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連句話都不想跟秦昭多說，怕控制不住情緒。

    可秦昭還是沒半點自覺，簽完字了，突然又說:“你以為我真會針對你做什么，為了逼迫你給你使絆子？”

    姜云不語。

    秦昭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語:“你就沒相信過我。”

    姜云緊了緊手，淡聲反問:“你值得嗎？”

    “不值得?！鼻卣烟谷坏卣f，把筆收好，將桌上的文件都整理一下，推到姜云面前，微仰著頭望去，“對嗎？”

    姜云把文件拿起來，轉(zhuǎn)身就走。

    方才硝煙彌漫的爭斗倏爾偃旗息鼓，結(jié)束得悄無聲息。

    不過等走到門口時，姜云停下，片刻，認(rèn)同地說:“確實不值得?！?/br>
    語調(diào)輕緩，沒有半點起伏，連失落都沒有，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言罷，徑直走了。

    辦公室里就剩下秦昭一個人，默然而孤獨地坐在那兒，直至姜云徹底走遠了，連腳步聲都聽不見，她才變了臉色。

    剛剛的激動消失得無影無蹤，秦昭有些頹敗地靠在椅子上，面上的神情復(fù)雜難喻，絕望，落寞，還有一絲很難察覺到的懊惱。

    也許這人一開始是想好好談一談的，可終究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性，依舊不歡而散。

    有些事情已經(jīng)無可挽回了，執(zhí)意不放只能適得其反。

    .

    .

    已經(jīng)離開的姜云未能見到這些，更無從知曉秦昭怎么想的，她拿著東西出去，回到培盛的場地，主辦方的人早就過來了。

    快到展會結(jié)束，場館內(nèi)的員工多了起來，邵青和代致崇他們都過來了，正圍在一起商討什么。

    秦昭就是故意把人騙過去，其實上不會真的在工作上搞小動作，她好不容易才得到重新站起來，哪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只是這個人到底要怎么樣，姜云不愿再深究，連想都不去想一下，她認(rèn)真做事，盡好自己的職責(zé)就行。

    邵青對她的工作態(tài)度和進程都十分滿意，特地帶她過去見了分公司的領(lǐng)導(dǎo)階層，還有兩個德國總公司來的同事。

    自始至終，姜云都表現(xiàn)得很正常，沒有露出半點不對勁，但還是被邵青看出了一絲端倪。

    出于對手底下員工的關(guān)心，邵青不免多嘴問了下:“今天很累？”

    姜云的臉色不大好看，有點蒼白，整個人的精神頭都比上午差了不少，而且時不時就有點心不在焉。

    只是姜云自己都沒察覺到問題，聽到邵青這么說還愣了愣，旋即回道:“還好。”

    “你氣色有點差，”邵青說，仔細(xì)打量了她一番，“是遇到什么事了還是怎么了？”

    “沒，”姜云搖搖頭，總不可能把私人的事告訴上司，她故作輕松，像個沒事人，隨便找了個借口，“只是今天比較熱，下午在后面待太久了。”

    邵青沒多想，也沒空說太多，只道:“你工作做得差不多了，等這邊做完你可以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br>
    姜云應(yīng)下。

    剩余的工作費不了多長時間，一個小時之內(nèi)就可以結(jié)束，大家各自分工不同，沒有后續(xù)工作的自然可以先離開。

    按理說邵青和代致崇都還留著，姜云不應(yīng)該走得那么早，可她的狀態(tài)著實不太好，又在這邊待了半個小時，最終還是一個人回了酒店，把這邊交給別的同事。

    陸念之不久前給她發(fā)過消息，那時她正在忙，來不及回復(fù)，等到了房間休息了一會兒，姜云這才摸出手機，盯著消息界面看了兩三分鐘，再慢慢打字。

    一條信息刪刪減減，字斟句酌半天，最終還是沒發(fā)出來，轉(zhuǎn)而若無其事地問:合作談完了？

    其實有很多話想問，可是問不出來，不知道該怎么講。

    約莫十分鐘，陸念之才發(fā)來消息。

    剛剛出來。

    姜云:怎么樣？