朝著楚越溪深深行了一禮,額頭上冷汗涔涔滑落。 “熙王殿下,此事是老夫?qū)Ω邢氯巳狈芙?,日后定然不會出現(xiàn)這種問題,求熙王殿下恕罪?!?/br> 楚越溪漠然地看著對著自己深深彎下身子的秦元化,眉眼冰冷,嘴角的笑意也逐漸消失。 “若是讓我再聽見府中有人敢說這種話,想必我皇兄會給秦老將軍一個滿意的解釋,不過那到時恐怕就不是死一個下人這么簡單了。 本王希望有些人秦老將軍還是看的緊點,萬一惹出什么滔天大禍,只怕你一個人的人頭不夠扛的?!?/br> 說完他冷冷地一揮袖子轉(zhuǎn)身就走,秦元化全身輕顫,緩緩跌坐在地上,后屋當(dāng)中,宋氏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一把扶住了他的胳膊。 “老爺,他畢竟明晃晃地殺了人啊,難不成就這么算了?” 秦元化深深地喘了口氣,回過身一巴掌抽在了宋氏的臉上,臉色鐵青。 “你是沒聽見他的話么?還是腦子被豬吃了?那種大逆犯上的話你都敢當(dāng)著下人隨便亂說,是活膩了嗎?以后再敢胡說八道,就算他要殺的人是你,那我也保不??!想死你自己去死,別拖著老夫! 熙王這次沒有深究已經(jīng)是給我一個機會了,你還想如何?一定要把我送到斷頭臺你才滿意嗎?!” 宋氏臉色一白,突然就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然而一向疼寵偏護他的秦元化這次也沒再哄她,他在地上坐了許久,才緩緩地站起身來。 “晚些時候你去把內(nèi)院的賬目給他送過去,以后不許你再插手內(nèi)院的事情?!?/br> 宋氏一驚,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淚如雨下。 “老爺,他可是個男人?。挎砉芾韮?nèi)院這么多年,如何就讓給了他?況且他對你我本有有著怨氣,如果真讓他執(zhí)掌內(nèi)院,受罪的不還是咱們嗎?!” 秦元化看著她哭的凄涼,深深地嘆了口氣。 “不給就是抗旨,昨天皇上的話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我又有什么辦法?他就算是個男人,卻是秦嶂的正室,你如今不過是個妾,在他面前依然是奴才,難不成讓你來管著他么?” 宋氏啞然了一瞬,突然就收了淚,滿眼的不甘心。 “那若是老爺給我抬抬位份呢?” 秦元化頗為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你斷了這念頭吧,如今我嫡子雖然是個廢人,卻依然活著,先說我不可能給你抬位份,就算你成了正室又如何?在熙王面前,說到底我也是個奴才,你永遠都別想越過他去?!?/br> 如今沒人比秦元化更清楚熙王背后的是誰了,給他撐腰的乃是當(dāng)今圣上,宋氏是下人出身,就算位份抬得頂了天去,那也永遠不可能凌駕皇族之上,她想越過楚越溪管理內(nèi)院,簡直是癡心妄想。 秦元化說完后又嘆了口氣,一個人無奈地離開了,只留下一臉絕望的宋氏孤零零地跌坐在地上。 楚越溪出夠了氣,想著屋里那個剛剛吃了飯又睡下了,估計有侍衛(wèi)們守著也不會有什么事,于是干脆出了門,上街轉(zhuǎn)悠了兩圈。 他路過一家糕點鋪子的時候想包兩斤白糖糕給秦嶂空的時候墊墊肚子,沒想到這家店的白糖糕賣的太好,他去的時候已經(jīng)沒了。 楚越溪皺了皺眉,想讓老板再做出一些來,可老板卻說做糕點的師傅上午就告假回去休息了,如今他也找不到人。 眼看著面前這位主子來歷不凡,已經(jīng)動了怒,糕點鋪子的老板心里一陣陣發(fā)苦,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楚越溪無比煩躁的時候,聽到旁邊傳來了一聲輕笑,回歸頭就看見一位剛剛準備離開的白衣女子手里拿著兩包糕點。 “公子莫要再為難老板了,那做點心的師傅家里媳婦病了,你就算尋到了他也沒有辦法再給你做出一份出來,我剛剛倒是買了一些,不若分你一些?” 楚越溪一怔,見那女子飄然若仙,溫婉沉靜,身上帶著一絲藥味兒,看起來卻十分親切溫和,讓人生不出半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